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幾女分享完病毒,寧羽從林子裏走出。


    並沒在意蕭笙月看自己的古怪眼神,走到火堆邊坐下。


    “笙月,再待兩小時,晚上十點鍾我們就走。”


    “嗯。”


    沒想到寧羽還能若無其事的跟自己搭話,她愣了愣才應答。


    朝石頭砌出的火坑裏又丟了幾根木柴,寧羽脫下濕漉漉的衣服,張開烘烤。


    沒一會兒,林子裏的幾女陸續迴到火堆邊。


    剛才還熱鬧的氣氛,隨著眾人進入休眠,變得安靜異常,隻剩下柴火燒出的劈啪聲。


    看蕭笙月沒睡,寧羽趁著烤火的機會,跟她打聽起中年女人的信息。


    說起自己老媽,她話也多了起來。


    交談了十來分鍾,看氣氛沒那麽尷尬了,順勢聊起江心洲裏的生活。


    蕭笙月確實不像她媽,言語中完全並沒有試探和防備意識。


    聊著聊著,寧羽倒也放下戒備,互相說起災變發生前後的趣聞。


    “寧羽大哥,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基地裏出了內鬼,從地道裏放了喪屍進去。”


    “啊?真的有人能懷到這種地步?”


    “壞?隻是自私和貪欲罷了,物種多樣性了解一下。”


    不知不覺間,聊到了h市基地淪陷。


    那麽多天過去,再次迴想起曾經那幾個熟悉的麵孔,不由歎氣。


    “不過要是他們沒死,咱們也不會在這裏見麵了。”


    看蕭笙月滿臉不解的眼神,寧羽稍加猶豫,講出了自己離開h市後,路上那次被導彈差點炸死的經曆,收迴腿撩開褲腳。


    “看吧,是不是上下皮膚顏色都不一樣?”


    “是被炸的嗎?”


    “不是,掉到河裏,肉全被魚咬掉了,後麵修複的。”


    “這,也能修複?”


    “沒錯,跟了我們那麽久,你多少也應該猜到了,我們不是普通人。”


    “嗯……不過寧羽大哥,你們都是好人。”


    “哦?這你還能看出來?”


    蕭笙月輕輕搖頭,說起江心洲那晚,第一次見到寧羽時的印象,變得有些支支吾吾。


    “那天晚上,他們告訴我,你在欺負我媽,等我過去問清楚才知道……”


    想起自己母親在屋子裏做的事,笙月神情尷尬,語調輕微:“你有那麽強的實力,還能克製自己的欲望還有理智,當然是好人。”


    聽到這說法,寧羽不禁自嘲發笑,歎氣搖頭。


    “嗬嗬,你可真會說話。”


    “我是認真的,曆史上,多少人在得到強大能力後,被欲望和貪念吞噬,最終自食其果啊!例子實在是太多,我挺佩服你這種人的。”


    聽她話能說到這份上,為了強忍住笑意,寧羽憋得身體發顫。


    “小丫頭,你忘了剛才林子裏的事了嗎?”


    果不其然,被這樣一提醒,對方直接紅了臉,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這舉動更是讓寧羽發笑。


    半響後,才恢複冷靜。


    “這些話,你媽教你的?”


    看她拖起鼻音嗯著搖頭,寧羽自顧自繼續說著:“這些都不重要,既然你認為我是好人,等會迴去之後,幫我說服你媽,讓她告訴我發射井的使用方式,能做到嗎?”


    蕭笙月單純歸單純,但並不傻。


    了解了寧羽被炸的經過後,眼下看他提出這個要求,隱約猜出了目的,弱弱發問。


    “寧羽大哥,你用發射井幹嘛啊?”


    “清除威脅,我們並不安全,喪屍太多了。”


    “……喪屍又不會攻擊咱們。”


    “是啊,連喪屍都不會攻擊咱們……”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寧羽突然站起身,徑直走到她麵前蹲下。


    有了剛才一番交談,蕭笙月倒也沒太過緊張,微抿著嘴,注視跟前的寧羽。


    “笙月,借你一樣東西。”


    “什麽東……唔。”


    沒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抱起,剩下的話被大嘴堵住。


    ……


    迴到黃山,已是淩晨,天微微亮起。


    進城藏好坦克,又找了處安全的地下室安置好幾女,寧羽這次隻叫了方漪,抱起蕭笙月,上車朝江心洲開去。


    三人遊迴故地,蕭笙月本就通紅的眼眶,在上岸的瞬間濕潤。


    掙脫懷抱的她,本想朝那棟大樓跑去,可昨晚留下的痕跡猶在,沒走幾步,灼熱的刺痛感自上而下傳導,雙腿不由打顫。


    寧羽連忙上前將她扶住,卻被一把抓住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沒咬一會兒,看他無動於衷,蕭笙月這才鬆口,抽泣變作哭聲,由小而大,逐漸驚動了江邊巡邏的青年。


    “你們,哪裏來的!”


    看到陌生人,那青年先是拿著長矛斥問,看到方漪麵容的瞬間微微一愣,認出了他們。


    寧羽抱著蕭笙月轉身,正好和青年對視。


    “是你,笙月,你怎麽了!”


    沒有理睬他,語氣隨意問了一句:“管事那女人在哪裏?”


    沒等對方迴答,扭頭示意方漪跟上,朝球場方向走去。


    他已經認出,這個小子,就是當時攔住自己的其中一人,似乎是蕭笙月的同學。


    “在廣場那邊,哎!你和笙月什麽關係?憑什麽抱她!”


    穿過水泥過道,來到滿是帳篷的球場附近。


    經曆過上一次的屍變,帳篷數量少了一些。


    寧羽掃視一圈,找到了正拿著賬簿,跟邊上人交談的中年女人。


    “媽!”


    蕭笙月擦了擦眼淚,搶先叫出聲。


    中年女人聞言巡視周圍,看到寧羽的瞬間大方一笑,跟邊上又說了兩句,朝這邊走來。


    時隔一天多再見,寧羽的對這女人的心態,已大不相同,現在是他有求於人。


    剛想打招唿,對方先開口:“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去外麵。”


    “好。”


    看她走到方漪身邊,同樣笑著打招唿,鬆了口氣。


    見沒被理睬,蕭笙月在懷裏又開始抽泣。


    抱著她一路跟在女人身後,又迴到了那間小屋。


    “月月,到媽這來。”


    終於等到迴應的蕭笙月,立馬哭出聲,掙紮開腰間雙手,撲到對方懷中。


    看著母女感人的一幕,寧羽識趣地將嘴邊的話停住,跟方漪眼神交流。


    “你想要什麽?寧羽。”


    沒想到對方如此直接,倒是讓他有些不適應。


    “發射井的事,跟我聊聊吧,你會用的話,和我走一趟。”


    “你什麽時候動的笙月。”


    “昨晚。”


    “好,好!”


    “你要什麽?物資?還是武器?”


    看女人搖頭,寧羽攤了攤手,繼續說到。


    “這些是最實在的,比起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有用的多。”


    “我知道。”


    女人不停點頭,伸手擦拭蕭笙月眼角的淚漬,整個人瞬間露出強大的氣場,語氣嚴厲。


    “寧羽,這不是交易!我不會拿我的女兒去和任何東西交易!”


    看她頓住,寧羽沒有接話,靜靜等待。


    中年女人猶豫了好一陣,身上的壓迫感慢慢褪去,低頭親吻蕭笙月的頭發,緩緩開口:“我們現在是一家人了,對麽?”


    突然被女人銳利的眼神盯住,像是被看穿心思的感覺,讓他不知不覺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平複之後,默默點頭。


    方漪走上前去,拉起了母女倆的手,重複著女人嘴裏的話:“我們是一家人。”


    她沒有體溫,眼下一接觸……


    看到對方眼神中的震驚,方漪微微一笑。


    女人深吸口氣,麵向寧羽發問:“你現在就要用嗎?”


    “是的,如芒在背,早一天清除,我們就早安全一天。”


    “好……現在是末世了對吧,寧羽。”


    “馬上就是了。”


    將蕭笙月安置在了幾女邊上,寧羽帶著中年女人坐上鷹背,徑直朝遠方山腳下的基地趕去。


    數小時後,幾枚遠非常規體積的飛彈升空。


    做完這些的寧羽,長長舒出口氣。


    一直以來的心結,也是時候做出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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