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高陽”


    “年齡”


    “22”


    “性別”


    “你們看不出來啊!”


    高陽煩躁的喊道。


    鄒輝端著咖啡,坐在椅子上,饒有趣味的看著高陽。


    鄒輝擺擺手,負責審訊的兩個治安隊員立馬離開。


    鄒輝調整好椅子,輕抿一口咖啡,平靜的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鄒輝,我來自特別犯罪調查局,你可能不清楚這個部門。”


    “這個部門成立剛不久,從防暴隊和各個區的治安隊裏抽調出來的精英組成,我不來自於防暴隊也不來自於治安隊,我來自於內衛部。”


    “你肯定不知道。”


    漆黑的審訊室裏,隻有一盞台燈散發著熾烈的光芒,高陽看著台燈怔怔出神,他想不通陳煒為什麽背叛自己。


    “啪!啪!”


    鄒輝拍了兩下手。


    高陽迴過神來,鄒輝接著說道:“介紹完我自己,我再介紹介紹你吧。”


    “首先,你是城外人。”


    “你知道在城內人眼裏是怎麽看城外人的嗎?”


    “你們和那些茹毛飲血的野人有什麽區別,你覺得城內人會相信你們,會和你們交朋友。”


    “天真!”


    “兩根金條,城外人就能進城。可是這麽多年,沒有幾個城外人進來,甚至有的人進來還想出去,因為他們融入不了城內人的生活。”


    “他們和現代社會脫節太厲害了,石城雖然法製不健全,但是變態殺人魔,殺人狂我們也會給扔進監獄裏的。”


    ………….


    鄒輝抿了一口咖啡,給高陽一根煙,親手給他點上。


    自己也點燃一根煙。


    女士香煙高陽不是很喜歡,但是現在也沒辦法。


    煙霧嫋嫋升起,鄒輝接著說道:“你以為穿西裝,打領帶就能和我們一樣嗎?”


    “就能磨滅你在萬裏雪原上生存的經曆嗎?”


    “我告訴你不可能的。”


    “你運氣也是真背啊。”


    鄒輝打開檔案袋,戲謔的說道:“一開始投靠老鼠,老鼠被李道允沉海了。”


    “接下來,投靠鬼臉,鬼臉在馬尼拉吞槍自殺了。”


    “現在投靠了老魏,剛過了沒幾天好日子,老魏現在連自己都保不住了。”


    高陽臉上泛起苦澀的笑容,聽鄒輝這麽一講,他自己是真可憐啊。


    鄒輝輕蔑的說道:“我知道你的力氣異於常人,你可以試試看是否能掙脫手銬和腳鐐。”


    高陽剛進來就試過,他用盡全身力氣都掙脫不了。


    鄒輝熄滅煙頭,接著說道:“好了,咱們說說陳煒吧。”


    “你覺得陳煒是個什麽人?”


    高陽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在高陽的印象中,陳煒一直是個膽小聰明的人,可是他從來沒想到,在這幫人中最膽小的陳煒卻做了所有人想不到的事情。


    鄒輝注視著高陽,高陽始終說不出來話。


    鄒輝扶了扶眼鏡說道:“陳煒首先是個城內人,其次是個小偷,再者是個屢教不改的小偷。”


    “但是他有一個好處就是做什麽事情隻想自己不想別人,所以他討厭和人走太近,你和陳煒走得很近。”


    “陳煒利用了你,但陳煒更看不起你,他是城內人,你是城外人,他看不起你這個茹毛飲血的城外人,更看不起你所做的事情。”


    “可是他實力弱小一直利用你,利用你擺平了黃毛的麻煩,利用你讓他在黑夜賭場裏瘋狂撈錢。”


    “龍山派的案子後,陳煒給你說李道允主動找到了他,那個時候他就開始欺騙你,其實是他自己找到了李道允,你和李道允有仇啊,當時你在盛大賭場弄死了李道允十幾個人,李道允能輕易放過你嗎?”


    “於是,陳煒出麵了,他自己說服了李道允,讓李道允來投靠你,而你看在陳煒的麵子上會拉李道允一把,陳煒的目的達到了。”


    “再說去高棉要賬的事情,你自己沒想過水鬼是誰的人?”


    “水鬼一開始就是陳煒的人,陳煒完全可以讓水鬼通過槍佬榮把錢要迴來,邦克肯定會給槍佬榮麵子,但是陳煒還是讓李道允去了。”


    “李道允在金邊做了大案,迴來之後你不可能不管李道允,慢慢的你和李道允綁定在了一起,也就是你和李道允綁定在了一起,我們抓了你。”


    高陽熄滅煙頭,問鄒輝再索要了一根,鄒輝給他點上。


    高陽吐出煙霧,說道:“為什麽?”


    鄒輝笑道:“問得好,為什麽?”


    “我一開始就說過,陳煒看不起你是因為你城外人的身份,出身就能解釋一切。”


    “或許要不了多久,陳煒就會和我成為同事。”


    “說到底,陳煒這個屢教不改的小偷都可以和我共事。”


    “要恨就恨自己沒出生在城裏吧。”


    鄒輝起身,整理好桌子上的資料,說道:“陳煒才是真正的做局之人。”


    說完,鄒輝轉身離去。


    高陽感覺如墜冰窟。


    ………..


    另一間審訊室裏。


    鄒輝推門而入,趙海樂低著頭,坐在椅子上,手銬,腳鐐一應俱全。


    鄒輝拉開椅子,解開檔案袋,把一遝照片遞給趙海樂。


    鄒輝笑眯眯的說道:“這些是田中健太郎寄給我們的。”


    “看看,照片裏你摟著兩個島國女人笑的多開心啊。”


    “對了,還有錄音,你想不想聽聽?”


    趙海樂看著桌子上的照片,怔怔的說不出話。


    最後一間審訊室裏。


    鄒輝推門而入。


    李道允急切地開口道:“院子裏的屍體那些人都是我殺的,和他們沒關係。”


    鄒輝笑道:“先別激動,你難逃一死。”


    鄒輝坐在椅子上,點燃香煙,說道:“李道允啊,你是個小人物,在幫派裏你混的也不是最大的,真正置你於死地的我不是我們,我們壓根看不上你。”


    “是樸會長吧。”


    李道允說道。


    鄒輝笑了笑說道:“沒錯,就是樸會長,樸會長讓我們把你們龍山派做一個典型出來,和某些議員的政治意願不謀而合,所以才有了龍山派的案子。”


    “你崛起的速度太快,你很年輕,手段狠辣,而且南韓幫派裏服你的兄弟很多,樸會長也害怕自己的位置不保啊。”


    “有什麽遺言要說的嗎?”


    “三天之後,公開處刑。”


    李道允癱軟的坐在椅子上,在死亡麵前誰又能保持鎮定呢?


    ……….


    夜涼如水。


    高陽坐在牢房的地板上看著窗外皎白明亮的彎月。


    高陽這才明白,人和人的成見就是一座大山,因為自己的出身,陳煒自始至終沒有看的起過他,他學著穿西裝,打領帶,他出沒在高級宴會上,他以為過去的一切都會被慢慢遺忘。


    到頭來,他才知道在城外流浪的歲月早已猶如烙印深深印在了生命長河中。


    隔壁牢房的趙海樂則是一腔怒火。


    趙海樂發誓出去一定要摘下田中健太郎的人頭,一定要!


    這老匹夫竟然愛背後捅刀子,那就讓他嚐嚐真正從背後被人捅刀的感受。


    最後一間審訊室裏。


    李道允雙手抱著膝蓋,坐在牢房的地板上,仰望彎月。


    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不論是被那些殺手殺掉還是被拉出去打靶。


    他心裏早已釋然,他殺了太多無辜的人,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李道允靠在牆壁上,迴想著自己短暫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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