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醫院，專業的醫生和護士就在等著了，一進入醫院就將荘雨菲推入專門的救護室進行搶救。
尹馭就在外等著，手臂上胸前的衣服上都是抱荘雨菲時沾到的血。
這些血比他想像得要多，多到把荘雨菲抱下車時，車座上也全是血。
坐在救護室外的等待座椅上，尹馭抬起雙手，看著手上的血看得失了神，看得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救護室裏的荘雨菲傷得怎麽樣，她會不會疼，會不會因為重傷命懸一線。
還有，莊羽霏呢……她的傷怎麽樣了……
攤開自己的雙手，尹馭胸口中堵著一口氣，這口氣無法舒緩無法疏解。
不多時，手機響了。
拿出手機，電話那頭問：“怎麽樣？”
尹馭看了看病房門，說：“可以行動了。”
電話那頭說：“我們來安排。”
“好的。”
掛了電話，尹馭再撥打出去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一樣的迴複：“知道了，現在安排。”
掛完電話，他就靜靜地拿著手機等待救護室裏的搶救結果。
和尹馭以為的需要很久不同，救護室裏很快傳來不一樣的聲響，像是有人在高喊提醒醫生病人的心率下降了，還有人在提醒醫生病人大出血了。
到底是哪裏大出血，沒人說。
救護室裏的聲音太大，容不得尹馭聽不見，尹馭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救護室門前。
剛走過去，就有人從裏麵出來了，雙手都是血地對尹馭說：“尹秘書，情況很糟糕，莊小姐的腹部受傷太嚴重，她的腹部被刺穿後又經過擠壓，肝髒出現了問題，現在正在大出血。”
“大出血？”
尹馭緊張地抓住醫生：“那你們還不快進行搶救！”
醫生答說：“我們正在進行搶救，但是情況不太好，這件事恐怕要請示一下莊總。”
情況到底有多嚴重需要請示莊研霏？
尹馭抓住醫生的胳膊不放：“到底怎麽迴事！？”
醫生汗流不止，他斟酌了一下用詞，盡力去避免不當的詞匯：“莊、莊小姐的肝怕是不能留下了……”
什麽叫不能留下？
不能留下的意思是，傷到沒有迴旋的餘地？
要請示莊研霏，其實也是為了讓同一血脈的莊研霏……
尹馭手鬆開了醫生，怔怔地退後了兩步，然後又猛地抓住醫生著急地問：“那用我的呢？我的也可以吧？”
醫生看起來很為難：“尹秘書你從前就查過身體，你的不能。不能跟莊小姐匹配。”
尹馭徹底放開了醫生的手。
是啊，他來到莊家以後從頭到尾都被查得一幹二淨，要是有什麽地方能利用得上，就算他不說，也有的是辦法讓他交出來。
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可能，到底要怎麽救荘雨菲？
醫生看出尹馭的為難，提醒他：“鍾下醫院……”
鍾下醫院？對，鍾下醫院。
尹馭迴過神，抓住醫生的胳膊說：“那邊我來聯係，你們立馬給我準備好所有的手續，我們現在就轉院！”
醫生轉身就迴去了，聽聲音裏麵正在做準備。
尹馭拿出手機，第一次，給胡安珩打了電話。
接到電話，胡安珩聽起來很意外。
尹馭也沒空跟他客氣，他告訴胡安珩：“莊小姐出了一點意外，我們現在要去鍾下醫院，鍾下醫院是你們胡家的地盤，你來一趟。”
胡安珩身邊似乎有人，聽聲音是魯蔓蔓，他問尹馭：“羽霏出事了？什麽事？鍾下醫院，我現在，我現在過去。”
尹馭說：“總之情況很不好，你快點到，到了再說。”
說完尹馭掛了電話。
尹馭很少有這種不禮貌的時候，胡安珩感覺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掛了電話，手機拿在手裏，幾次放不進兜裏。
魯蔓蔓看他這樣，站了起來問：“是尹秘書嗎？他說了什麽？”
幾次後胡安珩把手機收進了口袋裏，緩了緩用正常的語氣說：“沒什麽，他說羽霏出了點事，我現在要過去一趟。”
魯蔓蔓說：“我說了吧，她們在裏麵鬧得很厲害，一開門，進去一看她們身上都是血！尹秘書有說她很嚴重嗎？我也過去看看，在什麽醫院？她們家那個醫院嗎？”
胡安珩還是覺得魯蔓蔓的話匪夷所思，他看著她，覺得沒必要讓她擔心，就說：“不是很嚴重，隻是因為我現在是家屬，需要我去一趟。”
一說家屬，魯蔓蔓就沒話說了，她隻好讓他出門了。
兩人來到停車場，胡安珩即將上車了，魯蔓蔓問他：“你相信嗎？我剛才說的那些話。”
胡安珩愣了下，站在車門邊，說：“我、也不知道……”
“如果是真的呢？”魯蔓蔓抱著胳膊說，“如果她真的不是真正的羽毛呢？”
她看他上了車：“你會怎麽做？”
胡安珩抬起頭好一會，到最後車開出去也沒迴答出魯蔓蔓的問題。
魯蔓蔓抱著胳膊，看著胡安珩遠去，到底還是沒有自己開車跟上。說真的，她不會再想看到莊羽霏躺在病床上的那副慘狀。
到了鍾下醫院，尹馭已經站在病房門前等著胡安珩了。
那是一間又小又舊的病房，最普通的病房，胡安珩看到了都意外：“你們怎麽在這裏？”
尹馭沒有一點好臉色說：“鍾下醫院是胡家的。”
胡安珩即刻噤了聲。
“那羽霏到底怎麽樣了？怎麽迴事？”
胡安珩問。他往病房裏看了一眼，看到荘雨菲身上插滿了管子，閉著眼躺在床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尹馭直白地說：“我們從羅藍醫院來到這裏，你知道是什麽原因。”
從最值得信任，醫術、環境等條件比鍾下醫院好上多少倍的羅藍醫院來到這裏，隻能是有羅藍醫院也辦不到的事。
胡安珩打開房門邊走進去，邊說：“沒告訴莊研霏嗎？”
尹馭跟在後麵，冷冷地說：“不可能告訴莊總。”
到這裏，胡安珩聽明白了，算了然了。
他不再問什麽，走到床邊，小心地掀開了被子。
一掀開，就看到全身是傷的荘雨菲肚子上纏的幾道紗布，還有紗布下那個可怖的血口子。血淋淋的傷口向外翻，像被人割開了肚子上的肌膚把翻開的皮肉晾在那裏的。
胡安珩的手險些沒抓住被子，身體瞬間涼了半截。
尹馭站在他的身後，告訴他：“要是不手術，誰也不能保證什麽。”
尹馭就在外等著，手臂上胸前的衣服上都是抱荘雨菲時沾到的血。
這些血比他想像得要多，多到把荘雨菲抱下車時，車座上也全是血。
坐在救護室外的等待座椅上，尹馭抬起雙手，看著手上的血看得失了神，看得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救護室裏的荘雨菲傷得怎麽樣，她會不會疼，會不會因為重傷命懸一線。
還有，莊羽霏呢……她的傷怎麽樣了……
攤開自己的雙手，尹馭胸口中堵著一口氣，這口氣無法舒緩無法疏解。
不多時，手機響了。
拿出手機，電話那頭問：“怎麽樣？”
尹馭看了看病房門，說：“可以行動了。”
電話那頭說：“我們來安排。”
“好的。”
掛了電話，尹馭再撥打出去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一樣的迴複：“知道了，現在安排。”
掛完電話，他就靜靜地拿著手機等待救護室裏的搶救結果。
和尹馭以為的需要很久不同，救護室裏很快傳來不一樣的聲響，像是有人在高喊提醒醫生病人的心率下降了，還有人在提醒醫生病人大出血了。
到底是哪裏大出血，沒人說。
救護室裏的聲音太大，容不得尹馭聽不見，尹馭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救護室門前。
剛走過去，就有人從裏麵出來了，雙手都是血地對尹馭說：“尹秘書，情況很糟糕，莊小姐的腹部受傷太嚴重，她的腹部被刺穿後又經過擠壓，肝髒出現了問題，現在正在大出血。”
“大出血？”
尹馭緊張地抓住醫生：“那你們還不快進行搶救！”
醫生答說：“我們正在進行搶救，但是情況不太好，這件事恐怕要請示一下莊總。”
情況到底有多嚴重需要請示莊研霏？
尹馭抓住醫生的胳膊不放：“到底怎麽迴事！？”
醫生汗流不止，他斟酌了一下用詞，盡力去避免不當的詞匯：“莊、莊小姐的肝怕是不能留下了……”
什麽叫不能留下？
不能留下的意思是，傷到沒有迴旋的餘地？
要請示莊研霏，其實也是為了讓同一血脈的莊研霏……
尹馭手鬆開了醫生，怔怔地退後了兩步，然後又猛地抓住醫生著急地問：“那用我的呢？我的也可以吧？”
醫生看起來很為難：“尹秘書你從前就查過身體，你的不能。不能跟莊小姐匹配。”
尹馭徹底放開了醫生的手。
是啊，他來到莊家以後從頭到尾都被查得一幹二淨，要是有什麽地方能利用得上，就算他不說，也有的是辦法讓他交出來。
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可能，到底要怎麽救荘雨菲？
醫生看出尹馭的為難，提醒他：“鍾下醫院……”
鍾下醫院？對，鍾下醫院。
尹馭迴過神，抓住醫生的胳膊說：“那邊我來聯係，你們立馬給我準備好所有的手續，我們現在就轉院！”
醫生轉身就迴去了，聽聲音裏麵正在做準備。
尹馭拿出手機，第一次，給胡安珩打了電話。
接到電話，胡安珩聽起來很意外。
尹馭也沒空跟他客氣，他告訴胡安珩：“莊小姐出了一點意外，我們現在要去鍾下醫院，鍾下醫院是你們胡家的地盤，你來一趟。”
胡安珩身邊似乎有人，聽聲音是魯蔓蔓，他問尹馭：“羽霏出事了？什麽事？鍾下醫院，我現在，我現在過去。”
尹馭說：“總之情況很不好，你快點到，到了再說。”
說完尹馭掛了電話。
尹馭很少有這種不禮貌的時候，胡安珩感覺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掛了電話，手機拿在手裏，幾次放不進兜裏。
魯蔓蔓看他這樣，站了起來問：“是尹秘書嗎？他說了什麽？”
幾次後胡安珩把手機收進了口袋裏，緩了緩用正常的語氣說：“沒什麽，他說羽霏出了點事，我現在要過去一趟。”
魯蔓蔓說：“我說了吧，她們在裏麵鬧得很厲害，一開門，進去一看她們身上都是血！尹秘書有說她很嚴重嗎？我也過去看看，在什麽醫院？她們家那個醫院嗎？”
胡安珩還是覺得魯蔓蔓的話匪夷所思，他看著她，覺得沒必要讓她擔心，就說：“不是很嚴重，隻是因為我現在是家屬，需要我去一趟。”
一說家屬，魯蔓蔓就沒話說了，她隻好讓他出門了。
兩人來到停車場，胡安珩即將上車了，魯蔓蔓問他：“你相信嗎？我剛才說的那些話。”
胡安珩愣了下，站在車門邊，說：“我、也不知道……”
“如果是真的呢？”魯蔓蔓抱著胳膊說，“如果她真的不是真正的羽毛呢？”
她看他上了車：“你會怎麽做？”
胡安珩抬起頭好一會，到最後車開出去也沒迴答出魯蔓蔓的問題。
魯蔓蔓抱著胳膊，看著胡安珩遠去，到底還是沒有自己開車跟上。說真的，她不會再想看到莊羽霏躺在病床上的那副慘狀。
到了鍾下醫院，尹馭已經站在病房門前等著胡安珩了。
那是一間又小又舊的病房，最普通的病房，胡安珩看到了都意外：“你們怎麽在這裏？”
尹馭沒有一點好臉色說：“鍾下醫院是胡家的。”
胡安珩即刻噤了聲。
“那羽霏到底怎麽樣了？怎麽迴事？”
胡安珩問。他往病房裏看了一眼，看到荘雨菲身上插滿了管子，閉著眼躺在床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尹馭直白地說：“我們從羅藍醫院來到這裏，你知道是什麽原因。”
從最值得信任，醫術、環境等條件比鍾下醫院好上多少倍的羅藍醫院來到這裏，隻能是有羅藍醫院也辦不到的事。
胡安珩打開房門邊走進去，邊說：“沒告訴莊研霏嗎？”
尹馭跟在後麵，冷冷地說：“不可能告訴莊總。”
到這裏，胡安珩聽明白了，算了然了。
他不再問什麽，走到床邊，小心地掀開了被子。
一掀開，就看到全身是傷的荘雨菲肚子上纏的幾道紗布，還有紗布下那個可怖的血口子。血淋淋的傷口向外翻，像被人割開了肚子上的肌膚把翻開的皮肉晾在那裏的。
胡安珩的手險些沒抓住被子，身體瞬間涼了半截。
尹馭站在他的身後，告訴他：“要是不手術，誰也不能保證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