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這裏不歡迎你!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


    杭州城,一家酒樓的後院,二麻子被人趕了出來。


    他憤憤不平,把帽子往地上狠狠一扔,“tm的!敢惹你二爺!等老子以後發達了!”


    “老子砸了你個破酒樓!”


    屋內的小廝見二麻子氣急敗壞,頓時嗤笑。


    “還二爺呢?那天跪在那裏,巴掌挨得不響?”


    二麻子聽見這話,頓時氣紅了臉,一甩手氣急敗壞離開,身後則傳來響亮的嘲笑聲。


    “二爺?就是個麻子,還叫爺呢哈哈哈哈!”


    ……


    二麻子最近過得很不好,因為惹了不該惹的人物。


    說到這,二麻子至今都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自己往日裏隨意欺負的小乞丐,有一天居然能鯉魚躍龍門,傍上丐幫的大佬!


    以前麵對小乞丐,二麻子是想怎樣就怎樣。


    小乞丐有了吃的,搶過來!


    有了玩具,搶過來!


    被人施舍了新衣裳,同樣搶過來!


    二麻子已經對此形成了習慣,作為乞丐裏麵的底層,他也隻能欺負小乞丐。


    不過前段時間栽了跟頭,他見往日裏欺負的小乞丐居然和一個老乞丐混在一起。


    而且兩人還進了城西一處非常豪華的莊園!


    本想打劫這一老一幼,怎麽……怎麽那老乞丐是丐幫掌門啊!


    二麻子想到這,頭皮還在發麻。


    他迴憶起城西乞丐頭頭,刀疤哥跪在地上求饒的樣子。


    迴憶起就連乞丐頭頭刀疤哥都要巴結的癩皮哥,跪在地上狂扇自己耳光的樣子!


    那一日,所有人都被扇了耳光,不過出手的不是小乞丐,而是老乞丐。


    二麻子想到這,摸摸自己的臉頰,那股鑽心的疼痛記憶猶新。


    哎……也是自從那之後,自己就被刀疤哥恨上,在這杭州城過得是一天不如一天。


    就連往日去乞討的酒樓都看不上自己,那群小廝聽說了自己的事跡,是百般譏諷,幾番刁難。


    二麻子隻想討點剩菜剩飯吃,卻被幾個小廝趕了出來。


    他非常生氣,恨不得立馬搖身一變,也成為癩皮哥那樣的人,狠狠報複迴去!


    但現實是殘酷的,沒那麽多反轉,二麻子隻好裹了裹身上的破布漫無目的地走在杭州的街頭。


    激動過後,二麻子的心情也漸漸低落下來。


    其實……自己以前也不是乞丐來著……


    二麻子本來靠在杭州周圍捕魚為生,有一群自己的小夥伴,有專業的工具和漁船。


    隻不過後來出了變故,家夥事都沒了,這才慢慢淪落為乞丐。


    想到這,二麻子不由一歎,要是水哥還在就好了。


    水哥,他們一群小夥伴的頭頭,也是這一片最好的捕魚能手,隻不過後來發生了一點事,水哥離開了杭州。


    二麻子想到水哥,頓時露出希冀的表情,如果水哥還在的話,我一定不會挨餓!也一定不會變成乞丐!


    二麻子一抬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杭州城邊。


    水哥的家。


    二麻子的眼裏倒映著密集的人影,他呆了。


    隻見往日破落的門楣,如今改換了麵貌,換上嶄新的對聯,掛上大紅燈籠,屋內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二麻子咽了咽口水,水哥……迴來了?


    他麵露狂喜,一下就紮進人堆裏!


    麵前破落的小院,如今前前後後的是人!站滿了鄉親!


    水哥!水哥你是不是迴來了!


    ……


    阿水是杭州邊上的一個漁夫,身姿健碩挺拔,相貌堂堂。


    前幾年因為一點事,離開了杭州,如今才衣錦還鄉。


    “哎喲!我就說這兩人是絕配!快看呐,他們小兩口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多幸福啊!”


    一個大娘樂嗬嗬開口,止不住拍手稱讚。


    隻見阿水的旁邊還站了一個如出水芙蓉般的女子。


    女子身嬌體弱,長相清秀,一顰一笑都十分清麗。


    她是阿水的媳婦兒,若蘭。


    若蘭手裏還抱著一個小嬰兒,看樣子才五六月大小,睜著大眼睛,水汪汪的非常惹人喜愛。


    二人前幾年離開杭州,在外做生意,沒想到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已是掌櫃了!


    今天衣錦還鄉,穿紅戴玉,兩人郎才女貌,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是羨煞了旁人。


    周圍的街坊鄰居,見一年多沒見的二人迴來,也都紛紛上門祝賀。


    一時間阿水的家擠滿了人。全是各種讚歎奉承的聲音。


    大家都知道阿水現在厲害了,當了掌櫃了!


    阿水在外奔波了一年,待人接物自然被鍛煉得很好。


    雖然周圍街坊鄰居很多,阿水卻誰也沒冷落,逢人就遞上一點不值錢的小玩意,滿口感謝。


    街坊鄰居自然被這如沐春風的招待伺候的極好,紛紛念著阿水的好來。


    不過阿水雖然表麵上春光滿麵,眼底深處卻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擔憂。


    若蘭也招唿著眾人,雖然小院子很破落,但她還是使喚帶來的下人,燒水添茶,擺上桌椅板凳。


    “大家來了就不要走了!我和水哥好不容易迴來一趟!我們已經找好酒樓!”


    “今天就在我們家,招待大家一次!感謝大家之前對我們小兩口的照顧!”


    若蘭到底是老板娘,說起場麵話來也是一套一套。


    明明是返鄉探親,但卻弄得二人好像結婚一樣,紅紅豔豔的,甚是喜鬧。


    “水哥!水哥你終於迴來了!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小二啊!”


    二麻子一身髒汙地衝了進來,奔著阿水就撲了上去,滿臉都是欣喜。


    若蘭見狀頓時皺緊了眉頭,她順手拿起身邊的掃帚,抵住二麻子。


    “你誰啊?認識我家水哥?”


    若蘭的臉上有著嫌惡和不滿,實在是二麻子太髒了,才被人從酒樓裏趕出來。


    除了灰塵外,還有各種被丟在身上的湯水剩菜,味道有點衝人。


    二麻子呆呆地看著麵前熟悉但又陌生的兩人,神情開始僵硬。


    “啊……嫂子……是我啊!二麻子啊!小二啊!我還給你洗過菜呢!”


    二麻子自然知道自己現在混的有點不好,但他以為憑借他和水哥的交情,水哥不會在意這些的。


    若蘭滿臉嫌棄,二麻子?誰?我怎麽不記得有這麽一號人?


    阿水確實有幾個發小,當時一起借錢買了漁船,想在在杭州大幹一場。


    隻是後來出了那檔子事,阿水被迫離開杭州,幾個小夥伴也失去了聯係。


    若蘭剛想說話,一雙堅實粗糙的大手緊緊抓住掃帚,嗖地一下就把掃帚扔到了一邊!


    在二麻子開始猶豫和不自信的神色中,阿水箭步上前,緊緊把二麻子抱入懷中!


    二麻子一愣,就連一旁的若蘭都皺起了眉頭。


    阿水的聲音卻在二麻子耳旁緩緩響起。


    “這一年,很辛苦吧……對不起,小二,當時我顧不上你們!”


    說完這句話,阿水抽身,抓住二麻子的兩隻臂膀,二麻子分明看見阿水的眼裏綴著淚水。


    “不會了……往後不會了!把兄弟們都召集迴來!以後我阿水還是你們的大哥!”


    “罩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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