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小姐。”
兩人一路沉默，直到來到蘭鳥附近。
荘雨菲早已做好兩人沒有交流的準備，現在臨下車，尹馭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很快地轉過了頭。
即便這樣，荘雨菲還是保持平靜的心態麵對他，等著他說下去。
尹馭知道她在看自己，他也在盡量用著平常的語氣說：“您的腳受傷了。”
他注意到了。
荘雨菲盯著他。
幾秒後，她說：“不是什麽大問題，不礙事。”
尹馭卻不多說什麽，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打開了荘雨菲這邊的車門。
沒把荘雨菲的安全帶一起解開，尹馭彎下腰，蹲在門側，微微拉高荘雨菲的裙角。
把荘雨菲的腳放在手心，尹馭給她磨破的腳後跟貼上了創口貼。
尹馭已經換了身衣服，還是一樣幹淨的白襯衫，看起來那麽清爽，腳尖踩在他潔白的衣角上，荘雨菲不禁地縮了縮腳。
以為是自己弄疼了人，尹馭的動作放得更輕了點。
“我不疼，尹秘書。”
荘雨菲看著他仔細小心的動作，她的聲音小了些說：“不過是腳磨破皮了而已。”
再疼的傷她都受過，沒人在意就沒人在意了，不會怎麽樣。
尹馭聽了，還是安靜地、繼續慎重地把那兩塊創口貼貼上。
他的動作謹慎又輕柔，像是真的怕把人再弄疼。
貼上創口貼，尹馭把她的腳輕輕放下，站起來後他才說：“這是我的份內工作，莊小姐不需要在意。”
腳再次被套迴不合腳的高跟鞋裏，荘雨菲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說：“我知道……”
“莊小姐，下車吧。我們到了。”
尹馭幫荘雨菲解開了安全帶，站在車門旁等她。
還對她伸出了自己的掌心。
溫暖、寬大的手掌就在自己眼前，這雙手，她不知有意無意地握過多少次。
她抬起眼，看到了他的臉。
看到尹馭臉上真的沒有一絲過多的表情，荘雨菲也不再猶豫把手放進他的手心裏，撐著他的手下了車。
同樣的，她的臉上和他一樣，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荘雨菲下了車就往前走。
尹馭則背對著她關上車門。
兩人背對的這瞬間，縱使手心裏都殘留對方的餘溫，可這點餘溫又仿佛在印證他們漸行漸遠的事實。
命案發生過去還沒兩天，蘭鳥附近更寂靜了。
比第一次來時還要靜上許多。
不是錯覺，就連商場外也沒以往那麽熱鬧了。
也許是因為工作日沒有人流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大概還是因為命案的事傳出來了。
從現在拎著大包小包擦身而過的人們也能看出。
荘雨菲和尹馭站在一旁，讓開了路，讓扛著大包小包的三個人走出去。
隨著這三個大包小包的人走出去，陰涼的小巷顯得更陰涼了。
尤其到了蘭鳥，更為明顯。
剛站在廠門口，一股陰涼的風迎麵吹來。
吹得荘雨菲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尹馭的外套很快披在了她身上。
不過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尹馭“工作中的份內事”。
所以荘雨菲不過看了他一眼，就心安理得地披著他的外套。
尹馭寬大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讓她顯得更嬌小了些。
他多看了她一眼，後才請人進去。
請來做法事的幾個大師早早就在等著。
荘雨菲進去後才發現，原來真的來真的。
原以為尹馭隻不過說說而已，請兩個人來點兩炷香就罷了。
沒想到裝修隊十分在意這些事，居然真請來了一個大師團隊。
現在現場除了裝修隊的人，請來的大師竟然不下五個。
五個……
就是有天大的怨氣，看看這幾個大師肅穆的模樣，荘雨菲覺得都不用施法，這幾個大師就是吼個聲，趙大龍的魂魄也早嚇得自己乖乖投胎去了。
更誇張的是，亂七八糟的工廠裏還開了個祭壇。
就算荘雨菲不了解這方麵的知識，可是她覺得開了壇一定是很重大的事了。
趙大龍死得再冤，怨氣再大，至於到開壇的地步嗎？
“不止是為了讓趙大龍安息，就是這廠裏還有什麽妖魔鬼怪也會一並被驅逐。”
尹馭忽然站在荘雨菲身後說道。
他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在身後出現，荘雨菲不由地一驚。
還沒等她驚嚇得要做什麽，又聽見尹馭說：“除了裝修隊的人不放心，其實也是因為這些大師會驅逐人身上的邪魔，所以我才決定請他們。”
他看著前方那幾個神情嚴肅的大師說：“裝修隊的人說，這些大師不止會讓魂魄安息。還能通過做法看得出來，誰的身上附著了什麽髒東西。”
“比如，把自己的靈魂換到別人身上這種事。”
荘雨菲倏地抬起頭看向他，身上的外套也因為震驚掉落在地上。
她看到他臉上異常認真的表情。
並不是在玩笑，並不是在玩鬧。
“這種事，我們平常人看不出，也許大師們能看到。”
尹馭沒有看一眼荘雨菲，彎腰撿起地上的外套，再次披迴荘雨菲身上，他說：“占據別人的靈魂，被占據靈魂的那個人該怎麽辦呢，她們應該都擁有自己的生活，該讓她們迴到她們本來的生活不是嗎。”
他終於低下頭，看向荘雨菲有些驚慌的臉，說道：“一切都該迴到原位對嗎。迴到原位，對誰都公平。”
重新披上尹馭外套的荘雨菲盯著說出這些話的尹馭，試圖要從他的臉上、他的話裏找出什麽。
她直白地看著自己，尹馭也不避開，與她對視著。
不過對視不到幾秒，裝修隊的領事看見了他們進來，立即小跑過來。
“尹秘書，你們來了？”
又叫荘雨菲：“這位是莊小姐吧？”
荘雨菲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再盯著尹馭，不知在看哪裏在想些什麽，領事的叫了她幾聲，她也沒什麽反應。
尹馭看到她移開和自己對視的眼神後，就一直盯著祭壇那邊的幾個大師看了。
“這就是莊小姐。”
尹馭替她迴答了，並問領事的說：“一切都辦好了嗎？”
領事的多聽尹馭的，尹馭一問，連忙點頭說：“都好了都好了，還是按照您的意思找的會看上身那方麵的大師，大師們都是費盡千辛萬苦請來的，一定不會出什麽問題。”
尹馭說：“好。那就走吧。”
說著低頭看著荘雨菲，遲疑半秒後對荘雨菲說：“莊小姐，走吧。”
荘雨菲並沒有動，而是站在原地盯著祭壇上那幾道符咒，木然地說：“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公平嗎，尹馭。”
兩人一路沉默，直到來到蘭鳥附近。
荘雨菲早已做好兩人沒有交流的準備，現在臨下車，尹馭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很快地轉過了頭。
即便這樣，荘雨菲還是保持平靜的心態麵對他，等著他說下去。
尹馭知道她在看自己，他也在盡量用著平常的語氣說：“您的腳受傷了。”
他注意到了。
荘雨菲盯著他。
幾秒後，她說：“不是什麽大問題，不礙事。”
尹馭卻不多說什麽，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打開了荘雨菲這邊的車門。
沒把荘雨菲的安全帶一起解開，尹馭彎下腰，蹲在門側，微微拉高荘雨菲的裙角。
把荘雨菲的腳放在手心，尹馭給她磨破的腳後跟貼上了創口貼。
尹馭已經換了身衣服，還是一樣幹淨的白襯衫，看起來那麽清爽，腳尖踩在他潔白的衣角上，荘雨菲不禁地縮了縮腳。
以為是自己弄疼了人，尹馭的動作放得更輕了點。
“我不疼，尹秘書。”
荘雨菲看著他仔細小心的動作，她的聲音小了些說：“不過是腳磨破皮了而已。”
再疼的傷她都受過，沒人在意就沒人在意了，不會怎麽樣。
尹馭聽了，還是安靜地、繼續慎重地把那兩塊創口貼貼上。
他的動作謹慎又輕柔，像是真的怕把人再弄疼。
貼上創口貼，尹馭把她的腳輕輕放下，站起來後他才說：“這是我的份內工作，莊小姐不需要在意。”
腳再次被套迴不合腳的高跟鞋裏，荘雨菲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說：“我知道……”
“莊小姐，下車吧。我們到了。”
尹馭幫荘雨菲解開了安全帶，站在車門旁等她。
還對她伸出了自己的掌心。
溫暖、寬大的手掌就在自己眼前，這雙手，她不知有意無意地握過多少次。
她抬起眼，看到了他的臉。
看到尹馭臉上真的沒有一絲過多的表情，荘雨菲也不再猶豫把手放進他的手心裏，撐著他的手下了車。
同樣的，她的臉上和他一樣，也沒有過多的表情。
荘雨菲下了車就往前走。
尹馭則背對著她關上車門。
兩人背對的這瞬間，縱使手心裏都殘留對方的餘溫，可這點餘溫又仿佛在印證他們漸行漸遠的事實。
命案發生過去還沒兩天，蘭鳥附近更寂靜了。
比第一次來時還要靜上許多。
不是錯覺，就連商場外也沒以往那麽熱鬧了。
也許是因為工作日沒有人流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大概還是因為命案的事傳出來了。
從現在拎著大包小包擦身而過的人們也能看出。
荘雨菲和尹馭站在一旁，讓開了路，讓扛著大包小包的三個人走出去。
隨著這三個大包小包的人走出去，陰涼的小巷顯得更陰涼了。
尤其到了蘭鳥，更為明顯。
剛站在廠門口，一股陰涼的風迎麵吹來。
吹得荘雨菲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尹馭的外套很快披在了她身上。
不過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尹馭“工作中的份內事”。
所以荘雨菲不過看了他一眼，就心安理得地披著他的外套。
尹馭寬大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讓她顯得更嬌小了些。
他多看了她一眼，後才請人進去。
請來做法事的幾個大師早早就在等著。
荘雨菲進去後才發現，原來真的來真的。
原以為尹馭隻不過說說而已，請兩個人來點兩炷香就罷了。
沒想到裝修隊十分在意這些事，居然真請來了一個大師團隊。
現在現場除了裝修隊的人，請來的大師竟然不下五個。
五個……
就是有天大的怨氣，看看這幾個大師肅穆的模樣，荘雨菲覺得都不用施法，這幾個大師就是吼個聲，趙大龍的魂魄也早嚇得自己乖乖投胎去了。
更誇張的是，亂七八糟的工廠裏還開了個祭壇。
就算荘雨菲不了解這方麵的知識，可是她覺得開了壇一定是很重大的事了。
趙大龍死得再冤，怨氣再大，至於到開壇的地步嗎？
“不止是為了讓趙大龍安息，就是這廠裏還有什麽妖魔鬼怪也會一並被驅逐。”
尹馭忽然站在荘雨菲身後說道。
他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在身後出現，荘雨菲不由地一驚。
還沒等她驚嚇得要做什麽，又聽見尹馭說：“除了裝修隊的人不放心，其實也是因為這些大師會驅逐人身上的邪魔，所以我才決定請他們。”
他看著前方那幾個神情嚴肅的大師說：“裝修隊的人說，這些大師不止會讓魂魄安息。還能通過做法看得出來，誰的身上附著了什麽髒東西。”
“比如，把自己的靈魂換到別人身上這種事。”
荘雨菲倏地抬起頭看向他，身上的外套也因為震驚掉落在地上。
她看到他臉上異常認真的表情。
並不是在玩笑，並不是在玩鬧。
“這種事，我們平常人看不出，也許大師們能看到。”
尹馭沒有看一眼荘雨菲，彎腰撿起地上的外套，再次披迴荘雨菲身上，他說：“占據別人的靈魂，被占據靈魂的那個人該怎麽辦呢，她們應該都擁有自己的生活，該讓她們迴到她們本來的生活不是嗎。”
他終於低下頭，看向荘雨菲有些驚慌的臉，說道：“一切都該迴到原位對嗎。迴到原位，對誰都公平。”
重新披上尹馭外套的荘雨菲盯著說出這些話的尹馭，試圖要從他的臉上、他的話裏找出什麽。
她直白地看著自己，尹馭也不避開，與她對視著。
不過對視不到幾秒，裝修隊的領事看見了他們進來，立即小跑過來。
“尹秘書，你們來了？”
又叫荘雨菲：“這位是莊小姐吧？”
荘雨菲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再盯著尹馭，不知在看哪裏在想些什麽，領事的叫了她幾聲，她也沒什麽反應。
尹馭看到她移開和自己對視的眼神後，就一直盯著祭壇那邊的幾個大師看了。
“這就是莊小姐。”
尹馭替她迴答了，並問領事的說：“一切都辦好了嗎？”
領事的多聽尹馭的，尹馭一問，連忙點頭說：“都好了都好了，還是按照您的意思找的會看上身那方麵的大師，大師們都是費盡千辛萬苦請來的，一定不會出什麽問題。”
尹馭說：“好。那就走吧。”
說著低頭看著荘雨菲，遲疑半秒後對荘雨菲說：“莊小姐，走吧。”
荘雨菲並沒有動，而是站在原地盯著祭壇上那幾道符咒，木然地說：“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公平嗎，尹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