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曆537年5月30日早上六點過一點,還在睡夢中的朱先釺被勤務叫醒,迷迷瞪瞪的洗漱後到了通訊艦橋,通訊長羅師孝中校神色激動的敬禮說道:“稟報將軍,接到您前麵提到的無線電信號,頻率每半小時一次,每次隻有幾個數字”。


    羅師孝中校一邊說一邊將電報夾交給朱先釺,“五三零九一一四六二零二三”。


    朱先釺揉了揉臉頰,想了想說道:“通訊長,你和我一起去趟寢室”。


    幾分鍾後,朱先釺在先是在書架上抽出一本山海經,翻到第五十三頁,然後數到第九列,然後是第十一個字,“山”,同樣,將第二組數字也翻譯出來,“庚”。


    緊接著,在通訊長見證下打開嵌入牆壁中的保密櫃,從第一層抽出一張對照本,手指快速翻動,找到“山庚”組合代表的含義,朱先釺飛快合上對照本,笑著說道,我們去航海艦橋吧。


    到了航海艦橋,朱先釺下令,編隊調整航向,按照下達的方向行駛,每十五分鍾發送一次原樣接收的信號。整個編隊開始轉向提速,澎湃的蒸汽輪機動力又開始消耗寶貴的燃煤。


    一個半小時後,襄陽艦前桅杆觀測手報告,左前方12千米處發現四艘戰艦,兩大兩小,朱先釺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下令啟用無線電聯係。


    5月30日中午十一點十五分,襄陽編隊與原第二艦隊向東突圍的殘餘四艘艦船匯合。


    十二點半,襄陽編隊其餘三艦的艦長和突圍四艦的艦長齊聚襄陽艦,朱先釺少將做東,於敏中準將作陪,請所有艦長和幕僚部高級軍官聚餐。


    看著襄陽艦艦長餘懷上校,資陽艦艦長蕭祖藩上校,簡陽艦艦長楊錦為上校,嶽陽艦艦長黃鐵生上校,江字級驅逐艦金江艦艦長曾宗鏗中校,高江艦艦長吳恩銘中校,吳中校還是朱先釺在大學堂時候的學生,趙瑞麟等人的同學,此外,還有快速補給艦陽澄湖艦艦長郭樹森上校,星雲湖艦艦長韋光信上校,還有幕僚部葛麥克、趙瑞麟,襄陽艦槍炮長胡七壽等人,眾人不禁感慨,短短幾日時間,第二艦隊損失慘重,這已經是艦隊僅存的老底子了。


    朱先釺端起茶杯,笑著說道:“戰場上能和老朋友們再聚,甚是開心,不過非常時間,本官以水代酒,敬各位一杯”。


    開席之後,海兵們不講究食不語這種講究,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將雙方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大家對吳恩銘中校反向突圍甚是欽佩,在大學堂時候名聲不顯的吳中校甚是靦腆,連聲擺手說道:“都是陽澄湖艦的郭艦長指點的”。


    席間最年長的上校郭樹森苦笑道:“當時夜間海上一片混亂,我也不過是憑借經驗,感覺倭寇不可能在西側開了口子放行,剛好艦上無線電聯絡上吳艦長的金江艦,一致認為向東突圍沒準還有條生路,於是大家關閉燈光,一直沒有開火,幾條艦稀裏糊塗的聚在一起就衝出來,在脫離戰場後,遇到一條倭寇落單的魚雷艇前來堵截,居然被吳艦長帶艦直接給撞成兩截,說起來,最大的功臣還是吳艦長啊”。


    說到這時候,吳恩銘中校端起水杯來,畢恭畢敬的向著朱先釺說道:“教務長,當年你講解仁川港最後一次夜襲戰時候說過,困境之中,海兵要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唯有勇氣,才是大明海兵靈魂,向死而生才能死中求活,這裏說不得還是要敬教務長”。


    “敬”!


    很快話題又轉到襄陽編隊怎麽知道金江四艦的下落,朱先釺苦笑道:“要不是小吳艦長的無線電通報,我也不會死中求活,冒險突入鯨海”,一席話讓大家哈哈大笑。


    後麵,朱先釺又專門詢問了金江四艦的狀況,顯然吳恩銘等人早有準備,戰艦方麵,其餘三艦狀況不錯,隻有金江艦撞沉倭寇魚雷艇,艦首被破開一個近三米的大口子,由於江字級驅逐艦艦體狹長,水密艙設計嚴密,僅損失了三節航速,這幾天已經冒險在海上作業,先是調整重心,將艦首抬起來,又在兩艘綜合補給艦的協助下,簡單將艦首缺口焊接好,最高航速已經恢複,隻要不是被直接命中或是艦首近失彈,基本不會有影響。


    補給方麵,作為朱先釺主持的快速補給艦的設計,包括了彈藥、燃煤、補給和淡水這些,還有冷凍倉庫、修理廠、醫療室和各種艦上吊機,他們前後也就在海上待了一旬多時間,新鮮蔬菜是沒有了,不過食品補給什麽的,四艘就可以保障一個艦隊一旬食用,現在光陽澄湖兩艦,完全可以讓現有八艦吃飽穿暖一個月。


    尤其是快速補給艦的動力,按照艦隊戰艦級別安裝了兩部蒸汽輪機,標準排水量情況下最高航速可以到24節,完全跟得上裝甲巡洋艦編隊速度,也是兩艘補給艦能夠快速突圍的關鍵,不過這造價可不便宜,一艘就將近900萬銀元,就為這事,朱先釺還和大本營扯皮很久才通過,用著大明海兵目標是遠洋作戰這種空洞無物但又非常符合陛下口味的口號,還有補給艦上的搭載的彈藥都比戰艦造價要高這些理由糊弄過去,現在看來,當時一力堅持真是值了。


    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補給艦上的彈藥,因為第二艦隊戰列艦用的是300毫米主炮,老式巡洋艦原本用的是200毫米炮彈,朝鮮戰爭後,陸續改裝成150毫米速射炮,因此,一枚200毫米炮彈都沒有攜帶,襄陽四艦的主炮彈藥,顯然沒法補給。


    至於副炮彈藥方麵,75毫米和47毫米可以敞開用,甚至連11毫米的格林炮彈藥,都還有好幾噸庫存。


    後麵幾天,兩艘補給艦忙碌起來,接連與襄陽四艦並航行駛,開始不斷運輸補給和彈藥,一時間,整個編隊上下氣氛又變得活躍起來。


    就連朱先釺也覺得暫時可以放鬆一下,於是走出內艙室,到側麵的外艦橋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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