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柳河行宮到新占領的平安城,快馬也得4天才能到,而且15天後,楊競就大婚了,王府裏裏外外諸多事宜,更是離不開李德全這個大總管。所以李德全是連夜就出發了,20名政保司吏員護送。


    當李德全趕到平安城北城門的時候,正值第四天的清晨,李德全撩起頭上鬥笠的輕紗,看著低矮的城牆和破舊的建築,李德全不由的吐了一口,“這破地方也叫郡城?”,身後的政保司吏員們都附和著笑。


    李德全一行很快就來到了曾泰的行轅,在門口,被曾泰的標兵攔住,李德全也不廢話,身後的吏員立即遞上一枚令牌,是政保司郎中的令牌,守門的標兵立即讓開的路。為了避免暴露身份,李德全沒有拿出他的那枚遼王府大總管令牌。


    李德全一行來到曾泰的大堂前,並沒有進去,而是吩咐了隨行的政保司郎中幾句,那郎中點點頭,進了大堂。


    “何人竟敢如此無禮,擅闖本院大堂?”曾泰正在和蘇烈等人議事,就見一人不經過通報,就來到了堂中,不禁怒道。


    “樞密使大人恕罪,下官政保司郎中盛襄參見大人”那來人倒是恭敬,一邊行禮,一邊拿出了證明自己身份的令牌。


    “盛襄?你就是政保司四位郎中之一的盛襄?”曾泰有些奇怪的問。


    政保司現在有一位主事,就是柳依,下麵還有副職四位郎中,分管著行動處、情報處、政工處和內衛處,這盛襄就是分管內衛處的郎中。


    行動處負責暗殺、刺殺一類的工作,情報處負責監視遼藩的百官、政工處負責策反敵對勢力的官員、內衛處負責遼王府及楊競的安全保衛,處的一把手是員外郎,但是上麵有個郎中分管。所以這盛襄在政保司內部地位很高。


    “正是下官”盛襄也不矯情,直接說道,“下官有要事稟告樞密使大人”。


    “盛郎中請講”曾泰客氣起來。這政保司內衛處主管的就是王府及楊競的安全保衛,可以說得上是楊競嫡係中的嫡係了,曾泰自然不願意得罪。


    曾泰說完,盛襄立即上前在曾泰身邊耳語了幾句,曾泰臉色一下子就凝重起來。


    “蘇將軍、眾位同僚稍後,本官去去就來”曾泰說完,不顧驚訝的蘇烈等人,和盛襄一起來到了行轅的後堂,李德全已經等候在此了。


    “李公公”曾泰一看,果然是遼王府大總管李德全,不由得奇道“殿下不日就要大婚,李總管不在王府中忙碌,怎麽到前線來了?”


    “樞密使大人辛苦”李德全先是笑著說了一句,然後正色道,“殿下口諭”


    其實現在楊競在遼藩內部,很多事情都是僭越的。比如批示公文用朱筆、命令稱為旨意、各種宮殿名稱等等,包括口頭命令稱為口諭。除了沒有稱帝、三唿萬歲和身穿龍袍以外,楊競和皇帝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甚至包括楊秀寧,在楊競的允許下,用的很多儀仗都是大長公主、甚至監國公主才有的儀仗。要知道,楊秀寧在大梁,才是個普通的公主。


    曾泰沒想到李德全親自來一趟,僅僅是為了傳達一道口諭。其實他看到李德全的那一刹那,就知道肯定是楊競有事情讓自己辦,而且還是很重大的那種,不然不能李德全這個總管太監親自出麵。


    “臣曾泰聽旨”曾泰立即撩起官袍的下擺,就要跪下聽旨、李德全一把扶起曾泰,“殿下說了,樞密使大人站著聽旨就行”


    “讓曾泰想想前秦”見曾泰站好以後,李德全把楊競的那句口諭說了出來。


    “李公公,您千裏迢迢就這一句話?”曾泰一頭霧水,他還以為楊競有什麽秘密軍事行動呢,沒想到就這麽一句話。


    “是的,樞密使大人,殿下就這一句話”李德全笑道,“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咱家就返迴遼藩了”


    “公公這就要走?歇息一晚再走啊,本官也好盡盡地主之誼”曾泰挽留道。


    “不啦,殿下要大婚了,一腦門子事情呢”李德全笑道。


    “既然公公事務繁忙,本官也不多挽留了”曾泰說道,“來人,賞政保司的兄弟們每人10塊銀元,把他們送給本官的50年高句麗山參給李公公拿上”


    “哎,怎麽敢收樞密使大人這麽貴重的禮物?”李德全連連推辭。20名政保司吏員每人10塊銀元倒是好說,可是50年的高句麗山參,價值不會低於2000銀元,主要你還買不到。


    “繳獲敵人的,給李公公補補身子”曾泰笑著說。


    “那咱家就謝謝樞密使大人了”李德全也笑著說。


    送走了李德全,曾泰坐在行轅後堂,臉色陰晴不定。腦子裏一直是楊競的那句“讓曾泰想想前秦”,這殿下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就在曾濤沉思的時候,有親兵校尉進來,“樞密使大人,有內閣的廷寄”,說完,把封著的內閣公文放在了曾泰的手邊。


    “內閣?”曾泰一把撕開簽封,拿出信函一看,內容也很簡單,就是內閣介紹了一下軍費開支,特別是著重介紹了一下貸款400萬銀元的事情。


    “靠,這倒黴事怎麽就輪到本官的身上?”曾泰宦海浮沉了大半輩子,哪裏還不明白楊競和內閣的意思。如果說剛才僅僅是楊競的一道口諭的話,曾泰還有些霧裏看花。現在加上內閣的廷寄,曾泰現在簡直是洞若觀火了。


    曾泰心事重重的返迴大堂,繼續和蘇烈等人議事。蘇烈等人一看曾泰的臉色,就知道可能是有事情發生,也都神情嚴肅了起來。沉吟良許,曾泰對著在座的原高句麗平安道道台金成吉說道,“金大人這次獻地有功,不知道以後有什麽打算啊?”


    金成吉一愣,沒想到曾泰大人迴來,首先問的是自己,而且問的是自己以後有什麽打算,看來遼藩是有獎賞自己了。


    其實在戰爭開打之前,金成吉就已經把財產轉移到遼藩了,準備隨時外逃了,因為高句麗的刑部正在追查他貪腐的事情。但是楊競突然發起的對高句麗的襲擊,改變了金成吉的命運,他似乎可以留了下來。


    所以這次遼藩大軍來攻,金成吉異常活躍,不僅主動獻出郡城,並親自說服其他六個縣的縣令投降,減少了遼軍很多的傷亡。將帶路黨作用發揮的是淋漓盡致。帶路黨嗎?向來擅長這個。


    “高句麗本來就是大秦的藩屬,後背叛大秦。此次遼王千歲吊民伐罪,曾樞密使掃蕩群醜,使得罪臣可以重歸天朝教化。罪臣願意願意效忠遼王千歲,具體去向,願意聽樞密使大人安排”金成吉也是老油條了,滴水不漏的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


    金成吉的意思有三層,一層就是我不是敵國之臣,我也是大梁之臣,但是我叛變了,現在反正,所以自稱罪臣;第二層就是這次我立功了,我還想做官,還想給遼王殿下辦事;第三層就是具體做什麽官,看曾泰怎麽保舉。


    曾泰笑了,他宦海浮沉一生,自然明白金成吉願意當白手套的決心,隨即說道,“這平安道算是故土新歸了,沒有個老成的人鎮守不行,本院這就上殿下上書,陳明金大人的功勞,保舉金大人繼續負責原平安道的行政事務,日後平安道設郡,金大人仍不失太守大位”


    這個籌碼不低,相當於曾泰給了金成吉一個承諾,保留金成吉一郡太守的尊位。金成吉絲毫不懷疑這是曾泰給他畫大餅,他相信曾泰有這個能力。


    “下官感激樞密使大人保舉,願意為遼王殿下效命”金成吉大喜,立即起身向曾泰行禮,然後又向襄平城方向跪倒,磕了三個頭。


    待金成吉起身後,又恭敬的問道,“樞密使大人,不知道有什麽差事是下官可以為您分憂的?”。做人吧,得知道投桃報李,不然沒人帶你玩啊。


    曾泰聽金成吉這麽說,心裏十分的滿意,不過臉上倒是露出了一些惆悵的神色,“本院剛剛接到內閣的廷寄,本次戰役,剛剛到現在,就開銷了400萬銀元了,而我們的繳獲才45萬銀元,差距太大了”


    聞弦歌而知雅意,這迴不僅金成吉知道為什麽曾泰給自己表功、保舉自己了?連剛剛對曾泰過分拔擢金成吉而心生不滿的蘇烈等人,也明白了曾泰的意思。


    “樞密使大人,下官既然忝居我大遼平安道行政長官,自然願意為內閣分憂、為樞密院分憂”金成吉義憤填膺的說,“下官知道一些貪官汙吏的犯罪事實,還知道一些大戶官員和高句麗私下交通,臣請大人同意,查抄這些官員、大戶的家產,充作軍費”


    曾泰笑了,笑的非常開心,“既然金大人這本地的最高行政長官,。本院自然支持曾大人合法施政。”


    於是,在各方有心人的鼓動下,一場針對被占領的高句麗平安道官員和大戶的掠奪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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