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


    四月的天氣雨水充沛,亂七八糟的天氣讓人心情也一團混亂。


    高陽點燃一根煙,坐在床邊,無數次午夜夢迴的時候,他始終想起蘇明推他的那一把,那個微胖的男人變成一灘碎肉,這一個禮拜他從夜裏驚醒好幾次。


    明天早上,老韓就會迴來,傷養的差不多了,基本能參加工作亦或是急著和幫派做交易,誰知道呢。


    高陽熄滅煙頭,伴隨著窗外的狂風暴雨,漸漸沉睡。


    …………


    清早,雨勢小一些。


    老韓佝僂著身子,披著一件黑色大衣,慢慢走進旅館。


    老譚在桌子旁不停翻看資料。


    老韓一把抓住老譚的領子,怒吼道:“為什麽,你們的支援怎麽那麽遲?都他媽在南區,又不是在大羅區,開車不到二十分鍾的路程,你們拖了多長時間?”


    “奧列格的背叛你不知道嗎?你是負責和他單線聯係的?”


    老韓神情激動,死死的揪住老譚的領子,老譚說道:“冷靜點兒,蘇明的死我也很難過,不止你一個人。”


    老韓壓低聲音,冷笑道:“老譚,你在第九組當了三年組長,收了多少黑錢你自己心裏清楚,蘇明看不慣你的作風和你吵了幾次架,你就讓他去送死。”


    “老譚啊,老譚你就不害怕蘇明變成厲鬼掐死你。”


    老譚平靜的說道:“老韓,是,我是和蘇明吵過幾次架,但是我沒必要讓他送死,老韓凡事要講證據。”


    一眾人飛快把這兩個人拉開,高陽喝著杯子裏的茶水,小蘭坐在旁邊說道:“老韓不服譚組長已經很長時間了,害,老韓也是,他在第九組時間最長,現在連個小隊長都混不上。”


    高陽問道:“小蘭姐,按道理來說,人質被綁架,就派我們三個人過去,不就送死的嗎?”


    小蘭姐笑道:“誰讓你們先去偵察,誰知道你們怎麽進去動手的,我讓你少跟老韓混,小心把你腦子也混壞了,還記得我給你說第九組第一條規矩是什麽嗎?”


    “不要在支援沒來的時候就動手,每一條規矩都是人命填出來的。”


    小蘭點了根煙,不再說話。


    老韓和譚組長被眾人拉來,老韓悻悻的坐到工位上,喝了口茶水。


    拉著高陽一起上街化裝偵查。


    ……….


    車裏,高陽說道:“老韓啊,你當時怎麽想的?為什麽你覺得你能和安德烈談好呢?”


    老韓笑道:“安德烈和我比較熟,在南區這一片,我和每個幫派都比較熟。”


    高陽坐直身子說道:“我要聽實話,你和安德烈聊了什麽?還有在三樓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韓冷笑道:“新人,你在問我話嗎?”


    高陽冷哼一聲,說道:“每個人的命隻有一條,我可以被幫派殺死,但是不能死在自己人的陰謀裏。”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韓猛踩刹車,雨勢不知不覺間又大了起來。


    以往街上的小團體都沒見人影,隻有一輛黑色的科邁羅停在路中間。


    老韓獰笑道:“高陽,你是個新人,對前輩有點兒尊重。”


    高陽看著老韓,冷笑道:“好,你告訴我,前輩你和薩瓦托夫幫到底有什麽交易?”


    ………..


    老韓靠在座椅上,點燃根煙,說道:“我和安德烈有一些鎮定劑的交易,在整個南區,隻有我手上有鎮定劑。”


    “安德烈好幾次想挖出供貨的人,他想跳過我和後麵的人聯係,但是我都沒理他。”


    “安德烈給我說隻要我說出背後的貨主,給他牽個線,他就能讓人。”


    “但是我沒說,你不知道這批鎮定劑有多麽重要,這批賣完了,我可以直接財富自由。”


    高陽冷笑道:“所以你把我和蘇明往死坑是吧。”


    老韓扔掉煙頭,正色道:“你記住我沒有害你們,但是誰都別想沾手我的生意。”


    “讓蘇明死的不是我,是譚組長。”


    ………..


    “第九組所有人都知道譚組長收黑錢,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蘇明他的父母被幫派分子搶劫殺害了,蘇明忍不了,幾次和譚組長吵架,還要把譚組長告到總部去,譚組長忍無可忍。”


    “所以他死了,當然他是英雄,他救了你,犧牲在了第一線。”


    高陽聽完老韓的話,心裏很不是滋味。


    老韓的話高陽半句話都不信,可是他不希望譚組長做出這樣的事,一個好人不應該被利用。


    老韓接著說道:“離小蘭那個女人遠一點兒,那女人不是善茬。”


    老韓重新發動了車子,科邁羅消失在雨幕中。


    晚上,高陽撥通了陳煒的電話:“陳煒,幫我查個人,第九組組長譚家偉。”


    ………..


    深夜,雨還在下,越下越大,街道上有了不少積水,浮冰和雨水混雜在一起,讓人出行困難。


    “吧嗒吧嗒”


    一個穿著雨衣的男人腳步蹣跚,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昏黃的路燈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男人掏出鑰匙,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男人脫掉雨衣,搖了搖自己的髒辮,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大,像頭年豬一樣捆的結結實實。


    被捆的男人喊道:“奧列格,你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我沒有背叛你,我沒有背叛薩瓦托夫幫。”


    奧列格搖了搖自己的髒辮,脫掉了身上的衛衣,上身白色背心搭配藍色的牛仔褲,慢慢走到男人身邊。


    說道:“奧托,咱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奧托結結巴巴的說道:“一年多,一年多。”


    奧列格微笑道:“奧托,我把你當成兄弟,我從來沒想過你是叛徒,你救了我不止一次,為什麽!為什麽!你非要是個條子。”


    “安德烈死了,喬爾會瘋的,薩瓦托夫幫將會在南區掀起腥風血雨。”


    奧托聽見喬爾的名字,眼神頓時黯淡起來。


    “晚安,奧托。”


    奧列格掏出一把槍。


    “乓乓乓。”


    三聲槍響。


    外麵的雨下的更大了。


    奧列格看著死不瞑目的奧托,給他合上眼睛。


    從兜裏掏出電話,撥通號碼:


    “譚,奧托死了,你答應我的事情不要忘了。”


    “不會忘的,記得處理的幹淨點兒,不要讓人發現。”


    奧列格掛掉電話,搖頭晃腦的取出鋸子,以及斧子,晃晃悠悠的走向奧托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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