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誌迴到家裏,幾個附近的鄰居也前來打聽。張遠誌不說什麽,把飯隨便扒拉了兩口。


    張遠誌的父親張發旺和陳自玲在旁邊看著兒子吃飯,張發旺問:“遠誌啊,你怎麽吃這麽點,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喝到河水了,喝到河水幾天都沒胃口,當年你爺爺水性好,也救過人,水性再好救人都有一定難度,有可能會嗆水。”


    陳自玲也在旁邊說,可能是累得或者為這些議論所愁煩。要不怎麽說女人細心如發呢,還是母親觀察得更為仔細。


    “都不是”張遠誌頓了頓,想說啥又不想說。陳自玲說:“我是這樣想的,如果說過去呢,她家族祖上和我們家裏祖輩有過一些不太愉快的經曆和交集,但是到了我們這些後代,不能把仇恨沿著數學坐標軸向右延伸到正無窮。”


    陳自玲好像特別喜歡玉香,接著說:“這個甄玉香是個好姑娘,人好心更好,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這些年也沒聽說誰提親,可能是現在步入後工業時代,慢慢出現晚婚的苗頭,以前你太爺那時男女都12歲到16之間結婚。”


    見遠誌沒反應,不如繼續把話直接說明:“現在她19歲,你24歲,你願意她願意這不就可以了嗎,這閨女出落得越來越好看,像桃花瓣一樣,越看越耐看。”


    一通話下來,張遠誌有點動心了。這件事迴過去不久,添油加醋版和杜撰版的故事版本都出來了。


    本來就是一件學習雷鋒好榜樣,年輕壯小夥救落水花季女孩的事情,結果被民間文豪加工得有點明清豔麗小說的韻味。


    唉,真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人言可畏,人言猛於虎。但是張遠誌的媽媽陳自玲心中卻有點暗喜。


    要不怎麽說人心比萬物都詭詐呢?陳自玲心想,民間文豪們加油啊,越說得玄乎越好,要不憑我兒子這樣的說普通就是恭維的長相,怎麽能迎娶蘭心蕙質的玉香呢?


    e on,來吧,加油吧,我們寶貝們!繼續發揮想象力,這樣甄子才的女兒隻能嫁給我兒子。”


    事情果然如張遠誌的母親所料,描寫越發離譜,但更多是說玉香的。可能傳到張遠誌的母親耳中的是刪減版本。


    畢竟當著當著豁子不能說路不平有坑,不好把黑芝麻餅送給麻子臉的人吃。


    這個事情鬧了一段時間,消磨了一段大家的時光。農村人閑著沒事的時候,都是討論東家長,西家短,老王的臉上長塊蘚,閑的找事做,都這麽迴事。


    可是玉香那邊有點受不了了,有次直接通過中間人把遠誌約了出來。


    反正二人出去,不敢到河邊了,在電視連續劇裏麵看到編劇大都是編寫的河邊,開始流行起來的小芳,歌詞裏麵都是小河旁。


    然而現在玉香有點怕河流了,可能是創傷後遺症,大腦應激保護機製,不敢去小河邊了,想起來就渾身發冷發抖。到小樹林吧,這樣子拉著手,也經常有人看到他們倆的身影。


    張遠誌決定去學鋁合金門窗技術,沒多久就學會了,真的是聰明靈巧。過了兩年,兩個人就決定結婚了。


    雖說甄子才家族有些人不太同意。但是看到新人真的快樂就為之祝福吧。甄玉香家族裏麵很多規定不一樣。


    張遠誌起初有點不習慣,但是為了玉香,忍了,也不是甄子才故意刁難,確實是一個相對嚴格的家族。十裏不同俗,況且是一個外部遷來的家族。


    這次允許張遠誌娶甄玉香,都是有點破例了,甄玉香的家族無論嫁娶,都是要求一表人才,男的不說貌比潘安,女的不說賽貂蟬,最起碼就是眼前一亮,看到馬上瞬間年輕幾歲的感覺。


    再看遠誌,雖說有年輕人都有的張力,但是看兩眼都不想再多看。再者,張遠誌救玉香的那個時候,張遠誌沒有掙錢安身立命的技術。


    再看甄家,無論木工鐵匠,打金戒指都有一定絕活。這個事情甄子才有點不滿意。不過張遠誌學鋁合金門窗技術很快就學會了,不得不說愛情力量真的偉大!


    閑言少敘,二人通過兩家規矩求交集以後,得出來注意事項的數列,寫好,等於折中一下。照上麵去一件件的辦了。


    張遠誌新婚不久,就離開銀晨市的農村家鄉到了北邊的喜特市,這裏可是有點冷的地方,當地交通樞紐,皮革貿易,農副產品貿易非常發達。 當地人也大方闊綽,花錢很少眨眼。在喜特市做鋁合金生意真的很發財,有的時候做起來一批批訂單的時候,憋著尿也要做。


    為了讓嶽父甄子才看得起自己,為了證明自己。必須幹!可是玉香的家族有個規定,必須迴到老家生孩子,可能祖上有在外地生孩子的,或者什麽事情吃了虧,立下的規矩。


    雖說大多數情況是女的嫁到男的家裏了,一切按照男方的規矩,但是張遠誌的母親還是比較開明的,什麽事情都征求甄子才家裏的意見,兩邊商量著辦,兩家都和和氣氣的。


    眼看都八個月身孕了,訂單還有。他就用冷水洗臉,用辣椒麵灑在自己的頭上,把風油精抹在眼皮上,強打精神,加速做起來,晚上噪音大,不能影響別人,隻能白天拚命做。


    在外麵貼了告示,為了迴老家,暫時不再接單。趕完最後一個貨,安裝完畢,準備收拾東西迴家。


    畢竟再多的寶也比不上妻子肚子裏的寶。一切安排妥當,準備迴來,遠誌說包車吧,雖說貴些,但是有身孕,不便坐火車和長途汽車,人多,轉車多。包了一輛車,談妥價格以後。這個司機可能最近沒什麽單子,心裏急著趕時間。有個岔口記憶不清了,走錯了路。


    那個年代導航還沒有出現,林誌玲當年還沒成名當模特,更不可能語音導航。走錯幾十裏又折返迴來,結果心裏急啊,包車的司機時間金貴,因為隻要有時間可能有單子。


    這個司機,真的是,開著車,放著的歌每一首都有譜,可踏馬行事為人就是不靠譜,花開生兩麵,人生佛魔間。


    這個司機開到280邁,還是三個人噢不對,是四個人或者五個人可能還多。這家夥開到輪胎幾乎著火。


    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怎麽了,張遠誌勸她慢點,錢都好說,給他多加錢,說他老婆身孕8個月了。


    可能是司機是個單身狗,刺激到他了,加上張遠誌和甄玉香長相反差,這麽美如玉的女子嫁給這麽難看的男人。但是這裏麵的故事他哪裏知道。


    聽了張遠誌的勸告,他就稍微減了一下速,那個時代因為邊遠地區空曠,沒有必要設立太多的檢查站,也沒有現今的天眼監控技術手段,下麵相對寬鬆也是現實無奈的事情。


    結果傍晚的時候,司機說車燈壞了,拿出來三根蠟燭,在駕駛台上方粘好,哎,這樣還能開快嗎?一個修車的地方都沒有,什麽德係日係普力司通的招牌當初實在是太少了。


    前方灰蒙蒙一片,正在這時,耳中突然哢——嚓——,duang,呲…呲…,車跟丁字路口一輛三輪摩車撞在一起。


    隻見三輪摩托車空中自由轉體三周半,司機被甩到公路壕溝裏麵。


    這個三輪車司機像刺蝟一樣,抱著頭滾到壕溝底部。竟然沒啥傷,這個三輪車司機可能是運氣好,也可能是練家子。小車司機大叫一聲“他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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