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兀哈三部的事情,楊競就離開了赤峰以東的這片草原,繼續往東北方向行進,東北方向也是草原,經過1500裏草原地帶,就會到達安北郡。楊競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裏,在草原上遊蕩,頗有幾分浪子的感覺。


    楊競甚至把近300名大內侍衛和900名羽林衛都給派了迴去,身邊就帶著10名大內侍衛和100名羽林衛,單人雙馬,在草原上唿嘯著跑著,何知遠,霍山和劉林陪在楊競身邊。沒錯,楊競這算是離家出走了。


    “大王,雖然這是在咱們遼藩境內,但是您身邊隻有百餘號人,白龍魚服實在是太危險了,咱們還是早些迴去的好”隨行的人中,隻有何知遠官職最高,所以就由何知遠出麵勸楊競。


    “無妨,孤身邊不是有你們麽?想必有什麽危險,你們也會挺身而出的”楊競笑道。


    說話間,眼前出現一條小溪,楊競跳下馬來,走到清澈的小溪邊,捧起水就喝。這幾年楊競觀察發現,這個世界大的疫情比較少,所以楊競也就放鬆了對細菌和病毒的警惕。


    何知遠等人也紛紛下馬,圍在楊競身邊,何知遠還在勸,“大王,您現在政保司的官員也不帶,通政司的官員也遣迴了,一旦朝廷有什麽不測,您來不及應對啊”


    “怎麽?能有什麽不測?你擔心他們造本王的反?”楊競似笑非笑的看著何知遠。


    “臣不敢僭越,但臣還是要說,您這麽與朝堂隔離,恐有大臣生出異心啊”何知遠都快哭了,這話是他能說的嗎?但是為了勸楊競盡早迴去,他真是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其實君主出巡,是個很危險的事情。除了自身安全外,與中樞保持緊密的聯係也是十分必要的事情。像以往楊競出巡,都是內閣一位大學士隨行,通政司派員往來傳遞奏折,軍情司和政保司的一把手或二把手隨行,確保楊競在出巡過程中,隨時能夠掌控朝堂。


    可這次楊競出巡,上述的官員是一個都沒帶,甚至連每日固定的和朝堂之間的聯係都取消了。就隻帶著何知遠、劉林和霍山在草原上遊蕩,這其實是非常危險的,一旦朝堂有事,根本來不及請示楊競。


    “哈哈”聽完何知遠的話,楊競長笑了一聲,隨即朗聲說道,“當年孤離開長安就藩時,身邊就20人,現在孤身邊有你們,害怕什麽?真要是有亂臣賊子造反,咱們再平叛就是了”


    楊競這話說的,直接就點燃了羽林衛的情緒,霍山直接跪地,帶著羽林衛大唿,“大王萬歲”。100名羽林衛也是齊聲大喊,“大王萬歲”


    何知遠給羽林衛的口號嚇得一哆嗦,這不是明目張膽的造反麽?萬歲隻有皇帝才能用啊。雖然楊競現在在遼藩和皇帝也沒有什麽區別了,但是直接喊出萬歲口號,還是第一次。


    楊競笑著擺一擺手,也沒有說什麽,更沒有拒絕。隻是說道,“就地休息,一個時辰後,繼續向北出發”


    其實楊競一點都不擔心朝廷上的官員造反,不說別的吧,就拿駐紮在襄平城的4萬神策軍來說吧,除了楊競沒有人能調動,即使是神策軍名義上的最高首領遼王府儀鑾司主事吳晉,也得憑借楊競的金牌才能調動神策軍。


    現在那枚能夠調動神策軍的金牌,正在楊競手裏呢,楊競讓人在小溪裏捉了幾條魚,處理幹淨了以後,在鍋裏煮。楊競有些著急,都等不得侍衛們遞過來的鏟,直接抽出腰間的金牌,在鍋裏攪和著。能夠調動神策軍、水師和長林軍的令牌,就這麽客串了一會鍋鏟。


    除了神策軍,水師提督趙大勇那是對楊競死心塌地,沒有楊競的命令,水師是一艘戰艦都不會動用的。遼南邊軍總兵常何,那是莊園18名老兵之一。遼中邊軍總兵關雲、遼北邊軍總兵辛無忌,都是楊競身邊的羽林郎出身。至於說長林軍,那領軍的魏國公徐遠兩個女兒都嫁給了楊競,正經的楊競老丈人,國舅爺。這些人怎麽可能造反?


    至於說遼西邊軍總兵是曾泰的孫子,楊競也不是很在意,畢竟山海關由遼中邊軍和遼西邊軍共同駐守,說句難聽的,遼中邊軍很重要的一個職責不是防備關內的軍隊,而是防備遼西邊軍。不然為啥山海關由兩支邊軍同時駐守?還得額外派遣一位督師?不就是為了兩支邊軍互相牽製,怕其中一支邊軍將領被策反、也不致於導致山海關立刻失陷嗎?


    至於其他防備造反的措施,楊競更是做了很多。比如政保司對中高級官員的監控、比如神秘莫測的紅線司、比如楊秀寧的鳳凰衛、在比如遼王府的女兵,這些都是楊競的底牌。楊競現在對遼藩的控製,已經嚴密到了方方麵麵。


    “老何,你別在那裏杵著了,過來嚐嚐本王的魚湯,本王和你說,這魚湯你在別處還真吃不到”楊競看著愁眉苦臉的何知遠,笑著說。


    “大王,臣還是有些擔心,真要是內閣找不到您了,內閣的那些奏折怎麽批紅啊?這很有可能耽誤政務啊?”何知遠還是有些擔心的問。


    何知遠的擔心不無道理,很多內閣的票擬,現在都送到了楊競上次舉辦篝火晚會的地方,楊競派迴去的900名羽林衛和90名大內侍衛就駐紮在那裏。現在從襄平趕來的通政司張妍,也不知道楊競去了哪裏。就在楊競喝魚湯的時候,駐地還發生了一起口角呢。


    “張大人,這些需要大王披紅的折子,還需要您簽收一下”從襄平城趕來的內閣中書舍人賈源對張妍說道。


    大遼官製,內閣中書舍人負責起草王令、內閣重要文書等,是一個正三品的官職。現在內閣可能是有些著急了,畢竟這些天楊競是一個紅沒有批,所以直接把內閣中書舍人給派來了,一般押送文書這樣的事情,派個七品文官就行了。


    “賈大人,您這話下官不明白,大王不在此處,下官的差使大王也沒有明確的旨意,下官怎麽可以簽收這些票擬呢?”張妍不卑不亢的說。


    “你是通政司的隨駕官員,你不簽收誰簽收?”賈源拿出三品大員的氣勢,咄咄逼人的問道。


    可能遇見別的通政司官員,他這套可能還好使,畢竟通政司的一把手通政使也是正三品。但是張妍是誰啊?那是敢硬剛內閣大學士的存在,連內閣大學士都不怕,怎麽會怕一個內閣中書舍人?


    “賈大人恐怕搞錯了吧?通政司隨駕官員是胡楠司案,與本官有什麽關係?本官隻是奉旨在此侯駕而已”張妍冷笑道。


    這燙手的山芋張妍怎麽可能會接?一旦接了,又找不到楊競,那這些票擬就沒法批紅,一旦內閣怪罪下來,以貽誤軍機的罪名,殺了張妍都可以。張妍才沒那麽傻呢,眼看著坑就往裏跳。


    這下輪到賈源傻眼了,他沒想到張妍會不接這些折子和票擬,現在這些票擬窩在他自己手裏,裏麵還有一些是比較著急的折子,他也著急啊,他也擔心到時生出事端,內閣拿他頂鍋啊。


    在職場中也是這個道理,不是你的責任,千萬不能簽字,隻要簽了字,不管當時領導怎麽說的,到最後背鍋的肯定是簽字的人啊。這個道理千古通用。


    而且很多工作,最好是能推就推。不然你費心費力的幹完,不一定有功。但是要是幹的不好,那就等著倒黴吧。千言千當,不如一默,就是這個道理。


    “你確定你不簽收?”賈源冷冷的問。


    “不簽,非本官職守。賈大人如果沒有別的事,那下官就告退了”張妍冷笑一聲,拱了拱手就退了出去。


    腦子有毛病才簽收你們那些票擬,雖然張妍不知道楊競為什麽玩消失,搞離家出走不搭理內閣那套,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啊。大王和內閣鬥法的事情,也是自己這個小小的從五品官員可以參與的?那不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啊。


    “本官有言在先,誰要是敢不經本官同意,就簽收任何一件票擬,就等著人頭落地吧”迴到自己帳篷的張妍叫來隨行的屬吏,麵若冰霜的說。


    “張大人放心,屬下們知道輕重”張妍帶來的四個正七品書吏,齊齊答應道。


    其實張妍隱約猜到了楊競的想法,在張妍看來,大王是在逼迫內閣表態。內閣或者內閣中某個大學士不是繼續以律法為借口來攻擊以餘成為代表的楊競親信嗎?那楊競也以律法為武器,問責內閣?畢竟貽誤軍政機要也是失職吧?


    內閣中書舍人賈源沒了辦法,隻能捧著那一堆票擬返迴襄平城,麵見吳晉等人。吳晉等人還以為賈源帶迴了楊競的批紅呢,結果賈源連楊競的麵都沒見到。別說楊競了,連隨駕的通政司人員都沒搭理他。


    “不是,老賈,你也太廢物了,一個通政司五品官你都應付不了?”錢峰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這些票擬批不了紅,工作沒法開展啊”


    錢峰和賈源關係不錯,所以說話也沒有什麽顧忌,錢峰知道這些票擬通政司隨駕官員沒有簽收,立即就急了,那責任不就是內閣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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