自從得到少夫人和少爺的同意後,大福每個月末都去醫館送賬本,且每次去都要找謝醫師說話套近乎,從山上都有什麽藥草開始,以去遊玩的人都在驪山玩什麽結束。


    這是大福第四次去醫館送賬本了,她覺得前期鋪墊差不多了,可以開口讓謝醫師上山采藥時帶上自己,畢竟之前的糕點不能白送。


    這次少爺有空,捎她一段,到了醫館門口,大福給少爺行禮後往醫館裏走去。


    大福一進來,掌櫃的就笑嗬嗬的招唿:“大福姑娘又來了。”


    看到大福往坐堂大夫處看,會心一笑,接著開口:“今日小謝醫師有事,是王老醫師坐堂。”


    大福看著王老醫師,疑惑的自言自語:“有事啊。”


    轉頭把賬本遞給掌櫃的說道:“還和之前一樣,取一個月的量。”說完往王老醫師處走去。


    大福站在旁邊,等王老醫師診完後開口詢問:“王醫師,不知小謝醫師今日怎麽沒來坐診?”


    王醫師看著眼前的大福,捋了把胡子後問道:“你是?”


    大福笑著迴答:“我之前找小謝醫師看診,現身體大好,想著當麵道謝,誰知他今日竟不在,所以來問問王醫師。”


    王老醫師聽後,笑咪咪的問:“可是大福姑娘?”


    大福驚奇:“醫師知道我?”


    王老醫師笑著點點頭:“小謝前幾日感染風寒,這幾日在家中休養,怕是要過幾日才能來坐診……”


    醫館外,江家的馬車並未離開,少爺透過車窗看著大福的舉動,良久後放下車簾,吩咐離開。


    大福聽王老醫師說完,心中合計一下,決定去謝醫師家中拜訪。謝醫師家離醫館不遠,大福咬咬牙買了點心提著去他家拜訪。


    謝醫師是獨子,有一寡母,家就住在醫館不遠處的陽梅街胡同。這些都是之前大福從謝醫師口中套出的信息,這次正好派上用場。


    到了門口,大福輕叩門環,開門的是位略微豐腴的中年女人。大福行了一禮,開口問道:“請問此處是謝蘇醫師的家嗎?”


    中年女人看著眼前的大福,皺起眉頭,疑惑的開口:“你是?”


    大福趕緊自我介紹:“之前找謝醫師看診,經過調理,現如今身體大好,所以去醫館想當麵向謝醫師道謝,才知謝醫師感染風寒,心中頗為掛念,這才貿然前來打擾。”


    大福話音剛落,院中傳來謝醫師的聲音:“娘,是誰在門外。”


    中年女人聽到問話,一邊打開大門,一邊迴頭對兒子講:“找你的,是個女子。”


    謝醫師看到門外站著的大福,詫異的開口:“大福姑娘?”


    大福笑咪咪的點頭:“謝醫師聽說你感染風寒,我特來看望。”說著晃了晃手中的點心。


    中年女人一看兩人認識,笑著將大福請進門:“姑娘進屋說話吧,我去給你倒杯水。”


    大福笑著對大娘表示感謝。


    剛剛在門外,大福就隱隱聞到桂花的香氣,果然院子裏立著一棵桂花樹,樹下放了張桌子和幾個矮腳板凳。


    大福來到桌前,把點心放在桌上,閉著眼睛,深深的吸口氣,好香,其中還夾雜著淺淺的藥香味兒。


    大福張開眼,看見謝醫師不解的看著她,笑起來解釋:“我之前住的地方窗前就有棵桂花樹,後來搬家後,就時不時想念它的味道。”


    然後兩人相對而坐後大眼瞪小眼,大福覺得氣氛太過尷尬,首先客氣寒暄:“風寒嚴重嗎?”


    “再過兩日便大好了。”


    接著又是相對無言。


    這時中年大娘端上了熱水:“來來來,喝水。”說完後就自己迴屋了。


    大福抬頭看了看桂花樹,又看了看晾曬的藥材,一直在想怎麽開口。


    “大福姑娘今日來是有事找我吧?不妨直說。”謝醫師看著大福左顧右盼,坐立難安終於先開口了。


    “哎,那我就直說了。謝醫師下個月還去驪山采藥嗎?”大福揉了揉鼻子說道。


    “自然。”


    “那這次去驪山能帶上我嗎?我對采藥很有興趣,想跟著謝醫師學習學習。”


    “不可,不可。”謝醫師聽了連忙擺手。


    “為何不可?莫非謝醫師歧視女子學醫?”


    “自然不是,不過男女七歲不同席,大福姑娘跟著在下上山不合規矩。”謝醫師仍是連連搖頭。


    “沒想到,謝醫師年紀輕輕,竟如此迂腐。莫非你也是寧醫十男子,不醫一婦人?”大福故意言語激他。


    “病人豈分男女?謝某向來一視同仁。”


    “既如此,為何小女子向謝醫師求學,謝醫師斷然拒絕?現在這世道本就對女子約束過多,行醫坐館皆是男子。我隻是想習之皮毛,以後幫助身邊女子解惑一二。”大福神情懇切,言之鑿鑿。


    聽了大福的話,謝醫師如釋重負,原來是這樣。


    這三個月大福每次到醫館都會故意找他說話,還送東西給他。醫館的人都打趣他,說大福姑娘看上他了,起初他也這樣以為,覺得這姑娘好大的膽子,就這樣明著給他示好。後來他發現,大福姑娘對於男女大防懵懵懂懂。


    知道大福的目的後,謝醫師自嘲的笑了笑,喝完了杯中水。


    “你隨時可以出府嗎?”謝醫師問。


    大福趕緊迴答:“一月有一天的假,需得提前上報。”


    “下月初三,若不下雨便在那天出發。”


    “那謝醫師,我們在哪匯合呢?”大福急切的要定下來地點。


    “你離西城門遠嗎?我們那天一早在西城門外匯合,從西城門到驪山還需大半個時辰。”


    “可以,可以。”這個時候不管謝醫師說哪,大福都會同意。


    兩人很快敲定了時間地點。


    就這樣倆人又嘮嘮叨叨說了很多,但基本都是大福在拍馬屁,誇謝醫師,誇中年大娘,誇院子的桂花樹。直到沒什麽可誇的了,才起身告辭。


    迴醫館拿上藥材就要迴江府,一路都控製不住興奮之情,快走到江府時方才想起,她今日出來還有一件要事!過兩日就是少爺的生辰,少夫人讓她去一個新開的玉冠館給少爺挑選玉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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