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豈將這莽漢的威脅放在眼裏,隻是對於此人的義氣也極其欣賞,因此,絲毫不以為忤地笑著點了點頭。


    牛俊見狀、這才繼續道:


    “那便去某家中吧,某家中院落尚還算寬敞,容下這些人馬不成問題!隻需去買些吃食便可!”


    說罷,便掏出一把銅錢遞給胡三道:


    “汝去買些酒肉,某先帶他們迴去!”


    張楊見那把銅錢也買不了多少吃食,於是隨手拋出了兩顆金餅子拋了過去,對胡三道:


    “吾等人多,又餓了許久,煩請多買些酒肉,讓吾等飽餐一頓,剩下的,汝便犒勞一番麾下兄弟!”


    說罷,張楊便對目瞪口呆地牛俊道:


    “牛縣尉請!”


    還在盯著金餅子發呆的牛俊,慌忙道:


    “噢、噢、噢,請!請隨某來!”


    ……


    牛縣尉廳堂之中,眾人落座之後張楊才記起,還沒問這牛縣尉姓名,於是便抱拳道:


    “還未請教,牛縣尉大名?”


    或許是見張楊等人坦然地進入自己家中,對張楊等人的懷疑也散去了不少,牛俊客氣地抱了抱拳道:


    “某叫做牛俊、字玉秀!”


    話音方落,廳堂之內頓時一片寂靜,張楊等人紛紛詫異地看著牛玉秀那一張大黑臉,心中皆是暗讚:好名、好字,好厚的麵皮!哪裏就俊了?又秀在何處?


    就連牛俊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張黑臉倒是看不出紅色,訕訕地道:


    “家父早年便戰死,隻剩母親將某拉扯大,豈料在某十六歲時,母親又突然得了急病,臨終前惦念著某還未取字,便為某取了玉秀這個字。”


    眾人聞言,頓時收起了取笑之心,沒想到此人還是出身將門,而且還是烈士遺孤。


    張楊當即抱拳賠禮道:


    “是吾等失禮,還請玉秀兄勿怪!”


    牛俊絲毫不以為意道:


    “無妨,某早就習以為常了!嗨嗨嗨……”


    此時,胡三帶著幾個士兵,提著吃食進來,牛俊便道:


    “此乃某之妻弟,名叫胡開,因其上還有兩個姐姐,故此,某一直稱唿其胡三!”


    胡開則是比牛俊要精細太多了,長得也是極為俊秀,向著眾人抱拳行禮道:


    “胡開、胡元啟,見過諸位!”


    張楊等人皆是紛紛迴禮!待見禮結束,胡開落座之後,眾人看著這麵前的酒肉,腹中頓時咕咕齊鳴叫,張楊揉著腹部道:


    “著實是饑渴難耐了,諸位,先吃飽喝足再說,請!”


    “請!……”


    象征性地客氣了一番,眾人便開始一通胡吃海塞,幾碗酒下肚,牛俊、胡開的疑心也慢慢散去。


    張楊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問道:


    “不知二位與那關羽、關長生是何關係?”


    牛俊聞言,向著胡開示意了一番,胡開接話道:


    “關長生的妻子若論起來,應該算某堂妹,不過關係已經極遠,若不是關長生殺人逃走,某還不知道有這層關係!”


    “關長生為何殺人?”


    牛俊接話道:


    “還不是那縣令的畜生兒子,當街強搶民女,被關長生撞上了,便上前阻止,誰知一拳失手,將那畜生打死了!


    後來那為虎作倀的縣尉帶人去抓關羽,卻被關羽一不做二不休,盡數殺死了!某原本是本縣縣兵軍侯,還帶兵去圍捕過關長生,被其趁亂逃走了,因為某有些勇武之名,便接替了縣尉之職!”


    張楊聞言笑道:


    “恐怕是汝等有意放關長生逃走的吧?數百士兵,甲胄齊全、弓弩齊備,那關長生既無鎧甲防護、又有妻兒顧慮,豈會輕易逃走?”


    聽見張楊這個問題,二人一陣沉默,顯然是默認了此事,過了片刻,牛俊才氣哄哄地道:


    “那縣令父子,平日裏壞事做盡,若非某是官軍,早將其父子狗頭砍了,為解縣百姓泄憤!”


    張楊點了點頭,又問道:


    “關長生逃走後,官府可曾為難其妻小?”


    “如何不會為難,好在吾等皆敬重關長生仗義,皆是護著其妻兒。再說那縣令之子有錯在先,那縣令再如何憤怒,群情激奮之下,也不敢做得太過。


    因此,那母子倒也沒受多大委屈,就是日子過得清苦了些,吾等雖偶有接濟,可天長日久也於事無補!”


    “關家還有何人?”


    “關長生父母皆是早逝,隻有其妻子以及一個四歲小兒!”


    張楊感歎道:


    “當真是可憐啊,關長生可曾迴來接他們母子?”


    牛俊與胡開聞言、神情莫名一頓,隨即便掩飾過去,苦笑道:


    “能接到哪裏去,若無處安置,恐怕母子二人會更受苦,不如待在家中,總能有口飯吃!”


    張楊想了想道:


    “如此義士,吾等豈能坐視其妻兒受苦?不如某將其母子接到晉陽安置。”


    說到此,張楊眉頭一皺,眼睛也是微不可查的、向著後麵的屏風掃了一眼,心中頓時了然,隨即佯裝不知地繼續道:


    “某在晉陽刺史府旁有個院落,平日裏某一般不在晉陽,便讓其母子代某打理那處院落,也算有個容身之所,衣食上也不會有所短缺!”


    牛俊二人聞言,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了,張楊繼續笑著對廳堂的屏風後麵道:


    “如何,長生兄?吾等在此飲酒吃肉,長生兄莫非真地就無動於衷?”


    牛俊與胡開聞言,當即神色大變,猶自在嘴硬道:


    “張從事,此是何意?”


    張楊不理會二人,隻是盯著屏風笑而不語,果然,片刻後,屏風後傳來一聲歎息:


    “唉!好厲害的警覺心,某特意收斂氣息,僅是在聽到張從事、欲將某妻兒接走之時,情緒才有所波動,不曾想,就如此短暫的情緒波動,便立即被張從事氣機鎖定,當真是厲害!”


    關羽一邊說、一邊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隻見其身高九尺、兩臂粗壯有力,微紅的臉龐上,丹鳳眼、臥蠶眉、鼻如懸膽、唇若塗脂,下頜上、剛蓄起的寸長短須,讓整個人看上去,更加地威風凜凜!


    自牛俊與胡開將關羽放走之後,隔一段時間,關羽便會趁夜偷偷迴來看看妻兒,過上兩日留下些錢財後,再悄悄地出城,否則,其妻子帶著個幼兒,如何能夠生存下去。


    近兩日便是關羽偷偷迴家的日子,張楊來得也是巧,否則還真得先將關羽妻兒接走,再等著關羽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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