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鍾後,襄陽編隊駛抵千早號沉沒海域,先是將航速降為22節,確認沒有幸存艦員和可能潛在的威脅後,朱先釺再次下令將編隊航速降為18節。


    命令下達後,整個編隊的司爐和協助鏟煤人員一片歡騰,六個多小時的連續鏟煤作業,就是鐵人也受不了,盡管大家知道朱先釺萬裏狂飆的事跡,對鏟煤作業早就有了心理預期,可惜啊,想像的和真正做起來,相差不是一點半點。


    反倒幕僚部表示不解,也難怪,原本幕僚部的成員都是邵鐵均選拔的,指揮風格不一樣,再加上雙方根本沒有磨合,能配合起來就怪了。


    炮戰結束後,又迴到戰術艦橋的趙瑞麟中校到是生性嘴快,見朱先釺到鍋爐艙視察,直接解惑道,倭寇通報艦已經發出警報,如果航速太快,反到怕倭寇跟不上,如此一番解釋,讓幕僚副長嶽靖中上校恍然大悟,也不知道是真明白還是就著下台階,實際上真實情況和朱先釺考慮的並不一樣。


    下午十七時二十五分,襄陽編隊靠近前一日淩晨的海戰區域,借著西垂的陽光,海麵上不斷發現漂浮著的雜物,間或還有戰死的大明海兵殘骸夾雜其間。


    至於接到警報的倭寇搶救編隊,忍痛強行將明石號和新高號脫離,在千早號沉沒不到半小時,新高號也緩慢沉入海麵,其餘各艦則拖帶明石號,用著近十節的航速,火速撤向濟州島基地,此時倭寇編隊距離襄陽編隊近五十海裏,離濟州島基地還有三十海裏左右。


    襄陽艦艦長餘懷上校請示編隊幕僚長於敏中準將,是否打撈撈遇難的大明海兵遺體,於敏中準將不敢擅專,兩人一起請示代理艦隊長。


    正在指揮室裏吃晚飯的朱先釺聽聞此言,將餐盤一推,帶著指揮部眾人一起走到甲板上,西沉的夕陽,將海麵照耀的一片金黃,船舷上站滿了用完晚餐休息的海兵們,見到上官視察,海兵們紛紛敬禮致敬。


    朱先釺一一迴禮,看眾人從中午的炮戰勝利中的興奮,一下又因為看到袍澤遺體而變得情緒低落。


    在朱先釺命令下,艦上陸戰隊員們紛紛出艙,持槍在舷側集合。


    五分鍾後,在列好隊的一個什的陸戰隊員邊上,朱先釺看向眾人,朗聲說道:“雲歸雲,海歸海,大明海兵的歸宿是大海。戰死袍澤付出的鮮血和勇氣,需要我們繼承,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讓我們用不斷的勝利來祭奠這些逝去的袍澤”……


    “敬禮”,在於敏中準將的口令中,朱先釺為首的海兵將士,一起右手握拳,迅捷曲臂提至左胸,陸戰隊員們舉槍激發,在第三次排槍響後,低垂的落日沒入海麵,整個西部天空轉瞬變得一片昏暗,東方天空顯露出閃爍的星光,就像戰死的大明海兵靈魂從海麵上升起,化作星空中一顆顆明亮的星,願安息。


    ……


    此時的濟州島泊地的出雲號裝甲巡洋艦上,第二艦隊的司令長官上村中將還在生著悶氣,一方麵是頂頭上司與自己不對付,這次剛好抓住第二艦隊作戰不力的機會,將戰力最強的第二戰隊五艘裝甲巡洋艦帶走,總算沒有撕開臉麵讓自己交出出雲號,不過算起來現在的第二艦隊也沒什麽實力,麾下隻有出雲號裝甲巡洋艦,第四戰隊浪速號巡洋艦、千早號通報艦,第四驅逐隊的速鳥號、春雨號、村雨號、朝霧號四艘驅逐艦,第五驅逐隊的叢雲號、夕霧號、不知火號三艘驅逐艦,此外,還有一大批輔助艦船,隻能執行補給、醫療、搜救打撈這些勤雜任務。


    一想到東鄉這個老東西可能帶著一票戰艦再立新功,後麵海兵大將位置基本到手,上村心裏一片羨慕嫉妒恨。


    另一方麵就是第二艦隊確實拉胯,第九、第二十兩個艇隊基本盡墨,這個也就算了,居然還有兩艦相撞,白白損失戰力。


    上村越想越氣悶,推開艙室門,走到甲板上透氣,一路所見,各級軍官和海兵均向自己行禮致敬,看著眾人對自己畢恭畢敬,心高氣傲的上村心情略好,抬頭看著已經放黑的天空,在濟州島最高處火山口的遮蔽下,稀疏的夜星逐漸顯露出來,在日本的神話傳說中,天照大禦神作為核心,連帶著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有對應的鬼怪,唯獨沒有關於星空的傳說,也是,日本島嶼狹窄、資源有限、天災嚴重,信奉日出光明,厭惡黑暗,結果海軍戰法反到一直推崇暗夜作戰,反倒是明國各種關於星空的神話不斷,什麽北鬥七星,天罡三十六,牛郎織女,結果戰法反倒是堂堂正正,一派光明氣氛,真是奇怪啊。


    上村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準備迴軍官餐廳用餐,這時候,艦隊通訊長拿著電報夾滿頭大汗的找過來。


    上村接過來一看,原來是還在搶救明石、新高兩艦的浪速號發電,由於艦上發射的無線電功率不夠,通信隻有二十千米多一點,缺少通報艦就隻能接收濟州島上發布的信息,因此編隊撤離到靠近基地後才發出警報,稱千早號通報艦遭遇明國四艘漢陽級裝甲巡洋艦,猝不及防之下估計已經全員玉碎。


    由於此時的聯合艦隊中,隻有通報艦和巡洋艦以上戰艦才有無線電設備,由於浪速號要組織現場搜救和掩護,因此第四戰隊司令官瓜生外吉少將隻能讓第四驅逐隊的速鳥號提前返迴,向第二艦隊和基地發出警報。


    同樣由於軍情緊急,速鳥號用了最高設計航速29節先行返航,作為倭寇第一代國產驅逐艦,因造船技術所限,主機功率一直不達標,並且故障頻出,結果航行一半小時後,四台艦本式煤炭水管鍋爐先後出現故障,導致全艦動力喪失,隻能在海上漂流,直到遇到返航後的救援編隊才得救。


    上村來不及責怪拖拖拉拉發出警報的救援編隊,隻是一個勁琢磨電報中“發現明國漢陽級裝甲巡洋艦四艘”是什麽意思。


    特喵的,這四艘漢陽級裝甲巡洋艦到底是什麽來頭?所有倭國海兵將領都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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