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幸存者,手裏大都拿著家夥,長短不一。


    菜刀、鋼管、綁著匕首的長矛之類。


    仔細確認過所有人的裝扮,寧羽鬆了口氣,這些人都是非武裝人員。


    歡唿過後冷靜下來,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也變了,欣喜中帶著畏懼,無人敢上前。


    畢竟如此體型的巨蟒,死在了他的刀下。


    寧羽沒管他們的反應,自顧自將彎刀刺向巨蟒病毒最集中的地方,默默將其吸收,熟悉的感覺湧入,令他全身燥熱難耐。


    看向江對岸,方漪跟諸葛果二人正在往這裏趕,瓷娃娃他們應該是留在了城外。


    正想著等會匯合後吃幾道菜,人群中走出個頗有姿色的中年女人,操著帶口音的普通話詢問:“老表,從哪裏來的?”


    確認對方是看著自己說的,寧羽愣了愣,隨口迴答。


    “俺是北方來滴。”


    說完就沒再理會這女人,開始分割蟒屍。


    他現在對人類幸存者,可沒多少好感,這女人明顯是想跟自己套近乎,眼神中透露出的算計之色,讓人不喜。


    尤其是前兩天,遇到那對夫妻後,他心中已經把幸存者和麻煩事畫上了等號。


    看在這群人不像是武裝歹徒,對自己沒有威脅的份上,才打消指揮屍群吃掉他們的念頭。


    女人在跟前自言自語詢問半天,他沒理睬,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就在這時,人群中衝出個小年輕,上前指責自己冷漠。


    寧羽輕聲一笑,沒有慣著,提起領口,將人拋上夜空,丟進江裏。


    今晚的月光皎潔,在場所有人都看清了,寧羽不費吹灰之力將人甩飛的過程。


    拋物線和尖叫聲,瞬間將場麵鎮住,再次讓眾人確認,眼前的青年,不是個普通人。


    “求人辦事就這態度,你們沒人拉他,我隻好幫你們教育教育了。”


    大聲對人群說完這話,寧羽才搭理女人,問起他這裏的事情。


    “橋是你們炸斷的?”


    女人有些驚慌,顯然是被剛才他突然發飆的舉動嚇到了,不過緩了一會兒後,很配合地迴答。


    “是,是的。”


    “哪裏來的炸藥?”


    細問才得知,災變發生以來,這座江心洲發生的事情。


    危機剛開始的幾天,也有直升機前來搜尋幸存者,他們這些人,全都是城市各處被飛機接過來的。


    直升機將他們安置在這裏一周後,就沒了音訊。


    詢問之際,越來越多的人朝這邊匯聚,借著月色看清楚寧羽身邊的巨蟒屍體,圍成了幾排,竊竊私語。


    女人詳細講述了,之前直升機投送過來的物資種類,以及儲備用完後,他們組建年輕力壯者,跨江出去尋找補給的過程。


    然而,所有出去的隊伍沒有一支迴來。


    漸漸的,被派出去的隊伍裏,多了些年紀大的……


    “你們還剩多少人?聽起來你是這裏管事的。”


    女人麵對自己的所有詢問,都是侃侃而談,尤其是提起物資的存量,甚至能精確個位數,讓寧羽很意外。


    不過他也聽出了對方的話外之音。


    隨著時間的推移,江心洲幸存者間的秩序,有了改變的苗頭。


    比如說留下的年輕人們,越來越不服從安排,不僅是拒絕出去送……尋找物資,還隱隱結成了團體。


    “還有八十七人,16個壯年男性,其他的都是老弱婦孺……”


    “是麽。”


    掃過人群中,幾個壯漢看向自己的警惕目光,寧羽心中嗤笑,他自然知道那些人心裏想的是什麽。


    ‘才二十天啊……’


    看來,弱肉強食,並不是屍群的規則。


    眼看遲遲等不來救援,加上外麵的獸群中,出現了巨蟒那種龐然大物,這些幸存者裏麵,逐漸就有人起了別的心思。


    這些都讓他真切地意識到,社會的原有秩序,正在崩塌……


    注意到對方瘋狂給自己使眼色,寧羽沉吟一會兒,答應了女人的邀請。


    人群注視下,他跟在女人身後朝江心洲另外一端走去,幾個年輕人竊竊私語,做出淫蕩的笑容。


    等二人走遠,人群一擁而上,圍在巨蟒屍首旁打量。


    有幾個膽子大的,割下幾塊蛇肉後離開。


    ……


    發覺身後有人跟著,寧羽停下腳步,背過身去,看到兩個高大的身影隱匿進樹後,重重哼出聲。


    警告起了作用,一直走到江心洲另一頭的水泥空地,後麵再無人跟蹤。


    女人將他帶到了一棟五層高的大樓前,拿出鑰匙,進入二樓一間辦公室模樣的屋裏,背手鎖門。


    見她開始脫衣服,寧羽才意識到,這家夥的剛才跟自己使眼色的原因。


    “什麽意思?”


    雖然這女人有些姿色,但比起方漪幾女,那可就差遠了。


    他這會兒是有些燥熱,麵色看起來估計也紅潤異常,但還不至於如此不挑食。


    那麽輕易就脫衣服的家夥,說不定身上就帶著什麽毛病。


    “我看你不像是缺物資的人,所以隻能這樣了……”


    女人一邊輕聲解釋,一邊繼續脫衣,沒過多久,隻剩下了幾塊關鍵部位的布料,赤誠相見。


    看她鎮定自若的模樣,寧羽再沒掩飾臉上的嫌棄,出言譏諷。


    “你就靠著這個管理這些人?哼,我有潔癖,太多人用過的可消受不起。”


    “你!誰說的!”


    如此直白的話,頓時讓女人變了臉色。


    “告辭。”


    “現在這種情況,你那麽強大,就不能不幫我們嗎!”


    聽到這話,寧羽更是厭惡起這裏的幸存者,連談談交易的心情都沒了,直奔房門。


    被她拉住,不耐煩地甩手掙脫。


    “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外麵好像來人了。”


    ‘莫名其妙的。’


    感應到方漪幾女就快到對岸了,寧羽更是沒了久留的心思。


    剛下樓,迎麵撞上個身穿校服的家夥,一頭馬尾,氣喘籲籲。


    早聽到了動靜,對方倒地的瞬間,他一把將人拉住,也趁此看清了對方的麵容。


    此時的她神色驚慌,秀氣的睫毛下,眼眶含淚,俏麗的五官,讓寧羽一下子想起了瓷娃娃王嬌妮,隻不過這姑娘,看起來還要小幾歲。


    “對不起,對不起!”


    對方沒有停留,慌忙間跟自己道了歉,朝樓上跑去。


    寧羽這才反應過來,這姑娘和剛才那個中年女人,眉宇間有幾分相似。


    情不自禁駐足停了半分鍾,正在他準備離去的時候,聽到樓上的大聲哀嚎與質問,不由輕歎。


    “攤上那麽個媽,真是不幸。”


    沒走幾步,發現前方多了幾個拿著家夥的年輕人,都穿著跟那姑娘一樣的校服,見他想離開,立馬上前攔住。


    “讓你走了嗎!”


    領頭的小青年提著根球棒,語氣傲慢,麵色不善。


    可把寧羽氣笑了。


    這讓他想起了還在學生時期的時候,也見過一些混混,他們就是這個樣子,吆五喝六上前挑事的。


    闊別數載,如今已經是末世,還能遇到這種事情,既讓他覺得滑稽,又讓他不由得懷念起曾經的時光。


    沒等這幾個學生說話,寧羽來了興致,微笑上前。


    吸收掉巨蟒的病毒後,正愁沒地方試試防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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