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那個。”


    荘雨菲對麵前的趙大龍說:“你們有什麽要求可以說說看。”


    能做主的人就在麵前了,趙大龍就是再傻也知道該怎麽做,不過還是不能太過被動。


    他手拍得直響,大聲說道:“哦你們好端端的把別人家拆了,連句話都不說,我這一家小的小,病的病,誰來給我們條活路?你現在反問我有什麽要求,不如問問你自己該怎麽做!”


    蘭鳥被荘雨菲接手過去後,早就下過讓他們搬離的通知,也早已派人來跟他們說過多少次,趙大龍這麽說不過強詞奪理。


    尹馭有些不悅。


    荘雨菲抓了抓了他的手,對趙大龍說:“首先,蘭鳥不是誰的家這點要說清楚,它是廠房。工廠作用的房子,不能居住,我想相關部門也不會允許這麽做,到時候會不會上門罰款也說不定。”


    趙大龍抱著胳膊,沒再拍膝蓋說:“怎麽著,威脅我呢?”


    要罰早罰了,輪得到現在才罰,如果不是荘雨菲這邊刻意通知,人家真的能專門來這麽個破地方罰錢?


    荘雨菲笑笑說:“怎麽會,我隻是在說明情況。不過正如我說的,什麽時候有關部門會上門罰款也不一定,所以我們要盡快問題。你看你家裏有小的,嫂子還病著,本來生活就難過,怎麽交得出來罰款。”


    說這話時她還看向了床上的母女倆說:“孩子也該到上學的年紀了吧,也是時候讓她接觸外界的小朋友們了。不能成日呆在屋裏,容易生病的。”


    她剛說完,床上的女人身體難受得咳了幾聲。


    在女人身邊的小娃娃在她懷裏縮得更緊了,既怕自己母親難受,也怕生人說話。


    趙大龍跟著看過去,看到母女倆,嘴上軟了些,尤其荘雨菲還叫人“嫂子”,語氣也是能讓人好好商量的態度,再不給麵子說不過去了。


    他說:”不是我想怎麽著,你們也看到了我家裏的情況。我女人不說了,我娃這麽大了還不能上學,難道是我不想讓她上嗎,是我實在沒有錢!”


    床上的女人適時插進一句話說:“好在是女娃娃,晚上兩年學也不礙事。”


    趙大龍又瞧一眼說話的女人,對荘雨菲有些激動地說:“不是我非要把你們的那些人趕走,可是不把他們趕走,我們的房子也沒了!到時候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說什麽上學不上學。我……唉……”


    荘雨菲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著母女倆,又同情地看看趙大龍,示意他說下去。


    看到荘雨菲這麽同情他們,趙大龍低下頭很是痛心地說:“工廠當年倒閉,我爸也沒攢下兩個錢,後來死得早,半個子也沒給我和我媽,就留下這麽點大的地方。”


    “我媽苦苦支撐著把我好不容易養大,累得又沒了。那時我才剛娶上我媳婦,才剛有了孩子。我媽連孩子也沒見過一眼就死了,我媳婦嚇得進了醫院早產生下這個孩子,就這樣孩子和母親都落了病根。”


    荘雨菲又看了看躺床上的母女倆,確實很瘦弱很虛弱,她說:“想必你是為了她們才一分錢也沒賺到。”


    趙大龍難受地擺擺手說:“能有什麽辦法,都是命。我為了這母女倆花光了所有的錢,到頭來,還是沒能治好她們。現在我年紀也開始大了,找工作都沒有人要了,我們一家三口活下去都難,再離開這裏不是叫我們餓死凍死在街頭嗎。”


    荘雨菲跟著歎了口氣。


    尹馭的手迴握了她。


    荘雨菲又抓了抓尹馭的手算作迴應。


    她對趙大龍說:“所以全部人都搬走了,你們也不肯搬,就是因為這樣。唉……你們也不容易。”


    趙大龍低著頭,兩隻手放在膝蓋上交握在一起,別過臉說:“唉!要是有辦法,我至於能這麽做,能那麽不要臉啥手段都用上就是為了把你們的人趕走嗎,我是實在沒辦法了啊!”


    他哽咽了些說:“我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到最後也養不活一個女人和孩子,現在連一個家都給不了了,我還有什麽用!有什麽用啊!”


    他說完,床上的女人也低頭抹了把眼淚,啜泣了幾聲。


    荘雨菲實在不忍看到這樣的場麵,她讓趙大龍先抬起頭,她說:“所以我這不是給你們帶來解決辦法了嗎。”


    趙大龍抬起頭來了,荘雨菲才接著說:“不過我也實話告訴你們,蘭鳥這個廠房拆不了,沒有人接手也拿不出手續允許其拆遷,就是我們也沒那個權力。”


    這是明白告訴夫妻倆他們如果對拆遷有巨額補償這方麵的想法,還是趁早放棄了。


    她說:“我接手過來,不過也是簡單重新裝修加固下,沒權力大動。但不論是加固還是裝修,你們都要移走。”


    夫妻倆都同時抬起頭看向她。


    他們都看過來,荘雨菲也看著他們說:“但是我現在知道了你們家的情況,就不能不管,所以我希望接下來我給出的條件,你們能滿意。”


    趙大龍吸了下鼻子,說:“莊小姐,你說吧,我們、我們聽聽看。”


    荘雨菲看夫妻倆沒什麽意見,就對他們說:“我會給你們一百萬,現金也好別的方式也好,這些錢會全部送到你們手裏。”


    趙大龍明顯震驚了,連床上的女人也驚嚇地咳了許多下。


    荘雨菲讓他們別激動,她說:“嫂子的病,我會讓人把她轉去更好的醫院治療,不收取你們一分錢。”


    “還有,”她指了指那個縮在母親懷裏的娃娃說,“孩子上學的問題我們也會幫你們解決,我會讓人在你們住的附近找個較好的學校讓孩子去上學。”


    “當然,你們的居住的新家我也會讓人重新安排好。”


    趙大龍夫妻受寵若驚,沒想到荘雨菲做到這地步。


    女人已經說不出話了,趙大龍激動地站起來連連問:“莊、莊小姐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這麽做嗎?真的可以這麽做嗎?”


    荘雨菲抬手讓他先坐下,她還有話要說。


    “哦哦應該的應該的。”


    趙大龍對荘雨菲的態度都溫順恭敬了起來,他連連擺手說:“莊小姐請講請講。”


    荘雨菲笑笑,笑完又變成了謹慎的態度,她對趙大龍嚴肅地說:“這件事,我希望你們不要告訴其他搬走的鄰居們。”


    她說:“我們本不該對任何人有區別對待,畢竟這裏曾經就是胡家的地方。可是現在我來到這裏聽到了你們的處境,怎麽能置之不理,所以我破例拿出我個人的錢來幫助你們,希望你們能理解我的處境。”


    趙大龍還以為是什麽事,這麽說他當然能理解,他說:“當然當然,我們一定緊緊閉上這張嘴,就是上鎖我們也會鎖死這張嘴。”


    荘雨菲說:“不僅如此,如果那些鄰居們看見隻有你們有補償,還有這麽多,他們會不會反過頭來把你們這份也搶了?這可說不定了。”


    經她一提醒,趙大龍被錢衝昏的腦袋才反應過來,說:“是啊是這樣沒錯,真是多虧了莊小姐的提醒多虧了您的提醒。”


    荘雨菲笑笑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算談好了。我今天就會讓人把錢給你們打過來,搬走的話,你們今晚也可以收拾收拾,這個星期內搬走就好了。”


    這已經是極大的寬限了。


    趙大龍他們怎麽會不同意,頭點到停不下來。


    說完事荘雨菲他們要走了,趙大龍主動打開房間裏的大燈,打開門親自送荘雨菲出去,再熱情些還準備替尹馭把荘雨菲抱出去。


    尹馭沒讓。


    燈打開的時候看到屋裏的瓶瓶罐罐荘雨菲才知道這是對方舍不得給他們用最亮的燈呢,她隻覺好笑,到底沒說什麽。


    把人恭恭敬敬地送走後,看著他們走遠了些,趙大龍才迴去。


    荘雨菲有些無奈地摸摸自己的脖子笑說:“他們是把我們當成洪水猛獸了,連個燈都不舍得開。”


    尹馭對於荘雨菲做的這個決定還有些意見,他剛要說什麽,荘雨菲打斷了他:“等等,我的銀鏈子好像掉在他們家了。”


    再迴到蘭鳥,聽到屋裏的聲響,尹馭抱著荘雨菲沒有動。


    荘雨菲的手抓著尹馭的肩膀,聽著裏麵的罵聲和女人的哭聲,還有瓶子砸碎的聲音。


    “賤女人,差點壞了老子的事!插什麽嘴輪得到你一個女人說什麽話!”


    “最好今天錢一到手老子就飛了你這個女人,看看還有你什麽事!一天到晚都是這副鬼樣子衝散老子的財運!”


    “還有你女兒,肚子一點不中用,生下個沒把的!等老子有錢了再生個兒子,遲早要踢了你們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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