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楊與呂布又是東躲西藏地走出了好久,直到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二人才摘掉了蒙在頭上的半邊黑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此時算是暫時安全了。


    路過一條小河邊,二人停了下來,為戰馬喂了些精料,便坐在一旁歇息起來。二人昨夜就睡了不到兩個時辰,之後從淩晨到此刻,連續九個時辰沒有停歇。


    最後還經曆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合二人之力,滅了一百匈奴精銳騎兵,饒是以二人的過人體魄,也是渾身乏力了。


    幾匹戰馬此刻顯得十分乖巧,安安靜靜地吃著、張楊與呂布順手搶來的精料。自張楊斬殺馬王之後,除了與張楊混熟的棗紅馬,其餘的戰馬一見張楊靠近、便驚懼地渾身一顫,就連那兩匹桀驁不馴的寶馬,也同樣如此。


    畢竟,張楊是當著他們的麵,一刀殺死了他們的馬王,即便他們是戰馬,也是有著對死亡的恐懼,現在無論張楊上去摸哪匹戰馬,都會先哆嗦一下,隨即便快速乖乖地伸過腦袋來,唯恐張楊摸得不舒服,一刀將他們馬頭砍下來。


    原本十分難以馴服的兩匹寶馬,在張楊的兇殘手段下,輕易便馴服了,而且變得溫順無比,即便現在騎乘,也不敢有絲毫抗拒。


    呂布見此,隻得報以苦笑,史上還從未見過,如此奢侈的馴馬方法,畢竟,上哪裏去找那麽多馬王斬殺。若是換做呂布自己,當時怕是會忍不住、將那匹汗血寶馬放走吧!


    張楊見呂布要將被撕壞的袍子扔掉,張楊連忙攔住,小心翼翼地疊好,收了起來,同時嘴中說道:


    “兄長切記,隨身之物莫要隨意丟棄,否則極易讓有心人,通過這些物品找上門去!”


    呂布聞言頓時一驚,隨即汗顏道:


    “為兄雖癡長稚叔幾歲,然、在外的經驗閱曆與稚叔相比,卻是猶如雲泥,著實讓為兄汗顏呐!


    某以前還覺得稚叔性情木訥,原來並非是稚叔木訥,而是尋常人根本看不出稚叔的內秀,在木訥的外表之下,卻隱藏著無窮的智慧!為兄不及稚叔多矣!”


    張楊擺手道:


    “兄長此言過矣!弟隻不過比兄長多經曆了一些,一點一點地積累起來的罷了,之前的某太過婦人之仁,總是影響決斷,因此會給人木訥之感。


    自從性情轉變之後,就好似斷了羈絆,自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一般!所思所想,亦會有些天馬行空。


    就像弟今日突然冒出的那兩句匈奴話,起初弟並未想到要如此做,但隻是霎那間的靈光閃現,便做了出來,若不出意料的話,這兩句話必有奇效!”


    呂布此時也疑惑地道:


    “某到現在還是有些不解,這兩句話為兄雖然能聽得懂,但是很少有人說過?難道這兩句話中,還有什麽講究?”


    張楊嘿嘿一笑道:


    “兄長沒聽過就對了,在匈奴不同的部落當中,也是有著不同的俚語。匈奴人內遷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俚語也在慢慢消失,隻有那些底蘊深厚大部落子弟,才會依舊如此說話、罵人。


    因此,弟氣急敗壞地突然冒出這兩句話,才更能證明吾二人匈奴人的身份!”


    聽聞張楊的解釋,呂布隻得報以苦笑,昨日自己以武力擊敗了張楊,還頗為自得,沒想到今日便被其、在各方麵打擊地難以抬頭。


    呂布不想再遭受打擊,因此連忙轉移話題道:


    “稚叔,這兩匹寶馬汝選哪一匹?”


    張楊有些隨意地道:


    “弟選不選兩可,因為弟已經有了一匹不遜於這兩匹的寶馬。兄長若是都喜歡,那便都歸兄長便是!”


    定定地看著張楊,雖然黑燈瞎火看不清麵目,但是呂布能感覺的到,張楊沒有說違心之言!


    想及此,呂布忍不住又是一陣苦笑,明明為了不受打擊轉移的話題,誰曾想,又在心胸上輸給了張楊。


    於是,呂布直接了當地道:


    “今日若無稚叔運籌帷幄、謀劃布局,莫說寶馬,某便是在匈奴腹地搶一匹良馬,也會被圍追堵截、四處追殺。若論功勞,某充其量不過……”


    張楊連忙阻止了呂布的客套:


    “兄長,不必與某見外,當初兄長不厭其煩地指導弟武藝,甚至是將自身戟法傾囊相授,某可是從未與兄長客套過!”


    呂布也不是扭捏之人,當即道:


    “既如此,那某不再惺惺作態了,某喜歡這匹紅馬,不知為何,某一見此馬,便發自心底地喜歡。因此,某隻要之前稚叔贈某的棕馬與紅馬,其餘的盡歸稚叔!”


    張楊心中不由暗自思量:當這匹紅色寶馬、出現在呂布眼前之時,呂布頓時便唿吸急促起來,好似這匹馬冥冥中,便在吸引著他一般,莫非這就是被董卓得去的赤兔,如今被呂布提前得到了?


    隨後,張楊便拋開了這些私心雜念,管它是與不是,隻要呂布喜歡便好,於是便道:


    “兄長不必如此,棕馬還給弟,汝選一批頂級戰馬,作為備用坐騎,此事就如此定下,兄長莫要再推脫!”


    說完,張楊接著吧唧吧唧嘴,歎息道:


    “可惜啊,還是吾等勢力太弱,那可是兩百匹好馬啊,就那樣讓其四散而逃了。”


    原本還要推讓的呂布,想起那些戰馬,頓時也感覺到一陣揪心。索性不再與張楊謙讓,反正這兩天掛帶張楊的、已經夠多了,不差一匹頂級好馬,往後盡力多多補償張楊便是!


    休息了片刻,見到戰馬們吃飽喝足,於是二人直接將馬鞍換在了新得的寶馬上,向著九原趕去。


    雖然騎著寶馬,但是速度並不快,畢竟,僅憑這月色趕路,若是策馬疾馳,隨便一個小坑便會讓二人所有的努力白費。


    夜色不斷地加深,更好地為張楊與呂布掩藏了行跡,再加上張楊在外瘋跑了三年,到了野外猶如迴到了家中一般,各種人跡罕至的小道皆是純熟無比,除了碰上幾群野狼,便沒再碰上什麽危險。


    迴到呂家塢堡,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因為夜路難行,二人多花了兩個時辰。呂布的父母妻子以及李芸,聽到二人的動靜後,紛紛披上衣服出來查看。


    此時早已疲憊不堪的二人,草草地向眾人打了個招唿,迴到屋內便唿唿大睡,完全顧不上腳上傳出的那陣陣酸臭……


    呂父愣愣地看著二人鑽進屋去,知道二人定是累壞了,便表情平淡地示意眾人放心,二人出去沒有受傷。


    突然,呂父記起了二人出去的目的,說是去弄一匹好馬,想及此,呂父原本那昏黃的老眼,頓時光芒大盛,緊了緊袍子、快速地向著馬廄走去,其餘人也反應過來,快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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