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曆537年10月7日,大明海陸兵開始攻打東華門,北虜皇帝在通令各地勤王後,與太後及載瀾、載漪、奕、剛毅等王公大臣北狩,在兩千餘名八旗兵的護衛下,倉皇出西華門和德勝門,經頤和園、居庸關等處,折向承德方向。


    錦衣外衛留在北虜皇宮中的死間,隨同偽帝北逃時,在皇宮中留下秘信,稱最終目的地為東北方向,也就是北虜當年起家的沈陽一帶。


    聽到此,朱先釺打斷郝連峰的介紹,問這個消息可靠嗎?


    郝連峰苦笑道:“都已經說了,是錦衣外衛一名死間,十四歲為救家人性命,自願淨身入了偽皇宮,這麽多年來就傳出過兩條消息,一條是北虜與倭寇結盟,因為錦衣衛疏忽沒起作用,這是這麽多年來第二條,可靠性極高”。


    “並且胡兄還在偽軍機處搜出電報底稿,北虜準備出讓東北鐵路給露西亞,而後請露西亞出兵十萬用於保護旅順口。並且以出讓山海關以南所有地域為代價,協請倭寇出兵伏擊我中央艦隊,”,郝連峰繼續說道。


    胡先仞點了點頭,接著郝連峰的話說道:“確實如此,一旦北虜偽帝逃出去,這戰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因為事關重大,所以為兄專門帶著原稿用了一天時間趕迴大沽口,剛好見到郝連兄”。


    “這是電報底稿”,胡先仞一邊說一邊從身側的黑皮包中拿出一疊厚厚的文件。


    朱先釺揉了揉太陽穴,緩聲問道:“兩位兄長,你們有什麽策略”?


    “來的路上我們已經商量過了,如果偽帝去東北,由於人員眾多,不外乎兩條路,一條是從山海關搭乘火車前往沈陽,不過現在整個渤海都在我方控製下,山海關在我戰艦火炮射程內,不太會從這邊出發,不然也不會從順天府西方方向出發了;第二條就是火車先到承德,然後搭乘馬車轉往錦州,再從錦州搭乘火車趕往沈陽”。


    “如此說來,我們也就能在錦州之前攔截對方了”,朱先釺摸著下巴沉吟道。


    “是的,根據錦衣外衛推算,按照第二條路,北虜偽帝預計在10月10日中午前抵達錦州,不過在抵達錦州前,必須經過塔山附近官道,此處距離海邊最近,隻有三十二公裏左右”,郝連峰說道。


    “準確距離是多少”?朱先釺追問道。


    “32.3公裏”,郝連峰想了想說道。


    朱先釺心中默算片刻,斬釘截鐵的說道:“采用最新式的安慶彈藥分廠底凹彈,再加上四號強裝藥能夠得著,不過需要遠程引導”。


    直到這時候,郝連峰才拿出大本營簽署的命令:“根據大本營537-9號令,由第三艦隊朱先釺帶艦10日前赴錦州外海執行彗星專案,錦衣外衛副指揮使郝連峰、海兵陸戰隊東方營胡先仞少將配合,具體計劃自行擬製”。


    很顯然大本營也沒有把握,並且怕出幺蛾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刺殺對手君主,畢竟不是堂堂正正之戰。


    彗星者,取名春秋時專諸刺殺吳王僚,“夫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倉鷹擊於殿上”。


    ......


    10月9日晚下午五時左右,在送別葛洪臣中將帶隊的工作組後,緊急完成彈藥補給後的襄陽艦和資陽艦,帶領金江號、高江號驅逐艦,在朱先釺親自率領下駛離旅順口西南塔山外海。


    塔山是塔山堡的簡稱,意指一座有塔有山的士兵堡壘,然而塔山既沒有塔也沒有山,隻不過東北方向有座不高的白台山,駐守不少八旗守備,其山下不遠處有北虜修築的兩座佛塔,因有承德方向通往錦州的大道從兩塔之間穿過,故名塔山。


    經過近8個小時的急速航行,10日淩晨一點左右,特別編隊抵達塔山外海,此時的海上空無一船,海水拍打在岸邊,發出陣陣喧囂聲,朱先釺苦笑著看向海麵上,金江艦已經擱淺在淺海處,正在有節奏的向襄陽艦發送燈光信號,高江艦正在利用纜繩,不斷向後拖動,企圖將金江艦脫離擱淺海域。


    根據金江艦衝灘得到的信息,此時海水剛剛達到滿潮,距離海岸線還有將近一點五千米,到了明日上午,可能就變成退潮了,除非將兩艘裝甲巡洋艦擱淺在岸灘上,不然這距離估計還要拉遠。


    這也怪不得錦衣外衛,非海兵出身的情報員,能夠拿到官道到海岸線距離已經很不容易了,誰會注意海水潮汐問題。


    事已至此,埋怨也無用,朱先釺估算,如果北虜明天上午抵達,至少要保證35公裏的射程,有明以來的戰艦,還從未有過如此遠的炮擊距離,不是說射程不夠,而是艦上火炮的仰角達不到這麽大,尤其是大口徑火炮由架退改為管退後,炮塔內需要留出足夠的空間用於火炮炮管後退製動,這橫向製動還好,炮塔大不了長一點,如果是仰角過高,這炮塔高度就會陡然增,襄陽艦和資陽艦為了發揮長身管優勢,將炮塔頂層和第二層之間拆除,才勉強將仰角從20度提升至25度,再沒有改裝的冗餘空間了。


    朱先釺心思急轉,突然想到戰艦傾角,大腿一拍直言有了,讓陪在邊上愁眉苦臉的郝連峰和胡先仞嚇了一跳。


    朱先釺顧不得解釋,下令將戰艦緩緩後退到安全海域,然後迴到艙內,在郝連峰和胡先仞陪同下,將管損長叫過來麵授機宜。


    淩晨一點半左右,按照修改後的計劃,胡先仞少將親自帶著數名艦上觀測手、通訊手還有自己帶來的十餘名陸戰隊員組成的兩個引導隊,攜帶最基本的槍支彈藥和兩部分解後仍然碩大無比的無線電電台,登上小劃子,匆匆趕往岸邊。


    原本計劃裏隻需要有一名炮術引導軍官去就行,顧不得朱先釺和郝連峰反對,胡先仞堅持要去,並且苦笑道:“此事由不得老哥我上心,海兵中熟悉岸炮協同戰術的軍官,除了你遠洋之外也就是我了,這次作戰事關重大,並且隻有一次機會,我不去心裏總是不踏實。況且,萬一要是成了,我老胡將來說不得也要搏個蔭子封妻的前程”,話都說到這樣了,兩人沒法再勸。


    淩晨兩點整,兩個引導隊發出抵達抵達岸邊的信號,而後義無反顧的趕往塔山方向。


    第一引導隊,也就是趕往塔山官道附近引導,第二引導隊則在距離岸邊20千米左右地方進行無線電接收,而後轉發冒險抵近岸邊的金江艦和高江艦,然後兩艦再將信息迴傳到襄陽艦和資陽艦,一圈下來,無線電需要轉發三次,由於時間緊迫,也隻能如此了。


    早上六點左右,一夜忙碌的朱先釺接到無線電信號“倉鷹”,看來第一引導隊已經就位了。


    折算下來,相當於第一引導隊這十來個人劃船一個小時,而後四小時,平均每人背著近三十斤物資,摸黑小跑近三十公裏,並且完成陣地潛伏和電台架設任務。不過也是沒辦法,前出早了,很容易打草驚蛇,隻能略提前一點抵達。


    大明曆537年10月10日清晨七時二十分,北方海邊的寒風一陣比一陣緊,吹開了彌漫在大地上的薄霧,一輪紅日高高躍起,將一望無垠的東北大地照的一片淡紅,引導隊發來“白虹”的信號,緊接著三次報出坐標。


    此時襄陽艦和資陽艦艦首朝向西南,打橫舷側麵對塔山方向,16門主炮已經提升至最大的25度仰角,在兩艦管損長的指揮下,兩艦左舷內艙各自完成注水550噸,整個戰艦已經形成近十度的左傾,這樣一下子將炮口仰角擴大至35度,完全滿足炮擊距離要求。金江艦和高江艦正在一頭一尾靠近岸邊護衛著此時最脆弱的兩艘裝甲巡洋艦。


    隨著親自擔任炮術指揮官的朱先釺下達命令,襄陽艦和資陽艦上16門200毫米主炮,按照底凹開花彈加四號裝藥要求,在沒有校射的情況下,進行三輪急速開火,火炮的轟鳴聲中,聯袂站在襄陽艦炮術指揮所中的朱先釺和郝連峰緊抓著邊上的扶手,由於身處戰艦最高處,底部艦體輕微的晃動都會讓最頂端的戰術指揮所感覺到劇烈抖動,更別說在已經左傾近十度的戰艦,每次開火都感覺整個戰艦下一刻就要傾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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