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的是,布吉那這個楚國的大將軍,這支軍隊的領頭人已經死了,沒有人發號施令,人心不齊,一時間也沒有下定決心突圍。


    很快卓遠逸,音玲瓏和魏芊羽這邊也有魏國人圍了上來。音玲瓏擋在兩人麵前,掏出腰間的長邊,一邊周全一邊退後。


    勝朝暮向外望時,看到一個穿著錦衣,頭戴官帽的老頭正站在人群中大喊:“快,保護我,保護我!誰讓你們出兵的,誰讓你們出兵的?”


    “監軍大人,人家都打到門口來了,不出兵能行嗎?”


    “我沒說出兵就不能出兵,我是監軍!”老頭不喊。


    “人家偷襲,咱要是不出兵就都死了,您還當哪門子監軍?”


    “你再說一遍,小心我用軍法處置你!”老頭趾高氣昂的大喊。


    勝朝暮想到了這個人是誰是皇帝的新寵的爹。


    勝朝暮在外麵守著的士兵喊進來一個,問:“這個監軍在軍營裏都做過什麽事?”


    士兵一見大長公主這麽詢問,又想到大長公主和皇帝的關係,又想到監軍和皇帝的關係,自然是不敢說。


    “照實說,我與柳將軍是一條心。”勝朝暮道。


    士兵一聽這話,立馬就道出了實情:“監軍大人一直趾高氣昂,仗著是國丈的身份,更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柳大將軍看準了時機要出兵,他偏偏不肯發兵,柳大將軍與他爭執,他便說柳大將軍一心想要兵權,有謀反之心。人家打上門來,柳大將軍想要調五百人出城應敵,可監軍大人隻給一百人,將軍再次找他要人,他便又說將軍有謀反之心。再後來,楚國的人再來挑釁,監軍幹脆做縮頭烏龜,不去聽,也不肯出兵。大長公主,自從有了監軍大人,軍營裏的各種事情就處處掣肘。將近一個月了,不是忍著不打仗,就是打敗仗,從未勝過。戰士們的士氣早就大減。直到七天前小柳將軍和方衣寒一起想了這樣一個主意,才能有今日痛痛快快打一仗且打勝仗的局麵。”


    勝朝暮不滿地皺眉,對跪著的士兵說:“你跟他們說,把監軍大人給我綁了。就說是大長公主讓這麽做的。”


    “是!”士兵語氣格外興奮。


    勝朝暮又對乙辰說:“這裏暫時很安全,你快去找找魏芊羽和音玲瓏她們,將她們帶過來。”


    乙辰不肯離開。


    “你快去。”勝朝暮眼神變得嚴厲。


    乙辰這才隻能離開去找她們。


    外麵的士兵一聽是大長公主的要求,立馬就把監軍大人給五花大綁。監軍大人還在那裏叫囂著,說他可是國丈,要讓皇帝賜死他們。


    可眼下有大長公主撐腰,才顧不得遠在天邊的皇帝。


    勝朝暮看著跪在地下的監軍大人,雖然對方年事已高,但能夠看得出年輕時肯定是個美男子,也能夠從他的身上窺探出他的女兒到底是何等美貌。


    勝朝暮揮退了其他人,確保營帳內都是自己人之後,這才壓低聲音問:“為何擾亂軍營?”


    監軍不說話,勝朝暮就直接拔出了腰間的軟劍,對準了對方的脖子:“你若是不想說,那便不說吧,以後也都別說了。”


    勝朝暮一邊說著一邊拿劍往對方的脖子上施力。


    監軍本就是個軟骨頭,一下子就慫了。


    “大長公主饒命啊饒命啊!你就看在我是皇帝老丈人的份上,饒了我吧。”


    “哼!”勝朝暮冷笑一聲,“別說你是皇帝的老丈人,就你的做派,哪怕是皇帝,也該株之。”


    “饒命啊饒命,若我真的死了,大長公主,您又該如何跟皇帝交代啊?”監軍一邊連連磕頭求饒,可話語裏卻還是不忘了威脅。


    “想活命也行,那你就實話實說,為何要擾亂軍心?難道你是奸細?”勝朝暮冷聲問。


    監軍雖然怕死,但也知道若是被安上了奸細的頭銜,那可就不妙了。於是他猶豫了一下,慌亂且又堅定地說:“我怕死,我不敢出兵。而且皇帝也說了,盡量與柳將軍對著幹,如果他有謀反之心,我就是立大功了。”


    勝朝暮將這些話在腦子裏過了過,大致湊出了一個完整的真相。看來皇帝還是不信任柳家,刻意派了監軍來,還讓監軍和柳將軍對著幹,就是為了逼柳家,若是在此時宣揚出柳家有謀反之心,那皇帝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解決柳家。


    勝朝暮搖頭:“將你剛才說的這些全部寫下來。”


    監軍直覺不妙,眼睛轉了轉,開口就說謊:“我就是個鄉野村夫,我不會寫字。”


    “雖然幾年科舉都未中,但也不至於不識字吧。”勝朝暮又將軟劍朝他脖子上按了按。


    監軍是真的害怕了,隻能拿起旁邊的紙筆如實的寫。


    勝朝暮看著他全寫完之後,這才一劍割了他的手:“按手印。”


    監軍痛唿出聲,但看到勝朝暮一臉淡漠的神情,一副此刻就要殺了他的模樣,立馬不敢喊了,直接按了手印。


    乙辰也將魏芊羽,音玲瓏和卓遠逸帶到了這裏。過了一會兒,方衣寒也將成慶匯帶了過來。


    勝朝暮看著外麵的局勢已經趨於平緩,而且進來偷襲的楚國人隻有一小部分逃了出去,其餘的不是死了,就是被包圍了。


    柳平安興奮地衝了進來,語氣裏就帶著興奮:“我們大獲全勝,殺敵五十,俘虜一百五。雖然一共才二百人,但是我軍...基本沒有傷亡...”


    柳平安說著說著聲音就弱了,是因為在他掀開營帳衝進來的那一刻,勝朝暮激動地抱住了他。


    柳平安揮出去的手,轉而收迴來拍了拍勝朝暮的後背:“勝朝暮,我這不是沒事嘛。”


    “可我真的以為你出事了!柳平安,下次再這樣做,給個通知行不行?你嚇死我了。”勝朝暮主動從他懷裏退出來,“你活著就好。我把這個搗亂的監軍給綁了,口供已經留下,至於人...可以軍法處置,以定軍心。”


    “行,正合我意,若不是有你這個身份在,我們還真沒辦法將他正法。”柳平安說完後就看向屋內的其他人,“好久不見了!”


    “是有幾個月了。”卓遠逸笑道。


    柳大將軍也在收拾好局麵之後走了進來:“此次我軍大勝,可趁此局麵,乘勝追擊。”


    “稍等。”方衣寒製止了對方後,徑直走到了軍營的高處,確定逃走的這些人腳步淩亂,潰不成軍,甚至連楚國的國旗都未拿。這才確定對方的撤退沒有預謀,純粹是被打得慌不擇路,“可以乘勝追擊,沒有陰謀。”


    柳平安聽了方衣寒的話,這才帶領一支隊伍去追擊逃跑的人。


    勝朝暮隨著柳大將軍走出營帳,去看軍營內的情況。勝朝軍隊隻有幾人受了重傷,數十人受了輕傷,並無死亡。郭風瑜,魏芊羽以及隨軍出征的醫師一起為傷員治療包紮。


    卓遠逸這時也靠近方衣寒:“差不多都穩定下來了,你也該去療傷了吧。”


    方衣寒動了動肩膀,這才發現後背一陣刺痛,她皺了皺眉頭,看了看周圍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而且她女扮男裝的事,隻有小柳將軍,自己和卓遠逸知道,而傷在後背,自己也無法上藥。現在縱觀過去,好像也隻有卓遠逸可以為自己上藥了。


    “我去叫魏芊羽來給你上藥。”卓遠逸說著就要出去,卻被方衣寒一把抓住了後衣領揪了迴來。


    “你來給我上藥。”方衣寒一邊說著,一邊拽著卓遠逸往自己的營帳去。


    “這...這不太好吧,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卓遠逸第一次在與女人說話時,露出慌張的神色。


    “我都不怕,你怕什麽?”方衣寒轉過頭來定定地看著他。


    “誰...誰說我怕了,哼。”卓遠逸強裝冷靜,冷笑一聲,“我可是混跡在女人堆裏的,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怎麽會怕你?”


    “哼!”方衣寒冷笑一聲。


    音玲瓏其實沒怎麽見過戰爭的場麵,而且自她記事起也很少有人再來天香閣搶玉璽了,所以她基本上沒怎麽見過殺戮與血腥。直到今天親眼看到那麽多人紛紛倒地,看到那麽多人流血哀嚎,她才如同猛然成長,原來山下的世界並不都是有趣安逸的。


    而且,她剛剛用自己的長鞭也打傷了不少人。所以現在還有一些恍惚,便一直跟在勝朝暮的身邊,寸步不離。


    勝朝暮也非常照顧她的情緒,一直拉著她的手。


    可就在這時,一位大家都以為已經死了的楚國人突然睜開了雙眼,撿起旁邊的武器,就直直地朝勝朝暮的後背刺過來。


    紀長風正好在勝朝暮略後一步,他看到了這一幕,在原本可以推開勝朝暮,兩人都能平安無事的情況下,他突然隻是擋在了勝朝暮麵前,硬生生地挨了對方一劍。


    劍刺在了紀長風的肋骨處。


    “紀長風!”勝朝暮聽到聲音轉過頭去,隻見紀長風嘴角溢出鮮血,身體無力地向下垂,她立馬抱過去,紀長風的下巴正好枕在她的肩膀上。


    音玲瓏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倒出一口涼氣。柳大將軍幹脆利索得一劍刺在對方的心髒上,一腳將他踢了出去。


    “紀長風!快救救他啊。”勝朝暮一下就摸到了他的傷口,自己的手上全是紀長風的血,她撫著紀長風的臉,看著他直接昏迷過去的樣子,心中害怕不已。


    “大家都再檢查一遍,看看還有沒有沒死透的,沒死透的都補一下。”柳大將軍發號施令。


    營帳內,郭風瑜給紀長風包紮治療,勝朝暮就坐在旁邊看著,她看到紀長風原本光滑的背上有許多醜陋的疤痕,那是在火場裏,他救自己時留下的。又看到紀長風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淺淺的疤,那是她被錢方同包圍時,他心急衝進來救自己時留下的。再看他肋骨處深深的傷口,還有不斷湧出的鮮血。


    原來...原來他們也已經經曆了幾度生死。勝朝暮啊勝朝暮,原來紀長風的愛一直表現的這麽明顯。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紀長風總是守在自己身邊最久的一個。


    “郭風瑜,他怎麽樣了?他沒事吧。”勝朝暮急切地問。


    郭風瑜皺著眉頭,其實剛剛,他多多少少看到了那一幕。他看到紀長風明明可以帶著勝朝暮一起躲過去,卻偏偏替她挨了一劍。郭風瑜也是個聰明剔透的人,他能看透柳平安的假死和計謀,他自然也能看透紀長風的小心思。


    “你怎麽不說,他很嚴重嗎?”勝朝暮再次急切地追問。


    郭風瑜想了想了,故意說:“這一劍傷到了脾髒,還是有些嚴重的,若是一個時辰內醒不過來,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魏芊羽走進帳篷的時候剛好聽到這句話,她實在沒想到紀長風受得傷這麽嚴重,於是趕忙過來查看,卻發現根本沒有郭風瑜說得這麽嚴重,於是轉頭疑惑地看向他,隻見郭風瑜默默地低下頭,不與她對視。


    魏芊羽怎麽會不明白自己侄子是在想什麽,無奈地搖了搖頭。在為紀長風包紮好之後,她便拉著郭風瑜走出了營帳,一路走到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


    然後,魏芊羽就惡狠狠地點了郭風瑜一下:“郭風瑜!你到底在做什麽?你不是喜歡朝暮嗎?你為什麽不去爭取,反而要給紀大哥製造機會呢?你能不能改一改你的性子,你這樣永遠都追不到朝暮的!”


    “小姨,朝暮不喜歡我的,如果我貿貿然追求,隻會為她添麻煩。”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小姨,你看不出來嗎?紀大哥非常喜歡朝暮,而朝暮也擔心他,他們...”


    “什麽呀!大家都是同伴,朝暮當然得擔心了。如果今日是你受了傷,朝暮也肯定會非常擔心的,你不要因為這個就不去爭取。”魏芊羽繼續刺激郭風瑜。


    郭風瑜沉默不語,魏芊羽也隻能是無奈歎息:“我去治療傷員,你想想吧。”


    卓遠逸這邊,他沒想到方衣寒把他拉到營帳之後,居然二話不說,直接當著他的麵就開始脫衣服了。隻見她一件一件去脫,已經拖到了裏衣。卓遠逸雙眼猛得瞪大,緊接著就背過身去。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卓遠逸的腦海裏一直飄著這句話。縱觀他十幾年的人生,早年時為了能在侯府裏變得出挑,成功獲得世子的位置,所以他一直克己複禮,從未做過荒唐事。


    後來,反而是安定侯做了荒唐事,他雖然成功的成為了世子,可是安定侯這個位置都岌岌可危,那他這個世子也就沒了含金量。


    從老侯爺出事之後,卓遠逸就開始在四處做生意,想為自己留點後路,沒想到生意做一個倒一個,賠得本錢都快沒了。


    直到他在雲州城盤下了第一間美仙院,他著實沒想到,青樓的生意居然如此紅火,要比他之前做的所有生意都幹得時間長,甚至還在各個州城開了分店。


    所以他真正混在女人堆裏的時間,也不過是從近幾年開始的。而且,由於從小就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這種思想的影響,他也沒做過出格的事。可是,他在外又必須營造出經常做荒唐時的樣子,所以便練就了一身嘴上功夫。


    方衣寒脫得隻剩下肚兜,露出了整個後背:“快給我上藥。”


    卓遠逸沒說話,也沒有轉頭。


    方衣寒等了一下,隨後疑惑地轉頭,就看到卓遠逸正背對著她,伸出一隻手來,在周圍摸索,似乎是要摸藥瓶。


    “你不會是慫了吧?”方寒衣疑惑地問,“你不是在女人堆裏混著長大的嗎?怎麽不敢看我?”


    “哼,誰慫了!”卓遠逸不由自主的就上了激將法的當,賭氣地轉過頭來,然後他就看到對方的背上居然全是疤痕。


    疤痕有深有淺,有的是鞭傷,有的是刀傷,但一看,這些傷口都已經是一年以上的了。這些猙獰的傷口橫七豎八的爬在她白皙的背上,足足有十幾條。


    而且剛才被那一錘重重擊傷,原本白皙的背也變得青紫。


    方衣寒拿起藥瓶遞給卓遠逸,見他一直沒有接,於是便想到了自己背上的傷,她倒也沒有避諱,反而非常大方的談及了自己背後的傷。


    “我背後的這些疤,都是楚國王子留下的。布吉那,也就是那個被我殺死的楚國大將軍,他玩弄我,但卻不敢在我的身上留下傷疤,因為他得依靠我往上爬。直到他為了巴結楚國王子,將我送給了王子。楚國王子生性暴力,尤其喜歡在那種時候...抽打身下的人,有時候甚至還會用刀。所以我...”


    “我知道了,你別說了。”卓遠逸心中有幾分難受,細心地為她上藥,“你不必自揭傷疤,這不是你的錯。”


    “這本身就不是我的錯。”方衣寒語氣格外鎮定,“從前我小,不能選,隻能被命運推著走。可當我能選的時候,我便選了我想走的路,這很好。”


    “這確實很好。”卓遠逸鄭重地點頭,眼神裏多了幾分欣賞。


    卓遠逸為對方上好藥之後便繞到她的前麵,將藥放在了桌子上,這才看到方衣寒前麵還穿著肚兜,紅色的肚兜格外鮮豔,讓他耳根一紅,緊接著就避開了目光。


    “你快把衣服穿了吧。”卓遠逸道。


    “我就說你不是常年眠花宿柳的人。”方衣寒一邊說一邊穿上了衣裳。


    勝朝暮在這邊焦急等待了很久,眼見馬上就要到一個時辰了,可紀長風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


    勝朝暮守在他的床前,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紀長風後背上的疤。


    “紀長風,你快醒一醒,你快醒一醒呀!我不能失去你。”勝朝暮說著說著淚便掉了下來,“你為什麽總是那麽傻?你為什麽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安危。紀長風,你若是挺不過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那我便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紀長風聲音虛弱地說。


    “紀長風!你終於醒了!”勝朝暮抽泣中,心中無比激動。


    “你是在為我哭嗎?”紀長風艱難地轉頭去看勝朝暮。


    “要不然呢?”勝朝暮擦了擦淚問。


    “你終於也為我哭過了。”紀長風居然笑出了聲。


    “你還笑,你受那麽重得傷,我差點兒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勝朝暮嗔怪著說。


    這時,柳平安已經大勝而歸。他帶的一隊人馬不僅將落荒而逃的人全部絞殺,甚至還衝進了楚國的軍營,搞了個偷襲。直接放了把火,這把火陰差陽錯之下直接燒了對方的糧草庫,又燒死了對方數十人。


    “這必須要擺慶功宴!”柳平安一來到軍營就興奮地大喊起來,“你們不知道,我們直接一把火燒了對方的糧草庫,這下子他們沒得吃了。哈哈哈!楚國本來就糧食短缺,這下更是沒實力和咱們耗了。”


    此時,戰場已經被打掃幹淨,士兵們將死了的楚國人都拉到後麵埋了起來。


    勝朝暮聽到聲音便走了出去:“這確實值得上一場慶功宴。”


    “朝暮,隻可惜你沒有看到我的英姿。”


    “別貧嘴了,我有事要和你們說。”


    勝朝暮,柳平安和柳大將軍一起在營帳內,勝朝暮將祝玉玨要運糧草,給他們的事說了一遍。


    “那我安排人去接應祝玉玨。此事說來也巧,我軍的糧草還能再撐半月,我已經向皇帝申請糧草,還未得到答複。祝玉玨手中的糧食再少,也總能再延長一些時間。”柳平安說。


    “隻是沒想到,祝玉玨這臭小子也有了正經事要做。”柳大將軍笑著搖頭,“當初,你們在一起讀書習武時,祝玉玨是最憊懶的一個,現如今也成了個大人了。”


    休整過後,在第二日晚上開始了慶功宴。


    麵對這次酣暢淋漓的勝仗,所有人都很激動,很興奮,各個把酒言歡。


    士兵們都想讓大長公主說兩句,勝朝暮實在推辭不過,便隻能站起來道:“本宮最不懂軍事,但本宮知道諸位都是我國英雄,大勝子民就靠你們守護了。所以凡立功者,皆可按照軍法承賞。大聖朝就靠你們了。”


    勝朝暮說完之後,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句“大長公主,大長公主”。


    其餘人也都跟著一起歡唿起來。


    勝朝暮看到這樣的場景,心中也是激動不已。


    “我敬諸位一杯!”


    勝朝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


    士兵們也都跟著大長公主一起喝了杯酒。


    勝朝暮坐下之後,柳大將軍又說了兩句振奮人心的話,柳平安也借著酒勁發表了感想。隨後,又將方衣寒叫到自己身邊。


    “方兄弟,你別看他瘦小,但卻是個真男子漢,而且聰明得緊。若不是他向我獻計,我們也不能大獲全勝。方兄弟,我敬你一個,你以後就是我身邊最親近的軍師了。”


    柳平安說著就要和對方碰杯。誰知方衣寒拿著酒杯躲了一下,語氣堅定地道:“我不要做軍師,我要做將軍。”


    “哦!”士兵們都跟著起哄。


    “對對對,你未來一定是個有勇有謀的好將軍,可是做軍師和做將軍也不衝突,你還得繼續給我出主意。”柳平安再次和對方碰杯。


    方衣寒這才接受的和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勝朝暮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雖然是在隨時會有生命危險的軍營,可她卻又覺得無比安心。於是默默地,她就喝了好多酒。


    音玲瓏坐在她身邊,也是一杯接一杯地喝。


    “姐姐,我昨日還覺得山下的日子有些恐怖,可我今日又覺得山下的日子可真是刺激,要比山上那種平淡無波的日子有趣多了。”音玲瓏看著眼前跳舞的士兵,也不由自主得跟著晃來晃去。


    “不如你也上去跳一下。”勝朝暮說。


    “好啊!”音玲瓏又喝了一杯酒,然後就站起身來,一邊向篝火旁邊跑一邊喊,“我來給大家跳一個。”


    方衣寒看著音玲瓏滿臉笑容的跳著舞,這才想到,自己好久沒跳過舞了。從前跳舞總是為了取悅別人,所以,自從她脫離楚國之後,她便再也不跳舞了:“玲瓏姑娘跳得真漂亮,我也好久沒跳過舞了。”


    周圍的士兵都紛紛鼓掌。


    “那不如,你也展示一下舞姿。”卓遠逸說完之後又有些後悔,因為他能想到方衣寒每次跳舞肯定都是為了...她應該是不喜歡跳舞的吧?


    “倒也是不錯,玲瓏姑娘正好缺個舞伴。”方衣寒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便走到了音玲瓏的身邊。


    音玲瓏其實不怎麽擅舞,可方衣寒十分擅舞,所以她很快就和音玲瓏配合得天衣無縫。


    卓遠逸著實沒想到方衣寒居然真的會上去跳舞,他實在想不透這個女子究竟在想什麽,所以,他幹脆也跟著上去跳,想要一問究竟。


    音玲瓏見卓遠逸也上來跳舞,居然轉頭就又坐迴了勝朝暮身邊,這正好也合了卓遠逸的意。


    “你怎麽不和他們一起跳?你不是喜歡卓遠逸嗎?”勝朝暮問。


    “那是從前,我總是在山上,沒見過什麽帥的男子。下了山之後我才發現,原來山下的男子有這麽多種類型讓我挑選,我才不要花花公子卓遠逸呢。而且姐姐看,他現在正在和一個男人一起跳舞,還眉來眼去的。咦~”


    勝朝暮看著她那嫌棄的小表情,不由得噗嗤笑出聲。


    卓遠逸先是配合她的步伐跳了兩下,隨後直接開口問:“我還以為你會很排斥跳舞。”


    “你是不是在想,我以前都是用舞蹈取悅別人,所以我會很排斥跳舞。”


    卓遠逸點頭。


    兩人雙手交叉劃過,各退一步,麵對麵。


    “我並不排斥,因為教我跳舞的姐姐,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貴人,她教會了我永遠不要放棄愛自己。所以,我喜歡她,我也很喜歡她教我的舞蹈。而且,我現在不用取悅任何人,我就是想跳。”方衣寒笑著。


    “你總是這麽出人意料。”卓遠逸道,“衣寒,我都快為你心動了。”


    “是嗎?”方衣寒突然腳步向前,換了舞姿,與他麵對麵,認真的盯著他的眼,“你會對我這張胡子拉碴的臉心動?”


    “我看的是內在。”卓遠逸一邊調笑一邊衝她拋了個媚眼。


    “哦。”方衣寒點頭,然後突然彎腰向下壓,逼得卓遠逸不得不向下下腰。兩人就這麽麵對麵,四目相對,且越離越近。


    眼見著,方衣寒身子越壓越低,卓遠逸實在下不去腰,堅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圍響起了一陣掌聲。


    方衣寒抬起身,做了個收尾的動作,便從容地走迴了桌前。


    卓遠逸有幾分狼狽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魏芊羽和成慶匯互相對望,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笑。


    成慶匯將桌子上的烤羊腿肉塊切成片,端到了魏芊羽麵前:“你嚐嚐,這個可好吃了。”


    魏芊羽嚐了嚐,味道確實不錯,帶著幾分煙熏火烤獨有的味道。


    “都城中的食物總是過於精致,反而少了幾分煙火氣。”魏芊羽說。


    “是是是。”成慶匯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連連點頭,“我也是這樣般想的。”


    “成慶匯。”


    成慶匯扭過頭來:“怎麽了?”


    “哈哈,你的臉成大花貓了。”魏芊羽一邊說一邊拿出手帕遞給成慶匯。


    成慶匯有幾分不好意思,魏芊羽直接將手帕塞進了他的手裏:“拿著。”


    成慶匯接過手帕在自己臉上擦了擦,卻根本沒有擦對地方。


    “你真笨!”魏芊羽拿迴了對方手中的帕子,親自給他擦了擦臉。


    成慶匯呆愣愣地坐著,不敢亂動。


    魏芊羽將他的臉擦幹淨之後,把手發扔給了他:“你給我洗幹淨。”


    “好。”成慶匯笑得傻兮兮的,隻點頭。


    勝朝暮在人群中和郭風瑜對望了一眼,郭風瑜朝他招唿了一下,勝朝暮便跟他一起下去了。


    紀長風因為受了重傷,不便下床走動,可他卻又想參加慶功宴,所以便自作主張,強忍著痛穿上衣服走了出來。


    他剛好走到這處轉角,就聽到郭風瑜和勝朝暮在說話。


    “紀大哥該換藥了,朝暮,你去為他換一下藥吧。藥瓶是白色的,就在小姨的藥箱裏,在第一層。”郭風瑜囑咐道。


    “好。”勝朝暮點頭。


    “哦,對了,朝暮你可別拿錯了,第一層藥箱裏麵有兩個白色瓶,左邊是治傷的藥,右邊是...催情藥。”郭風瑜猶豫道。


    “魏芊羽的藥箱裏為什麽會有催情藥?”勝朝暮疑惑。


    “說了也巧,我本來是要配去疤的藥,結果少了一味藥材,沒成想就成了催情藥,本來想扔掉,卻被小姨拿了去。”郭風瑜道。


    “哦。”勝朝暮點頭,“你放心吧,我不會拿錯。”


    紀長風將這些話全部聽了進去,轉身離開,去了魏芊羽放藥箱的地方。


    他站在藥箱前,看著兩瓶一模一樣的白色藥瓶,握緊了拳頭,最終下定決心將兩瓶藥調換了位置。


    他將藥瓶調換完位置之後,便急匆匆迴了自己的營帳。


    勝朝暮看到兩瓶藥,直接拿了左邊一瓶,但又因為有些好奇催情藥是什麽模樣,便將右邊那一瓶也打開看了看,隻不過是一瓶非常普通的白色藥粉。


    勝朝暮也沒做他想,直接拿著藥去找紀長風。


    而此時的紀長風正有些緊張的等著勝朝暮來。


    突然,他聽到了勝朝暮的腳步聲,而自己的心髒也隨著勝朝暮腳步的靠近,跳得越來越強烈。


    “紀長風!”


    “啊?”


    勝朝暮看到紀長風神情有幾分慌張,臉也是不自在的紅。


    “你臉怎麽這麽紅?不會是發燒了吧?”勝朝暮緊張兮兮地坐過去,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倒也不是很燙。


    “我沒事,可能就是有點悶熱。”紀長風道。


    “我來給你換藥。”勝朝暮一邊去收拾換藥的東西一邊說,“你快把衣服脫了。”


    紀長風慢吞吞地脫了衣裳,露出了傷口。


    紀長風是個文人,雖會一點武功,但並不精通。身上隻有薄薄的肌肉,但正是因為這點薄薄的肌肉,再加上他白皙的皮膚,反而顯得十分誘人。


    再加上他的腰間纏著繃帶,繃帶上隱隱的透露出紅色的血絲,一白一紅,這種強烈的對比,讓勝朝暮心髒狂跳。


    勝朝暮咬了一下嘴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點點的為他揭開紗布。


    勝朝暮一直紅著臉給他上藥,給他係上紗布,這期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勝朝暮發現藥粉居然是粉紅色的,好像與昨日的不同,但是,她也沒多想。


    但兩個人的唿吸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唿吸的聲音交纏在一起,一聲比一聲粗重。


    勝朝暮給紀長風係紗布的時候,臉都快貼到了他的胸膛上。


    勝朝暮和紀長風的臉都是通紅的。


    總算是包紮好了,勝朝暮立馬彈射開,直接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你...快...快把衣服穿上。”


    大概過了一息的功夫,勝朝暮發現身後的人唿吸越來越重,勝朝暮有幾分奇怪,便轉頭看紀長風。


    隻見紀長風隻穿了一件裏衣,麵色潮紅,眼神有幾分不清醒的迷蒙。


    “紀長風!你怎麽了?”勝朝暮急切地問,“你要不要喝些水?”


    “我有些熱。”紀長風腳上隻穿著鞋襪,便一步步地靠近勝朝暮。


    勝朝暮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直接抵在了桌子上,退無可退。


    紀長風此刻有幾分媚眼如絲,輕輕地抓起了勝朝暮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衣領處。


    勝朝暮隻覺得大腦有幾分混亂,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作何反應。


    紀長風靠近勝朝暮,另一隻手直接摟住了勝朝暮的腰,攔著她向自己的方向拽了一下。


    他們兩人直接靠得更近,勝朝暮一抬頭,她就感覺到,兩個人的唿吸真的相互糾纏著。


    “大長公主,你來臨幸我吧。”


    勝朝暮在聽到這句話後,腦子“嗡”的一下,如同炸了一般。她直接氣血上湧,直衝天靈蓋,完全沒了思考的能力。


    “我來教你。”而紀長風一邊說著,一邊抓著勝朝暮的手劃進了自己的衣領,去摸他的鎖骨。紀長風的鎖骨凸起,皮膚光滑細膩。繼續向下...


    不行!不行!


    勝朝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強硬地收迴自己的手,隨後直接低下腦袋,不敢去看紀長風:“你喝酒了?你冷靜一下。”


    勝朝暮說完之後便一把推開了紀長風,直接衝出了營帳,出去透風,獨留紀長風一人在屋裏。


    勝朝暮在屋外冷靜了好長一會兒,才覺得體內的燥熱消散。


    而紀長風被推開之後,有幾分頹然地退後了幾步,直接倒在了床邊。


    “她果然不喜歡你,紀長風,朝暮不喜歡你,哪怕這樣了,她都不願意碰你。”紀長風難過地掉下淚來,眼眶通紅,麵色依舊潮紅,且衣衫淩亂。


    勝朝暮冷靜下來後,又迴到屋內,看到的就是這翻場景。


    紀長風頹然地跌坐在床邊,如玉一般的臉透著不自然的紅,眼眶微紅,眼角還掛著淚,往下看,白色的裏衣襯著透亮的白皙的皮膚,更加的誘人。


    天呢!勝朝暮隻覺得剛剛的冷靜全都是白費。此情此景,她實在冷靜不下來了。


    勝朝暮直接衝到了紀長風麵前,蹲下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吻了下去。


    紀長風愣了一下,大腦完全反應不過來,如同缺氧一般,他的臉變得更紅。


    他甚至忘了去迴應,直到舌尖傳來一陣刺痛,他這才反應過來,摟住了勝朝暮的腰去迴應她。


    兩人吻了好久,勝朝暮有些喘不過氣來,這才推開了紀長風。


    勝朝暮深深地看著此刻早已動情的紀長風,他的神情太誘人了。


    “紀長風!”勝朝暮喊著他的名字,“你不要在別人麵前表現出這副神情,千萬不要。”


    “好。”紀長風點頭。


    “紀長風!你好誘人。”勝朝暮不自覺地說出了心裏話。


    這時,他們聽到營帳外有碗摔碎的聲音,勝朝暮和紀長風都同時向營帳外望去。


    隻見柳平安呆呆地站在營帳外,而他的腳邊正是一個摔碎的碗。


    三人麵麵相覷,柳平安眼中情緒不明,率先轉身離開。


    勝朝暮和紀長風此刻總算冷靜下來。


    “我去...”


    “你去吧。”


    “好。”勝朝暮點頭離開,直接追了出去。


    紀長風看著她追出去的身影,心中還是有幾分失落的,可是他抿了抿嘴唇,又覺得非常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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