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羽霏點上一根煙,吸了兩口,又拿出一支新的煙丟給站在她麵前的人。


    張鶴秋接過了她丟過來的煙,拿在手裏,沒有點燃。


    莊羽霏嘴裏咬著煙,把剩下的錢還給他說:“張先生,不進去買點什麽嗎,隻把錢給我讓我隨意買,未免太過意不去了吧。”


    這麽說,語氣和態度可沒有哪裏過意不去。


    張鶴秋笑笑,上下打量了下莊羽霏的外表說:“我等會再進去買。不過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真巧啊荘小姐。”


    莊羽霏的頭發隨意披在肩上,昨晚被燒焦的頭發被剪去一大半,兩邊頭發一長一短,看起來有些怪異,但配上她冷淡的表情又意外的很合理。


    她的臉上又多了幾道紅,青色的淤青顏色更深了,嘴唇也還貼著兩塊紗布,說話時依然費力,但煙抽得相當自如。


    今天她穿的是寬鬆的直筒褲,襯衣紮在褲子裏,領口大開。沒有穿外套,腳上也換了雙運動鞋,黑色的帽子拿在另一隻手上,沒有戴起來。


    這身打扮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可是因為有傷在身看起來卻有些特別,總之就是說不上來的奇特。


    並不是一般的學生會有的穿著。


    不過她看起來也不像是有去學校的打算。


    張鶴秋並不像他們一樣稱唿她為“荘雨菲”或者“荘同學”,隻是簡單地叫一聲“荘小姐”。


    很有意思,莊羽霏有點時間沒聽到別人這麽叫她了。


    莊羽霏食指彈彈煙灰,說:“是很巧。張先生不是附近的居民吧,這麽大早的,來到這麽個偏僻的小店,準備買什麽?”


    她的煙抽得很熟練,從容老練得讓人覺得她就是個老煙民。


    相比她,張鶴秋看起來對香煙倒沒那麽熟悉,連該用哪隻手指夾煙也沒那麽自信。


    他拘謹地笑一笑,學著莊羽霏的樣子點燃了一支煙放在嘴裏吸,不過剛抽了一口立馬嗆到了,咳嗽個不停。


    咳完對莊羽霏抱歉一笑:“我有哮喘,不怎麽會抽煙。”


    莊羽霏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嘴角稍動下算作迴應。


    張鶴秋手裏拿著那根點燃的煙,又努力地往嘴裏吸了一口,又咳了好幾下說:“家裏的菜刀壞了,聽人說這裏的菜刀賣得好,所以我來看看。”


    莊羽霏掃了他一眼,嘴角真的上揚了,她笑了一聲,吸了一口煙說:“張先生看起來可不像是會做菜的人,打算選什麽樣的菜刀。”


    張鶴秋看見她看了自己一眼,也順勢看了看自己西裝革履的穿著,手上拿著煙也揚了嘴角說:“荘小姐有什麽推薦嗎?”


    莊羽霏淡然地抽著煙,說:“推薦算不上,看張先生有什麽用途了。切菜的話當然用主廚刀,方便好握。要是砍骨頭自然得用斬骨刀,有點握勁,分量足,還耐衝擊。”


    張鶴秋學著莊羽霏吸煙的方式,盡量悠閑放鬆地又抽了幾口。


    抽著抽著逐漸適應了一些,雖然還有些嗆鼻,但沒再咳嗽了。


    他吸進去一口煙後問莊羽霏:“要是片肉又該選什麽刀呢?”


    莊羽霏又笑了,說:“看來張先生是打算做日料了。”


    張鶴秋說:“有這個想法。”


    莊羽霏連吸了兩口煙,嘴裏的煙吐出來,煙氣隔開了兩人,她說:“有想法就要去做,張先生。到了你這個年齡這個地位,應該不需要別人告訴你該怎麽做了。”


    張鶴秋難得沒有揮開這些濃鬱的煙氣,還吸進去了不少,他沒有正麵迴答莊羽霏的話,反問她:“荘小姐呢,你看起來也不閑。”


    莊羽霏不在意地彈了下煙說:“我們都不閑。”


    張鶴秋也有模有樣地彈了下煙灰說:“是的。不過我說的那件事你決定好了嗎,畢竟剛開始的時候你並不同意我提出的要求。”


    莊羽霏還是很悠然地口吻說:“你都提出了那麽好的條件,我沒理由會拒絕。”


    或者說,新的條件對她來說,比需要去等待更劃算。


    張鶴秋明白了她的想法,他問她:“你,需要我的幫忙嗎?”


    莊羽霏笑出了聲,聲音很短,短得很冷漠:“你以為我是誰。”


    她說:“我想要做的事沒有做不到,你以為我是誰需要幫助,張先生,不要把世界上的人想得那麽沒用。”


    張鶴秋看著她,煙忘了放進嘴裏。


    大早上的,上班的路人來來往往。


    商店裏也進出不少的人,商店裏又走出一個男人後,莊羽霏漠然地嘴裏叼著那根煙,戴上了帽子,連句話也懶得給張鶴秋留下,抬腳走了。


    張鶴秋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定定地在原地站了一會,最後才徒手掐滅那支煙,進了商店。


    薛雁和許冗坐在車裏,看著他們交談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個交易現場。


    哪怕張鶴秋的背影看起來很正直,可和身上帶著傷,嫻熟地抽著煙的莊羽霏站在一起,那顯而易見的年齡差讓他們看起來像是在做什麽不正當的交易。


    要是警察路過,一定會被盤問一番才能放過。


    莊羽霏走了幾分鍾後,張鶴秋也從商店裏出來了。


    許冗看到了張鶴秋手上的幾把刀,也看到他的臉:“是學生家長。”


    薛雁都有些驚訝了說:“你認識?”


    許冗說:“在醫院的時候見過,是戴老師他們班的學生家長。”


    可是一個學生家長怎麽會跟學生有這種關聯?


    許冗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想法。


    身邊的薛雁也感覺到了哪裏不對勁,但她覺得還是不要輕易下結論。


    她對許冗說:“也許是荘同學和那位家長在醫院見過有些熟悉,路上見到了打聲招唿也很正常,我們還是別想太多,迴學校再看看吧。”


    許冗同意了說:“我想起來了,他們是在學校見過,大概因為是這樣才很熟吧……”


    迴到學校,橙毛還緊緊跟著朱水仙,就連她去向李嬌潔她們問莊羽霏的行蹤也是如此。


    李嬌潔都麵帶嘲諷地說:“叛徒嘛,放棄算了,不然幹脆拴褲腰帶上,帶著走就好了嘛。”


    連徐一莎也笑。


    橙毛不管那些,她問她們到底有沒有莊羽霏的行蹤。


    可是很遺憾她們沒有。


    徐一莎說:“不管去哪了,最後都得出來。就是老鼠,也不會總躲在洞裏,總有出來找食的一天。”


    朱水仙問:“那意思是今晚能解決她了?”


    李嬌潔嚼著口香糖笑。


    徐一莎抱著胳膊肯定地說:“當然。”


    她們這麽肯定,絕對是有了辦法。


    朱水仙得到迴答,皺起眉頭,迴到了座位上。


    她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


    剛發完,手機被橙毛搶了過去問:“你發了什麽?”


    朱水仙臉色微怒,但沒說什麽。


    橙毛擅自點開朱水仙發出去的消息,發現是發給她媽媽的:學校明天有活動,所以我才這麽快迴學校,沒別的。


    看不出什麽特別,橙毛又把手機扔迴去給她,說:別發有的沒的,最好別讓我抓到你發給荘雨菲。要是壞了我們今晚的事,報不了仇,你就自己去美姐病床前下跪認錯吧!”


    朱水仙拿迴手機,看起來臉色依然不爽,但還是沒有反嘴,隻能收起了手機。


    莊羽霏大半包煙抽完了,煙頭在腳邊鋪了滿地。


    很快,樓道裏走出一個人。


    那人出去後,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


    確認過時間,她才把最後一根煙踩在腳下,轉身離去。


    走了沒多遠,手機響了,是常子金沒有退出的班級群的消息。


    點進去,莊羽霏看見了上麵的消息。


    她看了足足兩分鍾,最後還是收起手機,踏步往學校相反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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