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赴約的事並未通知傳旨太監劉公公和岑向陽,傳旨太監並未出麵詢問晨義清,自從車隊遇襲之後,傳旨太監一直刻意避開晨義清,就連車隊在野外搭鍋做飯時,他也一定要等晨義清他們吃完才出來吃飯。


    為此,大壯還曾表達過他對傳旨太監的懷疑,怕傳旨太監是想賴賬。畢竟,那件事是晨義清所為,雖說是傳旨太監也參與其中演了一出苦肉計,但這讓傳旨太監在晨義清麵前有了魚死網破的底氣,他若真打算賴賬,晨義清還真拿他沒辦法。


    對此,晨義清並未放在心上,他強行安排此事,無非是想和宮內搭上線,這本就是腦袋係脖子上的買賣,就算沒有這事,傳旨太監今後也可以在晨義清找他打探宮中消息時檢舉揭發。既然和宮內搭上線的目的已經達成,晨義清就不再有什麽威脅傳旨太監的打算,今後給予尊重,每次奉上重謝,積累信任後這條線才算穩。


    至於岑向陽,那次青柑縣的李縣令問話後,岑向陽和晨義清首次有了矛盾,也不怎麽搭理晨義清。


    老實來講,岑向陽其實對晨義清一直都不怎麽感冒,真正對晨義清表達善意的,從頭到尾就隻有岑博安,這一點從兩人初次見麵時的談話就能看得出來,岑向陽一直對晨義清帶有質疑與警惕。


    不過這次,岑向陽主動找了過來。


    岑向陽即便懶得搭理晨義清,但剛剛車隊停了好一會兒,再次出發又偏離了既定路線,有了前麵遇襲的經曆,他再怎樣也要過問一下。


    來的人不是岑向陽本人,而是他的護衛。這名護衛不知找誰弄了一匹馬,騎著跟在晨義清的馬車旁邊,速度保持一致,敲了敲晨義清的車窗。


    晨義清早料到會有人來找,立刻便打開了車窗。


    一開窗,晨義清看清來人後便問道:“你是岑向陽的護衛吧?”


    岑向陽的護衛拱手答道:“正是,敢問雪侯,咱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哦!是我疏忽了。”說著,晨義清一拍腦門,然後解釋道,“宗室來人,熱情邀請我們前去赴宴,實在推不過去,所以隻好承下他們的美意了。”


    護衛聞言又向前看了看那帶路的三輛馬車,然後說道:“這樣啊。”說完後人沒走,依舊騎著馬和晨義清在同一水平線上,顯然是還有話說。


    晨義清已經做出了解釋,他自然不會再繼續開口,岑向陽的護衛也不說話,晨義清知道,這護衛有自己的觀點,不過不好直說。


    過了好一會兒,晨義清開口:“同行這麽久,還不知道你的姓名。”


    “在下林風,岑家護衛。”林風說完,等待晨義清繼續說話。


    晨義清哪裏會主動問他還有何事,隻是心裏覺得岑家還真是委婉,連家裏的護衛也頗受影響,他覺得有要求或者想法就直接說,不然他才懶得主動問,畢竟,他又不想尊重岑向陽。


    “哦,久仰。”說完,晨義清幹脆閉目養神,做出一副不再打算說話的模樣。


    林風見狀十分尷尬,他略一抬眼,明月正在吃水果,車內隻有小文睜著明晃晃的大圓眼睛看著他。


    “雪侯,我家公子不是很想赴宴,既然那些宗室成員邀請的是您,那我們幹脆就找其他地方休息好了。”林風終於忍不住開口。


    岑向陽不傻,晨義清之前和永王世子在北臨府的爭鬥他也略有耳聞,現在突然之間永王世子死了,而晨義清又說是他和永王世子一同殲滅的綠甲騎兵,這其中沒古怪誰信?永王府向來代表宗室的利益,現在宗室成員請他,大概率是要先禮後兵,甚至有可能會直接攤牌,岑向陽可不願意摻和進來。


    靜國士子階層的立足之本就是忠君愛國修身,既然忠君,那肯定得連帶著宗室成員也一同尊重,而且,岑向陽隻要和晨義清一起去了,代表他是偏向晨義清的,宗室的人若對他發難,他到底敬還是不敬?


    岑向陽打心眼裏瞧不起這幫靜國蛀蟲,本來就不願意和他們接觸。若宴會上晨義清和這幫宗室的人真鬧起來,他該怎麽辦?幫誰心裏都膈應。這些都是為難的地方,對於岑向陽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聽到林風的話,明月趕忙看向晨義清,不過還好,她本就擔心晨義清獨自過去會有麻煩,拉著岑向陽可以幫晨義清擋下很多,現在林風說岑向陽不去,明月自然是擔心的。


    不過還好,明月有分寸,並未顯露過多的情緒,林風的主要注意力也都在晨義清身上,他並未察覺到什麽異常。


    晨義清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想去,不過他們實在熱情,我出於無奈才搬出你家公子來推辭,不料他們聽說你家公子也在車隊之內,反而更加熱情,所以他們現在邀請的是我們兩人,而不是我一人。”


    林風聞言暗罵晨義清不厚道,拿人當擋箭牌也就算了,現在把岑向陽也陷進去了,居然還好意思在馬車內陪老婆孩子。不說道個歉,知會一聲總要吧?


    “雪侯,您這事做的不周到吧?至少也該知會我家公子一聲,而不是等我們主動來問。”不得不說,林風是有膽量的。他什麽身份,晨義清又是什麽身份?他居然敢當著晨義清老婆孩子的麵責備晨義清。


    林風這樣,換成一般的達官顯貴肯定不會饒他,甚至會趁機翻臉,反過來讓岑向陽替他道歉。


    不過晨義清沒有,他笑了笑,和和氣氣地說道:“是這樣的。自從那晚遇襲我救了岑公子之後,不知為何,連李縣令都不懷疑我,他卻懷疑我,後來你也看到了,再次啟程後他一直對我愛搭不理。再說,岑家一直以忠君聞名,邀請我們的人和靜皇可是沾著血親的,他們的麵子總不能不給吧?所以我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話說得異常溫和,但卻讓林風覺得理虧。岑向陽怎麽懷疑晨義清就可以,但萬萬不該在沒有任何證據,而且人家還救你一命的情況下當眾質疑晨義清,有了這件事,讓岑向陽立刻就在晨義清麵前矮了半截。再加上晨義清提到了忠君二字,這簡直是絕殺,岑家的立足之本啊!


    林風相信,即便他現在堅持拒絕赴約,晨義清能立刻到前麵去,讓宗室的人親自去請岑向陽,那樣的話岑向陽必然要去了。


    “既然如此,我去稟告我家公子一聲。”說罷,林風駕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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