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艦隊中,漢陽艦一直被盛傳為頂頂有名的“空包艦”,不管什麽情況下開火都能打空,毫無例外,這一次,漢陽艦上的對海攔截同樣穩定,追著尾跡開火就是不中,反倒是朐陽艦的舷側75毫米速射炮,開火打中一枚高速航行的北虜魚雷,在漢陽艦前麵三百餘米處濺起數十米高的水柱。


    剩餘七枚魚雷,依然保持著密集的扇麵,用著32節的航速飛馳向距離不到三百米並且正在轉向的漢陽艦。


    此時的扇麵寬度不到140米,間隔約20米,整個雷擊正麵投影已經完全覆蓋漢陽艦131.4米長度,其雷擊間隙也容納不了漢陽艦的20.47米艦寬。


    在艦上各種火炮玩命般的開火聲中,趙柏毓準將麵帶痛苦的下令,漢陽艦對準魚雷尾跡中間,全速左轉,全艦做好雷擊碰撞準備。


    十三秒後,在全艦淒厲的警報聲中,從戰術艦橋上,遠遠就能看到七枚魚雷尾跡中,中間的一枚長7.2米,劇烈排放的燃燒尾氣在海水中拉出雪白的航跡,燃料即將燒完但全重還有580公斤的漆黑雷體,帶著近九十公斤爆炸部,一頭紮向劇烈轉向中的漢陽艦艦首下方,不到一秒時間,整個艦體開始猛烈震蕩上抬,艦首的龍紋裝飾和欄杆變形後從艦體脫落向上方飛起,整個艦首被四十餘米高的水柱覆蓋,在巨大的爆炸聲中,水柱破裂後,整個漢陽艦艦首像被海底的怪獸猛咬一口一樣,徹底消失近五米的長度,天空中四濺被炸毀後的艦首殘骸。


    緊接著整個漢陽艦前部上抬,航速從24節陡降到8節左右,巨大的艦體先是猛的一頓,然後在艦體舯部深處的三台蒸汽輪機強勁的推動下,又開始猛烈加速,失去原本像鋒利刀鋒一樣的艦首後,漢陽艦正麵阻力陡然變大,又開始猛地一頓。


    如此循環往複,短短二十幾秒時間內,整個漢陽艦像個失去腦袋的磕頭蟲一樣,不停的在海麵上上下顛簸,戰術艦橋上的軍官們變成滾地葫蘆,在不大的艙室裏翻滾彈跳。


    做好碰撞準備的趙柏毓準將身體還在空中,已經下令全艦減速,恪守職責的桅杆觀測手同樣冒著生命危險報告:“雷擊結束”。


    剩餘六枚魚雷從漢陽艦兩側劃過,耗盡燃料後,帶著慣性在漢陽艦後方百十米處沉入海麵。


    不幸中的萬幸,漢陽艦隻中了一枚魚雷,並且是在艦首中雷,嚴謹的水密艙設計,讓整個戰艦暫時還沒有傾覆的危險,即使這樣,由於巨大的爆炸衝擊,依然讓艦上多處起火,被撞的頭昏眼花的管損隊員們,踉踉蹌蹌的開始出艙搶救。


    就在漢陽艦中雷同時,踔勇號被沭陽艦、泗陽艦、渦陽艦、德陽艦打出的五十餘發200毫米炮彈覆蓋,全艦爆炸後解體,不到半分鍾時間就在海麵上消失不見。


    漢陽艦中雷後不到兩分鍾,北虜剩餘的戰勇、堅勇、毅勇、爭勇、清勇、海勇等六艘雷擊艦,在大明四艘戰列艦密集的攔截炮火中,基本各艦都被命中,帶著火焰和濃煙義進入雷擊陣位,可惜大明戰列艦的300毫米主炮射界不夠,射速還沒有達到速射炮的標準,兩分鍾一發的設計速度,根本無法對像泥鰍一樣靈活的雷擊艦所造成威脅。


    與此同時,北側的炮台方向也開始開火,因為左轉避讓雷擊的四艘戰列艦再次進入北虜炮台的炮擊範圍,並且遭受炮擊的速度明顯加大。


    第一艦隊的指揮官王墨甫中將抬頭一看,就在大明戰艦與悍不畏死的北虜雷擊艦纏鬥中,北虜已經有兩艘戰列艦衝出內港入口,向著己方猛烈開火,第三艘戰列艦也在航道中加速向外猛衝,數個巨大的煙囪中黑色煙柱向後飄揚。


    針對大明艦隊來襲,北虜水師並沒有坐看方祖葉的左隊16艘雷擊艦亡命奔襲,見到方祖葉在最合適的時間切入戰局,將第一艦隊切成驅逐艦、裝甲巡洋艦和戰列艦三個部分,並拆分出四分之一的兵力牽製住對手驅逐艦編隊,而後冒著炮火突擊戰列艦編隊。


    早就在內港生火待命的三艘戰列艦,在水師提督恆齡親自坐陣指揮下,突出內港並向疲於擺脫左隊雷擊艦奔襲的第一艦隊戰列艦開火。


    在北虜水師左隊的巨大犧牲下,大明四艘戰列艦從第一艦隊中被徹底割裂出來,一方麵遭受對手岸上炮台12門300毫米岸防炮、海上六門350毫米巨炮、十餘門200毫米火炮襲擊,另一方麵還要快速轉向防止左隊殘餘的六艘雷擊艦的雷擊。


    一時間大明四艘戰列艦陣型變得紊亂起來,旗艦福州艦由於距離雷擊艦較遠,於是將左轉改為右轉,想避開北虜炮火打擊,跟隨其後的廣州艦采取同樣的戰術進行右轉,沒想到第三艘的梧州艦由於位置關係,進行右轉將失去避讓速度,因此再次加速左轉,讓最後一艘的貴州艦也猶猶豫豫中開始左轉。


    這下子導致第二艘廣州艦和梧州艦航向交叉,如果任何一方不主動轉向,預計兩分鍾內就會發生碰撞,因此按照跟隨旗艦的條例規定,梧州艦無奈再次轉向,因此避讓魚雷的時機就在兩次轉向中一點點喪失。


    六時十四分,北虜水師六艘殘存的雷擊艦進入發射陣位,各艦均在熊熊烈火中進行雷擊作業,由於角度關係,各艦均跟隨打頭的戰勇號,對準第一艦隊的梧州艦、貴州艦打出所有魚雷。


    一時間,海麵上有近四十條魚雷在海麵上,用著三個狹窄的扇麵猛撲向兩艘戰列艦,而後,雷擊艦帶著濃煙和烈火左轉加速駛離,尾部的孱弱炮火還在開火幹擾第一艦隊的戰列艦火力攔阻。


    原本就中彈重傷,滿身煙火的清勇號在打出魚雷後,動力裝置受損,很快減速漂浮在海麵上一動不動,被反應過來的五艘裝甲巡洋艦當做固定靶子,在猛烈爆炸中,第一艦隊的驅逐艦還沒有趕過來,就已經連中數發200毫米炮彈,很快側翻沉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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