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的臉,正色說:“阿晴,我不怕辛苦。”


    然後,他下樓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很不安。


    這麽一個淳樸的小夥子,拿來做續腳梯、墊腳石,真的是罪過。


    我下樓的時候,雙方家長都知道了,我明天要去長州的事。


    老娘對我自作自張有些不悅。


    但看見我為她“討”了個如意稱心的“女婿”,她就釋懷了。


    褚淳開車把我送迴了家。


    我把大紅包往桌上一丟,不用說,這麽鼓的紅包肯定不低於1千元。


    我脫掉外套,嘭一下彈上床。


    就在我伸展四肢,以為可以放心安穩地睡個中午覺時,被老娘扯了起床。


    她說:“褚淳和他父母過來了。”


    我疑惑不解,打著半吊子瞌睡,和老娘說:“我們不是剛從他家迴來不久嗎?他們過來幹什麽?”


    老娘嘻嘻地笑:“他們過來商量定親的事。”


    我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心驚膽戰啊。


    怎麽沒人告訴我,定親的事。


    我可是女主角啊!


    老娘一把,把我從地上扯起。


    怒其不爭:“褚淳提出來的時候,是我幫你答應的,老大不小了,再養養就可以嫁人了,這麽一副不淡定的樣子,真沒見識。”


    我差點又跪了,老娘我什麽時候,見過自己訂婚,我能有這方麵的見識嗎?


    這禍捅大了,到時都不知道怎麽和釋齊緣解釋。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抓起椅背的外套穿起。


    老娘說:“把頭梳好一點,洗把臉再下來,眼屎清幹淨,不要一副垂頭喪氣的樣。”


    老娘給我整了整衣領:“我先下去給你穩著。你弟妹還小,不會招唿客人,我下去叫他們,把你老爸找迴來,也不知道你老爸帶著鋤頭去哪裏了,大過年有什麽可做的,寶貝女兒的婚事,才是頭等大事。”


    看著老娘開心下樓的背影,我滿眼心酸。


    他們以為鐵板釘釘的事,結果卻是放虎歸山,知道真相後,他們得多傷心啊!


    我看著桌麵的大紅包很刺目。


    一把把它甩入我的背包裏麵,不要影響我的心情。


    褚淳換了一套很正經的正裝,很有風度地坐在,我家的沙發上。


    媒婆九婆和他父母也煥然一新,坐在了一旁。


    難怪,剛才老娘給我,找了一件紅色的外套給披上。


    原來是要來做襯。


    我很有禮貌地往他們每人之前的茶杯裏,再斟了些熱茶。


    褚淳父母見著我滿眼含笑:“紫晴,真乖。”


    乖,不是形容孩童的嗎?


    我疑惑!


    老爸扛了把鋤頭滿腳是泥出現在院門口,後麵跟著弟妹。


    褚淳迎了出去,“阿叔,迴來了,事情太急,打擾你飯後散步了。”


    我一抖,這馬屁拍得我老爸笑開了懷。


    釋齊緣那清冷樣,肯定做不來這套。


    我見他接過,我老爸手裏的鋤頭,放在廊邊的牆靠著,才坐了迴來。


    釋齊緣啊釋齊緣,有這麽一個馬屁精在這攔著。


    你也否想在我父母麵前落個好了。


    訂親的事是在我老爸迴來之後,再把大伯父和大伯母請來,他們才開始說。


    那六個籮筐裏麵用紅色膠袋裝的是什麽?我沒興趣看。


    也不知道九婆和我父母,他父母、我大伯父、大伯母,他們在大聲講著什麽。


    我全程一副冷著的臉,他們越說我越難受。


    弟妹在嗑瓜子嗑得歡,看著電視,時不時傳出幾聲笑意。


    大人們更是聊得興高采烈,嗓子一個攀得比一個高。


    我拿著茶壺去廚房,被褚淳攔在了裏麵:“你不開心。”


    裏麵聊天的聲音很大。


    在這裏都聽見男主的父親在說:“晴丫頭嫁到我家,絕不委屈她,我兒子那人細心、脾氣好。”


    我低頭不語。


    “你不喜歡和我定親,還是覺得太快了,你沒有適應。”


    我再不語。


    “對不起,是快了些,但我是真情實意的,我會對你很好。”


    我沒有勇氣說出來,這句對不起應該是我說才對。


    可我眼下也不適合再說。


    明天過後,我會和你說清楚。


    且忍一忍。


    “那個...唔...我進去給你們斟杯茶吧!”我捧著茶壺就要往外走。


    褚淳悲不自勝:“阿晴,是怨我定親的太快了嗎?”


    我端著茶壺驚得,退了一步。


    可知,我在廠裏處理糾纏不清的人,也十分了得。


    他那麽悲苦的還是頭一個!


    我頭大啊!!!


    要知道,最無辜的就是我。


    我一個有了男朋友的黃花大閨女,陪著天天裏寒風襲麵,風雨無阻。


    像是菜市場裏的蘋果一樣,讓人挑三揀四。


    到如今,我都還沒有悲悲戚戚地流過淚。


    他怎的如此愁苦?


    都長這麽大,難道還要我一個小女生哄嗎?


    可我擅長出手多過出嘴,這事我那二百五徒弟體會最深。


    我手動了動,咬了咬唇。


    更何況我和釋齊緣在一起,一直都是被他哄著的。


    他如此的虛弱不堪,果真優秀的人才,大多都是溫室裏的花朵,經不起風浪。


    我拳頭緊了緊。


    在心裏默默念了兩句,是我先對不起他的,是我先對不起他的。


    轉過身,我笑了笑:“你不要多想,是我還沒適應而已,過段時間就會好。”


    真是罪過,又騙人!


    ......


    “紫晴,你覺得如何?”


    他們目光一致地,看著愣頭愣腦的我。


    我撓了撓頭,幹幹地傻笑:“什麽如何,你們大人抓主意就可以了,我還小,什麽都不懂,不過,這段時候忙著相親,沒休息好,我希望今天能在自家早點睡,明天可以早點坐車去長州上班。”


    在家睡,這點必須說明。


    按地方風俗,定親儀式一旦達成,我就是對方的未婚妻。


    去男方家住是非常正常的。


    先不說我和釋齊緣的關係,單單要我和一個相識不到一天的人。


    睡在一起那是絕對不可能。


    我和釋齊緣在一起快一年了,也隻限於牽手和接吻。


    我尚且沒有想過,要和他幹點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這點老娘是非常通情達理的讚成。


    男方也可以理解。


    經過三個小時的商量,也不知道他們商量了什麽。


    不過,總算結束了。


    我和褚淳留下了雙方的聯係方式。


    老娘和老爸熱情洋溢地將,他們送出至院門口,呱呱叫了幾聲。


    親家有空多過來坐坐。


    才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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