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死得早,有個二叔也不管我,不像你有這麽濃厚的家庭觀念,這事要是換做我,可能就什麽都不想,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了。”


    尚玖夕一顆一顆解開襯衫紐扣,邪氣又桀然。


    沈吟定定地看著他。


    尚玖夕為什麽沒胸這個問題一直在她腦海裏竄來竄去。


    襯衫落地,顯出束胸。


    沈吟的目光還盯著她那裏。


    沒一會兒,束胸也落了下來。


    不大,但形狀非常好看。


    尚玖夕知道沈吟在看自己,毫不避諱。


    進浴室前,上上下下都脫幹淨。


    她是女人。


    沈吟看得臉紅,移開視線。


    為了麵子,嘴裏還嘟囔兩句:“什麽人呐,脫衣服也不避開著人。”


    尚玖夕一邊大大方方往浴室而去,一邊說道:“眼睛在你臉上。你要不想看,我掰著你的眼睛你也不會看。”


    沈吟:……


    洗過澡出來,尚玖夕上了吊床。


    “半夜要是睡得不舒服,外麵留給你。”


    沈吟拍自己邊上的空位,翻了個身背對她。


    尚玖夕淡淡地笑了一下,枕著手臂躺在吊床上,望著天花板出了神。


    這一夜,沈吟睡得很好。


    但起床時候,尚玖夕已經不在吊床裏了。


    她留了紙條,讓沈吟九點去旅館後麵的草坪等她。


    沈吟剛洗漱好,柯朗就來敲響了她的房門。


    “加了脆花生的煎餅,再加一杯豆漿,吃嗎?”


    沈吟笑著讓他進了門。


    看他隻帶了自己的早餐,沈吟問道:“你怎麽知道夕夕不在房間?”


    柯朗笑道:“我習慣寅時起床,今天就是巧了,剛在窗口吸了一口天地靈氣,就看見有人從你房間的窗戶跳出去。九哥那身形,還是蠻有特點的。”


    沈吟低頭吃早餐不說話了。


    九點,沈吟和柯朗來到草坪。


    尚玖夕沿著小溪走來,臉色不好看。


    “出什麽事了?”她問道。


    “出村的路斷了,對外說是塌方,其實是被明家人挖斷的。”


    沈吟詫異。


    柯朗笑道:“九哥,明家千金要你負責到底呢。”


    尚玖夕不理他,還看著沈吟:“為了表達不滿,我搞壞了他們的挖機。”


    本來是一件很嚴肅的事,但沈吟沒忍住,笑出聲來:“你幼不幼稚?”


    說完這句話她自己頓住。


    曾幾何時她也對某人說過同樣的話。


    他……電話不通,但應該很好吧。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盛四爺怎麽可能過得不好呢?


    尚玖夕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我打探到一條出村的路,但艱險難走,保不齊當年舒芸就是從那條路逃出去的。”


    沈吟收起心底那點餘溫,言歸正傳:“那我們趕緊去找舒芸的家人,然後離開。”


    盡管標本能存放兩周,但越快送迴去檢驗,越準確。


    高密村麵積不大,但是山地很多。


    唯一一塊平地被建成了街道,並且隻有和明家關係密切的村民才能住在這條街上。


    普通種植藥材的村民稀稀拉拉散落在山裏各處。


    不過好在村民都是世世代代住在這裏,要打聽舒姓人家的地址也容易。


    尚玖夕帶著手繪的簡易地圖,和沈吟、柯朗剛走出街道不遠,後麵就響起嘈雜的人聲。


    迴頭一看,整條街道被明家的人封鎖起來。


    就差一分鍾,他們就出不來了。


    “明小姐是有多喜歡你,在旅館裏找不到人,還把街道封起來找。”柯朗調侃道。


    尚玖夕不理他,而是看向沈吟:“我們出發前告訴過旅館老板,行李還留在那邊,他們不會以為我們逃了,估計找不到人,她會守在旅館等。”


    沈吟:“那就辦完事迴來再說。”


    尚玖夕點頭,三個人加快腳步進了山。


    顧及沈吟的體力,他們走走停停。


    快到下午時候,才在崇山峻嶺間的一塊凹地裏,見到一戶家境看起來有些清貧的人家。


    沈吟試探著往裏喊了一聲“舒芸”。


    下一秒,裏麵跑出一個五六十歲的婦女,額頭上布滿日曬雨淋的皺紋。


    看見沈吟,她眼裏燃起的光漸漸熄滅。


    “你們怎麽認識舒雲?”


    也許是覺得自己被騙了,婦人問他們的語氣有點生氣。


    “她是我繼母。”沈吟說道。


    婦女的目光變得詫異,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她……她結婚了……離開十幾年,應該結婚的……”


    婦女有些激動。


    “你是她的母親?”沈吟問道。


    婦女點頭。


    “我是來讓她落葉歸根的。”


    沈吟把兜裏的一小瓶骨灰拿了出來,交到她手上。


    婦女愣愣地看向她,仿佛在確認這一切不是真的……


    舒芸母親把地裏幹活的丈夫喊了迴來。


    沈吟告訴了他們這些年舒芸在雲城的生活,以及她的死因。


    因為被認定的是意外,所以沈吟並沒有說別的。


    夫妻倆哭了一場,情緒也就平靜下來。


    畢竟她杳無音訊那麽多年,兩人是有心理準備的。


    隨後,夫妻倆找了一塊風水還行的地方,把那一小瓶骨灰和舒芸曾經在家裏穿過的一套衣服一起安葬下去。


    辦好這一切,已經是傍晚。


    夫妻倆自然要留宿他們一夜。


    舒家父母抓了一隻雞招待他們。


    沈吟餓得很,一桌人就屬她吃得最香。


    柯朗看她的吃相,陷入沉思。


    第二天天剛亮,舒芸母親就煮好了早餐。


    尚玖夕喊醒了睡得正香的沈吟。


    沈吟似乎沒睡醒,懶綿綿地起了床。


    “最近你都這樣嗎?”柯朗問道。


    “我這樣是哪樣?”沈吟不解。


    柯朗摸摸鼻子:“沒事,我想多了。”


    吃過早飯,也才六點多。


    舒芸父母卻似乎一夜沒睡,他們打包好了行李。


    沈吟很詫異:“你們今天要搬家?”


    舒芸母親說道:“這個地方每年夏天都會遭遇山裏的洪水,種植藥材的價值有限,親戚們早就建議我們搬出去了,但我怕芸芸會迴來找我們,所以一直堅守在這裏。”


    “其實當年她不肯嫁給比她大十六七歲的明爺逃婚,我們就知道,這孩子永遠也不可能迴來,可我們夫妻一直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直到你們送迴她的骨灰,我們也……死心了。”舒芸父親補充道。


    沈吟點點頭:“你們能放下,是最好的。”


    舒芸母親塞給沈吟一張照片:“芸芸沒有什麽東西留下,隻有這一張她15歲時候拍的全家福,也就是她逃走那年拍的,送給你,留個紀念吧。”


    沈吟禮貌接過,看見照片上的人,她愣住。


    “你說中間這個女孩子是舒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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