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迴來,大福老實了幾天,少爺平日看書,她也基本不去打擾。


    這日,她正躺著看畫本,有人敲門,是春生。春生吩咐:“以後你負責少爺的起居日常。”


    “這不是夏清的活嗎?”大福疑惑的問。


    “夏清有別的安排!”大福覺得這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好好的怎麽說增加工作量就增加了?還想再和春生掰扯一下,誰知根本不給她機會,交代完直接走了,留下大福自己在風中淩亂。


    大福去夏清屋裏找她,她得問問到底給夏清安排了什麽重要的工作,竟讓她身兼兩職!大福敲門後,推門進去。看到夏清在床上趴著哭,聽到有人進來,夏清抬頭去看,看到大福頓時恨意湧起,雙眼赤紅,啞著聲喝道:“誰讓你進來了,給我滾!”


    大福哪見過夏清這副模樣,平日都是溫溫柔柔客客氣氣的。“你怎麽了?剛剛春生通知我讓我負責少爺起居,我想著來問問是怎麽迴事,怎麽突然讓我……”不等大福話說完,夏清從床上跳起來,氣勢洶洶走來,大福被夏清兇神惡煞的模樣嚇退一步,夏清揪著大福胳膊把她往屋外推,然後框一下關上了門。


    大福氣惱又迷茫的嘟囔:“有病,絕對有病!”氣鼓鼓的離開。


    大福不知的事,今早,夏清鼓起勇氣向少爺請求教她認字。如果大大方方開口,少爺興許不會拒絕,偏偏她是一副欲語還休,眉目含情的看著少爺,少爺當即嚴厲嗬斥,打發她去浣衣,不準出現在他麵前。她本就覺得這事都是大福害的,這個時候找她,明顯就是看她笑話,嘲諷她來了。這可真是冤枉了大福,她就是覺得突然多幹一個人的活,也不漲月銀,太虧了!


    伺候少爺的第四日,家中來了個不速之客--李致遠。之前俯試三次的少爺同學,沒想到他也來參加鄉試。


    一來就開始訴說思念同窗之情,鋪墊一番後才說正題,想要在少爺這裏借宿,少爺也沒拒絕。大福領著李公子去剩下的那間廂房。李公子看著大福調侃她:“幾年不見,大福妹妹從肉包變成素包了。”


    大福嘴上也不饒人:“自然是不能和公子相比,幾年下來公子依然如故,想必也做好了三次鄉試的準備。”大福領他進屋後就告退。李公子放下行李,也急匆匆追出來說找少爺還有事。


    大福給少爺和李公子上完茶後也不離開,拿了個抹布開始擦花瓶。


    “琢兄這次來的提早。”


    “嗯,趕來參觀百花宴!”倆人竟說沒營養的話,大福都想撤退了。


    突然李公子壓低聲音對少爺耳語,少爺聽完平靜的問了一句:“都誰參加?”


    “都是今年參加鄉試的應考生,怕是有人想提前結交。不然不會這麽大手筆請了國都名妓師桑桑,她的霓裳羽衣舞可是千金難求。”少爺聽完沒有說話,李公子悄聲問:“去與不去,給個準話!”


    大福立在花瓶旁,耳朵都豎了起來,就怕錯過一句。


    幾息之後少爺迴答:“去吧。”


    大福聽到,眼珠一轉,扔了抹布掐腰來到李公子麵前,語氣不甚友好的開口:“你是不是要帶我們少爺去青樓妓館?你知道自己考不上,還要拉我們少爺下水嗎?”


    李致遠一聽這話,趕緊反駁:“什麽青樓妓館?就是一個學術交流的宴會。”


    大福可不聽這些,繼續指責:“上次府試就是你帶我們少爺看的異域豔舞,這次又是國都名妓,自己一副壞腸子,偏還沾染我們少爺,第一,馬上要鄉試,少爺辛苦備戰三年,等著金榜題名。第二,我們少爺馬上要義親,你這個時候冒出來要帶他去青樓妓館,就是不安好心。”


    大福的咄咄逼人整的李致遠有些招架不住,隻會反複著說不是青樓,大福看他這副模樣乘勝追擊:“既然就是學術交流,那就帶上我。”大福這話一出,少爺立刻明白了大福的小算盤,端起茶悠哉的喝起來。


    “那可不行,不允許帶女子參加的。”李至遠立即拒絕。


    “還說不是青樓妓館,正常學術交流怎麽會不允許帶女子參加?”大福逼問。


    “這是人家的要求,參加的都是前來應考的秀才,最多可以攜帶一名小廝,別的......”大福沒聽他說完直接打斷:“那我打扮成小廝就行了唄?”


    “不行不行,要求不讓帶。”


    “你剛還說可以帶小廝,這會兒又不讓帶,言語前後矛盾,必是有鬼。我是一定要去,我得看著我們少爺,不能被你帶壞。”少爺看著大福和李致遠鬥嘴,心上竟湧起了絲絲不悅。


    放下茶杯,語氣平穩的對大福說:“你與其言語激將他,還不如來求我。”


    大福覺得有門,當下變了臉,可憐兮兮的走到少爺旁,拉著少爺衣袖輕輕晃動:“少爺,奴婢也想去見識見識千金難求的舞曲,在這院裏奴婢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夏清也不知犯了什麽病,最近見我都是橫眉冷對,我又不敢打擾少爺溫書,每日隻能跑去和廚大娘說上兩句,也不能出門,我感覺我都快長蘑菇了。”


    說著蹲在了少爺腳邊,依然拉著少爺的衣袖,大福心想,她可得把她最近的不滿和委屈說出去,平時不讓出門就算了,現在又讓她多幹了夏清的活,這好不容易有出去玩的機會,自己怎麽也得把握住,不給多發銀子,自然得增加別的福利!


    少爺看著蹲在自己腳邊低頭扮弱的大福,伸手托起大福的臉,拇指撫摸著大福的臉頰,溫聲道:“來,我看看哪長蘑菇了。”


    大福順勢兩手抱著少爺的手,甕聲甕氣:“是快長蘑菇了,少爺帶我去吧,我打扮成小廝,不說話,不給少爺添麻煩。”


    明知道大福是裝的,少爺還就吃這套:“行,你去找春生找套衣服,明晚的宴會帶你去。”


    大福聽完就扒拉下少爺的手,往門外跑,途中還不忘迴頭謝謝少爺。少爺摩挲著手指低笑出聲。


    這一幕閃瞎了李致遠的狗眼,有些不敢置信的問:“你這是?你們倆不對勁啊。什麽情況?”


    少爺斜睨他一眼,答非所問:“她還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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