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鈺緊緊的盯著鄭太清的雙眼。


    見鄭太清神色沒什麽變化,墨鈺點點頭,心裏卻在疑惑。


    現在看來鄭太清神色一切如常,除了感覺有些疑惑和震驚外沒有什麽別的異常情緒。


    難不成這幕後黑手跟鄭太清無關?


    想到這裏,墨鈺看了鄭太清一眼問道:“鄭大人可還記得武德五年你和勳國公一起在兵部監管兵部後院建造荷花池一事”


    “荷花池?”


    鄭太清一愣,但還是第一時間點頭了:“是有這迴事。當年太上皇聽信一個出家人之言,認為兵部殺伐之氣太盛不利於六部祥和之氣,所以就打算在兵部後院建造一個荷花池以作調和”


    “我記得當時確實是我和勳國公一起監管的······說起來那時候我還記得勳國公有一次冒著大雨在兵部修改圖紙呢”


    鄭太清笑了笑,迴憶著當年的事,他也是感歎張亮那極好的工作態度,冒著連日大雨還在兵部待著改圖紙。


    “哦?”


    聞言墨鈺緊緊一皺眉問道:“勳國公還會改圖紙?”


    “是啊”


    鄭太清理所應當道:“墨侯爺你可別小看了勳國公,他雖說打仗有點······嗬嗬,但他在建造這一塊確實是很厲害,當時我就隻能監管施工進度,但是勳國公卻能將工部的圖紙改良,他很厲害的”


    “是嘛”


    墨鈺靜靜的喝了一口水,眼中露出莫名的神色。


    他可還記得昨日張亮可不是這麽跟他說的······


    氣氛一時間冷了,鄭太清有些疑惑地看著正在思考的墨鈺,而景羽有點無所事事。


    他不知道墨鈺在想什麽,他感覺他跟不上墨鈺的思考方式。


    這讓他感到輕鬆的同時又感覺很挫敗。


    明明他才是大理寺少卿啊。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墨鈺的能力擺在這裏,確實是比他強啊。


    想到這裏,景羽又有些百無聊賴的站起身,學著和剛剛的墨鈺一樣欣賞鄭太清收藏的字畫。


    能看得出來鄭太清猶愛歐陽詢的書法,可惜的是歐陽詢如今身患重病已經不能再寫字了。


    “景大人也喜歡書法?”


    “偶爾,隻是偶爾而已”


    景羽謙虛的對鄭太清笑了笑,他確實是比較喜歡書法,隻是自己並不擅長這個。


    “景大人你看,歐陽大師的手筆如此嚴謹規整,一筆一劃之間氣勢磅礴,實乃上上佳作啊”


    鄭太清狠狠地誇讚了歐陽詢,儼然是歐陽詢的小迷弟。


    墨鈺也聽到鄭太清說的話,抬頭正好看到鄭太清和景羽正欣賞麵前一幅歐陽詢的墨寶。


    比起剛剛的那幅《千字文》,這一幅似是隨手寫的字帖倒是更顯飄逸。


    “嗯?”


    墨鈺看著字,忽的眉頭一皺,隨後從衣袖中掏出那枚從劉二布兜中取來的銅錢看了看。


    直到看到銅錢上“開元通寶”四個字時,墨鈺眼神一亮。


    原來如此!


    “對了鄭大人,你這麽酷愛歐陽大師的書法,想必也會臨摹吧”


    墨鈺收起銅錢一臉笑意的看著鄭太清道。


    鄭太清聞言眼睛一睜有些興奮,但最後還是無奈的搖搖頭:“實不相瞞啊,我確實臨摹過歐陽大師的墨寶,隻是可惜老夫天賦有限,連歐陽大師手筆的形都難以臨摹,更別說意了”


    “不過我倒是知道當年有一個人能將歐陽大師的墨寶臨摹出九成的相似度,就連歐陽大師初看之下都愣了神”


    “哦?還有此等人才?”


    墨鈺笑了笑,似是聽到了什麽市井小巷裏的流言,一臉的不信。


    “侯爺可別不信,此人名叫齊呈言,少年時成名,一手臨摹歐陽大家字帖的書法惟妙惟肖,當時可是名噪一時啊”


    “隻可惜······大概三年前吧,不知道得罪了哪方勢力,突然間銷聲匿跡了”


    “消失了?”


    墨鈺點點頭,似又不在意的問:“這個齊呈言是哪裏人啊?”


    “並州,太原人士”


    並州······太原······


    琢磨了一會兒,墨鈺略一點頭。


    “還真是多謝鄭大人今日所言了”


    “侯爺可是有了線索?”


    鄭太清看到墨鈺眼眸中的亮光,便好奇的問。


    隻可惜,墨鈺隻是搖搖頭,並不多言。


    接下來三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說了會兒一些書法大家的作品,又跟著鄭太清去了他的書房看了他收藏的字帖。


    一時興起,墨鈺也在鄭太清的書房寫了寫字,一幅楷書、一幅隸書。


    雖不如一些名家大師所作,卻也相差無幾了。


    “侯爺這一手字當真靈動啊,假以時日我大唐怕是又要多一個書法大家了”


    鄭太清不遺餘力的捧著墨鈺。


    他還真不是瞎捧,他是真覺得墨鈺的字好看,已經能夠作為收藏之用了。


    “您過獎了”


    墨鈺笑著擺擺手,看了眼門外道:“鄭大人,我有一事感到疑惑,不知鄭大人可為我解惑?”


    “侯爺請說”


    “剛剛進門時我就感覺,鄭大人府中的下人似乎沒有我想象的那般倨傲啊”


    墨鈺說的很是直白,一點委婉都不帶。


    “嗬嗬”


    鄭太清輕笑道:“侯爺,如今是多事之秋,鄭家勢單力薄還是低調一點比較好”


    勢單力薄?


    墨鈺莫名的看了鄭太清一眼,不過想到今早的事他突然覺得五姓七望之間的關係好像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牢不可破。


    “今日之事多謝鄭大人了,我看時間不早了我和景大人就先告辭了”


    墨鈺問出了今日想問的。


    鄭太清很聰明,他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但是想要查清楚這些事就隻能借墨鈺的手,所以他隻能跟墨鈺說實話。


    “侯爺,不如留下來用個晚飯?我聽聞犬子和您之間還有誤會,我讓他出來給您認個錯”


    “哈哈,鄭大人都說了是誤會了,那便沒什麽好認錯的,都是少年意氣算不得什麽。我和景大人這裏還有事,所以就隻能跟您說告辭了。下迴我做東,請您去酒樓喝一壺,您看如何?”


    “如此,那便罷了。鄭和,你去替我送送侯爺和景大人”


    “好,多謝鄭大人”


    說完,墨鈺和景羽一同離開了鄭府。


    “老爺,他們走了”


    送走墨鈺和景羽的鄭和迴來跟鄭太清匯報。


    “嗯,跟下麵的人說一說,叫他們最近收斂些,別做一些有損鄭家門風的事情。尤其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讓他在家裏好好待著,別沒事就跟王家那個小子一起出去玩”


    “是,老爺,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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