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時間轉眼來到了七月。


    七月一日,大雨。


    小羅區,斷橋邊。


    高陽解開自己身上的保暖睡袋,拉開了帳篷拉鏈。


    篝火已經在燃燒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高陽不由的縮了縮脖子,陰沉的天氣,冷風直往脖子裏鑽。


    高陽打開收音機。


    “據報道,龍澤議長率領議員組成的代表團已到達小羅區區議院。”


    “馮奇將軍帶著代表團已經進城。”


    “兩位以黑天鵝爆炸案事件進行討論磋商。”


    “具體結果,現不得知。”


    “本台繼續為您跟蹤報道。”


    收音機傳來一陣音樂,高陽關掉了收音機。


    經過近一個禮拜的休整,高陽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


    老a也勉強能下地走路,但是身邊不能離人,所以高陽一直照顧著老a。


    高陽站直身子,裹緊衣服走到烏科維奇身邊,烏科維奇五花大綁,血液已經凝固在臉上,周圍兩個壯漢輪流看管著他。


    高陽拍了拍烏科維奇的臉,烏科維奇慢慢清醒。


    高陽說道:“薩瓦托夫幫沒了。”


    “我得謝謝你。”


    “你幫我報了大仇了。”


    烏科維奇則一臉懵。


    高陽接著對身邊的兩個壯漢說道:“給約瑟夫說一下,我出去一趟,中午迴來。”


    說完,高陽走向最近的豐田普拉多,發動車子,一騎絕塵。


    ……………


    小羅區,一間民宅裏。


    “咚!咚!咚!”


    高陽捧著大件小件的禮品敲響了門。


    一個小女孩打開門,怯生生地看著高陽。


    高陽蹲下身來說道:“小朋友,去叫你媽媽。”


    小女孩奶聲奶氣的說道:“你是誰啊?”


    “我是你爸爸的同事。”


    不過一會兒,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婦把高陽迎進屋裏。


    屋裏房間簡陋,兩個破爛的木板床,狹小的衛生間和地方。


    牆上還貼著各種各樣的報紙,擋住潮氣。


    高陽局促地坐在沙發上。


    清秀的少婦給高陽端來熱茶。


    高陽說道:“嫂子,明哥走了之後,我一直沒過來。”


    “我也不知道調查科有沒有人過來。”


    “薩瓦托夫幫沒了,明哥的大仇終得報了。”


    高陽一提蘇明,少婦就已經眼眶通紅。


    高陽心裏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蘇明是個好人,救了自己,但是自己真的值的他救嗎?


    高陽穩住心神,從口袋裏掏出一摞錢說道:“嫂子,這是我在調查科掙得工資,我沒花多少,這些錢給你和孩子。”


    清秀少婦雙眼通紅,眼淚打濕了自己的衣服。


    “哎,嫂子。我走之前不是讓你們換個房子嗎?”


    “怎麽我都迴來了,你怎麽還沒換?”


    “這房子太舊了。”


    粗獷的聲音傳來。


    高陽扭頭看去,老韓也看向高陽。


    兩個人相對無言。


    …………


    豐田普拉多車裏。


    老韓遞給高陽一根煙說道:“你的事我都聽說了。”


    “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


    高陽接過煙,擺了擺手說道:“都過去了。”


    老韓緩解氣氛說道:“別說,你剪短了頭發還挺帥。”


    高陽問道:“他們把你帶哪兒去了?”


    “馬爾代夫。”


    “以前是度假勝地,現在冰天雪地的,又靠近海,和我差點兒沒凍死。”


    老韓又問道:“你現在幹嘛呢?”


    “沒幹嘛。”


    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之後。


    老韓一臉認真的說道:“你信的過哥嗎?”


    高陽語氣冰冷道:“我誰都不信。”


    “拉上安全帶,我把你送到小角區。”


    高陽撇掉煙頭,揚長而去。


    信任,信任讓自己在生死之間徘徊了無數次,高陽已經不敢再信任了。


    中午


    老a看見高陽迴來說道:“你聽電台了嗎?”


    “怎麽了?”


    “談判結果出來了。”


    “合並。”


    高陽疑惑道:“合並?”


    …………..


    “合並!”


    軍情局長語氣凝重。


    “這是最壞的結果,那組人進城了嗎?”


    “已經進城了。”


    電話裏,譚家偉的聲音也明顯急促起來。


    “一定要趕在調查局的人進來之前,處理掉名單上的人,另外,銷毀掉所有的文件資料。”


    “這件事情事關重要。”


    譚家偉能聽出局長語氣裏事情的嚴重程度,說道:“保證完成任務,不會放走一個。”


    ………..


    大角區,李斌的別墅裏。


    李斌拉了一個行李箱,從二樓急匆匆的趕下來。


    阮小蘭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


    李斌說道:“小蘭啊,我一定要走,咱們有緣再見。”


    阮小蘭放下咖啡杯,語氣冰冷的說道:“李斌,你就自己一個人走了,不帶我一起走嗎?”


    “你走之後,軍情局肯定會調查我的,你不知道他們的手段嗎?”


    李斌笑道:“阮小蘭啊,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夫妻本是林中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再說咱們也不是夫妻,現在我都保不住我自己,我還能顧及你。”


    阮小蘭罵道:“混蛋!”


    李斌怒吼道:“我是混蛋,你就是妓女。”


    “街上站街的妓女都比你強,也就譚家偉那腦子抽了的,能看上你。”


    “你接近我不就為了搞定高陽嗎?”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阮小蘭提起咖啡杯,砸向李斌。


    咖啡杯把李斌頭上砸裂了一個口子,鮮血順著李斌的臉流下,在配合李斌猙獰可怖的表情像是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阮小蘭怒吼道:“我靠近你,就是為了要份安全感。”


    “你知道當時高陽拿槍指我頭的時候,我有多麽害怕嗎?”


    “我以為你能給我安全感,結果呢?”


    “到頭來,你也不過是個懦夫。”


    李斌猙獰可怖的笑道:“好好好。”


    “我是個懦夫。”


    李斌霎時間從腰裏摸出手槍。


    “亢!”


    阮小蘭眉間中彈。


    槍口冒著滾滾硝煙,李斌怒罵道:“婊子,艸!”


    說完,李斌提著行李箱頭也不迴的離開酒店。


    算計過來算計過去,阮小蘭又能否知道殺掉自己的不是高陽,而是他最堅實的靠山。


    ………….


    寒風嗚咽,大雨傾盆。


    夜晚,一行數十人穿著雨衣的男人行走在空空蕩蕩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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