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你做什麽?我爺爺估計是想認你做女兒吧。”祝玉玨非常認同自己的猜測,在說的時候還點了點頭,“可是,你是公主啊,哪有王爺認公主當女兒的,於理不合,所以我爺爺隻能打消這個念頭嘍。”


    “為何長平王在我麵前沒有表現出過這個想法?”勝朝暮問。


    “可能是...不敢?”


    “你可別胡說了,越說越離譜。”勝朝暮搖頭。


    祝玉玨此刻卻來了精神,一個翻身來到勝朝暮麵前,格外仔細的打量著勝朝暮,兩人四目相對,祝玉玨道:“也許我爺爺是想讓你和他兒子聯姻。”


    勝朝暮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兒,歎了口氣,一巴掌拍在祝玉玨的腦門兒上:“你有沒有腦子?長平王隻有三個兒子,而且都已經結婚了。而且他三個兒子的孩子,也就是最小的那個,就是你,也就隻比我小一歲而已。”


    “哦,對啊!”祝玉玨突然驚醒,發現之前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那有可能是,想讓你和我爺爺的孫子聯姻。”


    勝朝暮臉上都是無奈地笑,於是雙手托著臉,一臉看好戲的表情,挑了挑眉:“所以...聯姻人選是你?”


    “啊!”祝玉玨仔細想了一下,家中孫輩裏隻有四個男丁,老大,老二已經成婚。老三身體一直不好,在家中靜養。好像隻有他年齡也比較合適,身體也很健壯,“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爺爺總在我麵前誇你!”


    祝玉玨滿眼驚恐和震驚的看著勝朝暮。


    勝朝暮有些不滿意了:“你這什麽眼神?”


    “大長公主,我覺得我倆不是非常合適。”祝玉玨直接脫口而出。


    “嗬,我也覺得我倆不是特別合適。”勝朝暮不敢示弱。


    “主要是,紀大哥和柳大哥要是知道咱們倆出來溜達一圈兒,迴去就成親,他倆會把我給吃了的。”祝玉玨像是在說什麽不得了的秘密一般。


    勝朝暮心頭一驚,小聲嘟囔:“關他倆什麽事?”


    “當然有關了。”祝玉玨道,“你要是真娶好幾個駙馬,你就先把紀大哥和柳大哥娶了,我可以做老三。”


    “你...不正常!”聽到這樣驚世駭俗的言論,這會兒變成勝朝暮驚恐和震驚了。


    “外界不是傳聞你要娶六個駙馬嗎?”祝玉玨滿眼天真地問。


    “可那是傳聞啊!”勝朝暮壓著聲音,“你不覺得這很驚世駭俗嗎?”


    “確實夠驚世駭俗的,隻聽聞男子納妾,從未聽聞女子多夫。”祝玉玨點頭,“可這又有什麽,你幹的驚世駭俗的事兒還少嗎?不差這一件。”


    “很多嗎?”勝朝暮問。


    “不多嗎?”祝玉玨反問,“而且,我爺爺可佩服你了。”


    勝朝暮這才冷靜下來,再度去審視自己十幾年來的時光。


    扶持新帝,平定內亂,幹預朝政,整合法度等等。那幾年,自己確實一直在權力中心,靠著聰明,靠著計謀,靠著情分,在各個老臣之間斡旋,這才保住了皇帝的位置。


    原來,自己曾經做的那些,並不全是越俎代庖。真的會有人稱讚她,真的會有人信服她。


    勝朝暮在這一刻又突然認定了自己的價值。自己為什麽會離開朝堂?為什麽會遠離京城?就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是多餘的,自己的存在會擾亂現有的安定,自己是不再具有價值的。


    原來,一切並非自己想象的如此糟糕。


    “謝謝你說這些。”勝朝暮笑道。


    “謝什麽?”祝玉玨不明白。


    “沒什麽。”勝朝暮搖頭,“所以,大長公主,我剛剛那個提議怎麽樣?我可以做老三,沒關係。”


    “這個提議非常不怎麽樣。”勝朝暮直接打斷他的話,“不管是紀長風還是柳平安,亦或是你,我都不會娶,你就打消這個念頭吧。”


    “為什麽?他們就算了,我你也不娶嗎?”祝玉玨想不明白了,勝朝暮不應該是喜歡自己的嗎?


    勝朝暮滿臉疑惑的看著他:“什麽叫他們也就算了?不管是他們還是你,我都不娶,放心吧。”


    放什麽心?祝玉玨此刻目瞪口呆,心想:她為什麽喜歡我卻不娶我?為什麽呢?難道是不喜歡我?不可能,她一定喜歡我。


    在這樣無限的糾結中,過去了第一個晚上。


    勝朝暮這一晚上翻來覆去的沒有睡著,她的心裏更加複雜。她始終搞不明白的一點是:為什麽大家都能如此坦然的接受自己要娶六個駙馬的事,而且把娶這個字用在她的身上?為什麽祝玉玨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還能這麽坦然的脫口而出。是自己有問題嗎?


    第一晚相安無事,第二晚依舊相安無事,第三晚還是沒有任何事發生。


    來到了第四天晚上,兩個人心裏都有點犯嘀咕,難道采花賊已經去了盧府。


    兩人一邊用著晚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若是今天晚上采花賊再不來,我們就得想辦法送信到盧府,聯係一下宋斷瑩和顧染清。”勝朝暮道。


    “好。”祝玉玨剛點頭,就聽到房頂上好像有動靜。


    祝玉玨夾菜的動作一頓,勝朝暮發現了他的異常。


    用眼神示意他,難道是來了?


    祝玉玨點頭,用手指指了指屋頂,壓低聲音道:“有動靜。”


    勝朝暮點頭,然後開始收拾桌子上的餐盤,出門的時候故意大聲的對其丫鬟說:“小姐要休息了,咱們都走吧。”


    勝朝暮在偏院耐心地等待著這邊的動靜。


    夜色更加深了,祝玉玨已經合衣躺下。他雖然緊閉雙目,但卻時刻關注著周圍的動靜。


    闖蕩江湖這麽久了,他也算是有經驗的,他知道采花賊在進來之前肯定會使用迷香之類的東西。


    所以他也在時刻關注著周圍的味道。


    不知過了多久,祝玉玨等的都有些不耐煩了,等的都有些快睡著了,突然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特別的香味。


    他立馬屏住了唿吸,然後假裝沉沉地睡了過去。


    然後他就聽到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輕輕的腳步聲,慢慢的靠近,慢慢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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