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瀾宴,你在哪兒啊?”


    她抱著司瀾宴的衣裳,身體抖得厲害,心中升騰而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


    茫然環顧四周,卻連司瀾宴的鬼影子都沒見著。


    抬頭看向看不到頂的懸崖,想到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來,若是落入河裏,正常人都會被拍暈,更何況司瀾宴身受重傷還中了毒,掉進水裏極有可能會被淹死......


    更可怕的是,河流的水位並不深,多處可現暗礁,若是掉下來砸到礁石上,會粉身碎骨......


    且這崖底有不少野獸出沒的蹤跡,更擔心司瀾宴被野獸給吃進了肚子裏......


    她不敢繼續往下想,搖頭甩掉那些可怕的念頭。


    “不可能,司瀾宴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


    處於崖底,她也尋不到他們跳崖的準確位置在哪,抓著司瀾宴的衣裳四處找啊找,除了那跟著她的黑猩猩之外,鬼影子都沒有見著一個。


    黑猩猩一直跟蹤她,似乎是在保護她的安全,令那些吃人的野獸不敢對她造次。


    黑猩猩似乎還派了一些猴子在幫她尋找司瀾宴,老看到樹林間躥出來一些黃毛猴子,猴子還會與它交流對話。


    不一會,黑猩猩突然蹦到她麵前來,手裏抓著幾顆紅果子,對著她手舞足蹈,發出一些她聽不懂的聲音來。


    “咕嘰咕嘰,咕嘰咕嘰......”


    她還以為黑猩猩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吃果子,沮喪無力地搖頭:“我不餓,我要趁天黑之前找到他,你看到他了嗎?”


    “咕嘰咕嘰咕嘰......”


    大猩猩朝著她搖了搖頭,繼而又用力點頭,毛茸茸的黑爪子指向河流對岸。


    秦菱順著它指點的方向看過去,就見河對岸不遠的大樹下,躺著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


    仔細一瞅,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在找的司瀾宴!


    在黑猩猩的幫助下,她輕鬆來到了河對岸司瀾宴的身邊。


    司瀾宴身上黑色蟒袍已脫落,露出內裏白色中衣,衣裳上染著大片大片的血跡,猶如雪地裏灑下一片血色薔薇,令人見之驚心。


    可見他傷得不輕,身體也被樹枝刮得多處掛了彩。


    還好命是保住了,唿吸尚在。


    她看了下四周,慶幸他應是掉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樹上緩衝了一下,再落地上,不然早就嗝屁了吧。


    不過,司瀾宴才剛從沉睡半年中蘇醒,靈潭裏出來後內力盡失,又為保護她而受了重傷,還又中了毒,又從這麽高的懸崖掉下來,即使沒死,身體狀態也不容樂觀了。


    她又驚喜又慌亂,趕緊抱著暈迷的司瀾宴進了附近山洞裏頭。


    又采集來一大堆枯草堆在山洞裏,給他墊著。


    司瀾宴身體冰冷無溫,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額頭滲著細密冷汗,精致飛揚的長眉緊蹙,俊臉上神情瞧著異常痛苦。


    仔細檢查過後,發現他身上多處骨折,受了嚴重內傷。


    看著這樣可憐的司瀾宴,秦菱心痛得一抽一抽,快不能唿吸,且緊張擔憂不已。


    “司瀾宴,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采摘草藥給你敷上,很快就迴來。”


    秦菱快步走到山洞口時,又不放心,擔心野獸出沒,站那裏猶豫了一會。


    好在抬頭時,看到樹上有隻黑猩猩在津津有味的吃著野果,於是眼眸一亮懇求:“大猩猩,你幫我看著他,別讓野獸吃了他行嗎?”


    “咕嘰咕嘰......”


    雖然聽不懂黑猩猩說了什麽,但她莫名其妙的安心了些許。


    強忍著腰酸背痛虛軟無力之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最快的速度跑去附近采摘草藥了。


    之前尋找司瀾宴的途中,她看到不少地方生有止血消炎的草藥,還有解毒排毒的草藥,循著記憶去采,很快就收獲滿滿的迴到了山洞。


    趕緊將草藥都搗碎了。


    又將司瀾宴身上染血的中衣脫了,把草藥均勻的敷在他後背傷處,以及左臂傷處,一一包紮好。


    司瀾宴似乎被她弄得很疼,飛揚的長眉緊蹙,渾身劇烈顫抖著,額頭冷汗直冒。


    “你忍著點,很快就好了。”


    她出言安撫他,再將他右邊褲腿卷至膝蓋,給他小腿處的傷敷上一層草藥,同樣,用那從她外衣上撕下的布條給傷處包紮好。


    然後,去河邊把他那染血的外衣和中衣都給清洗幹淨了,晾曬在了山洞外的樹枝上。


    傍晚的時候,司瀾宴還未醒來,身體卻越發冰涼了,她觸摸到他時被嚇了一大跳。


    趕緊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蓋在他身上。


    又去到山洞外,撿了些好燒的幹柴來。


    鼓搗了很久的鑽木取火,總算在山洞裏燒了一堆火。


    其實眼下是夏季,傍晚的山洞裏並不冷,但傷病之人身體機能不如正常人,格外怕冷。


    火堆烤起來後,山洞裏暖融融的,昏暗的山洞也隨之亮堂了起來。


    走出山洞,將掛在樹上剛洗過的濕衣裳拿進山洞,坐在火堆旁烤著,一下子就烘幹了。


    她感覺有些熱,渾身冒汗。


    可當她走到草堆邊一摸司瀾宴的身體,卻發現他冷得跟冰塊似的,渾身還瑟瑟發抖,無意識地喃喃著:“冷,冷,好冷......”


    看著這樣可憐兮兮冷冰冰的大暴君,她心中不忍。


    於是就躺到了他身邊,將他緊緊抱在了懷裏,借助自身溫度給他取暖。


    她抬手給他擦拭額頭冷汗,心疼地說:“司瀾宴,你醒醒,你不會有事的,我講故事給你聽好不好?我給你講紅樓夢的故事......”


    說著又搖了搖頭,想到他身為冷血嗜殺的大暴君,應該不愛聽紅樓夢的故事。


    畢竟曾經對於她愛看言情話本子一事,他表現出來深深的鄙夷和不屑。


    她在二十四世紀時,看過不少故事書,信手就拈來了:“我講個水滸傳的故事給你聽吧,話說......”


    司瀾宴吃下她投喂的解毒草藥後,漸漸恢複了些許意識。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自己仿佛墜入了冰窖,仿佛墜入了地獄,痛不欲生,冷得凍成了一尊冰雕。


    他以為自己要永遠置身於冰窖地獄無法超脫之時,一個熱情似火的小女人來到了他身邊,將他緊緊抱在了懷裏,給他講故事。


    她的懷抱溫暖柔軟舒適,嗓音動聽如潺潺流水,令他凍如冰雕的身軀漸漸開始融化,如墜地獄般的痛苦也被驅散了不少。


    小女人身上有股淡淡好聞的幽香,誘人而又熟悉......


    菱兒,是他的菱兒嗎?


    他拚盡全力,晃了晃暈暈沉沉的腦袋,從渾渾噩噩中醒來,睜開了猶如千斤重的眼皮。


    入眼,便是那張令他癡迷的絕色容顏......


    他激動得渾身劇烈顫抖,深深凝視麵前心愛的小女人,岑薄性感的唇翕動著:“菱兒,這是哪?我們死了?這是地府?還是天堂?”


    秦菱見他醒來喜不自勝,聽到他這問話又哭又笑:“大笨蛋,你沒有死,我也沒有死,我們都成功活下來了,不信你看看,這像是地府嗎?像是天堂嗎?”


    他轉眸掃視周圍環境,陰暗又潮濕,不禁苦笑一記:“像是地府。”


    秦菱哭笑不得地伸出小手來,用力掐他硬邦邦胳膊:“疼不疼啊?若感覺到了疼,就說明你沒有死,你還活著,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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