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身邊的嬤嬤看到這一幕,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院正聽著屋內吵吵鬧鬧的,不禁蹙起了眉頭,心髒揪扯得緊緊的。


    好在給帝王診脈過後,沒有什麽大礙,院正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緊繃著的神經便也隨之放鬆了下來。


    見太後哭得稀裏嘩啦,他便將情況如實告知了她。


    “迴太後,陛下這幾日太過憂心甄妃,太過疲累,才暈過去的,微臣查探過了,陛下脈象還算平穩,應無大礙,隻需好好休息一兩日,便能醒來了,微臣這就去給陛下開一副方子,趁陛下暈過去了,喂進陛下口中。”


    太後聞言,心中壓著的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但哭聲還是沒有止住。


    隻要甄妃一日不醒,她這緊繃著的神經便不能徹底放鬆,因為皇帝醒來後,極有可能再次因為甄妃而暈過去啊。


    萬一甄妃真的走了,皇帝定也會跟著去啊!


    太後越想心底越悲涼,哭得眼睛紅腫了,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擦都擦不完。


    嬤嬤勸說:“太後,您可千萬要保重鳳體,如今陛下已累暈過去了,宮中可還需要您主持大局呢,隻有您安然無恙,陛下和娘娘才能好好的啊,太後,陛下定也不想看到您因他而憂思過度,傷著了鳳體啊。”


    太後一聽這話,讚同地點了點頭,停止了哭聲。


    “沒錯,哀家不能倒下,皇帝隻是太累了,沒有休息好,這才暈了過去,眼下這節骨眼上,哀家得給他主持大局,給他分擔一些,讓他好好休息休息才對。”


    嬤嬤見勸說有用,便又接著開導。


    “甄妃也一定會醒來的,至於什麽時候醒來,隻是時間問題罷了,畢竟,甄妃也不是第一次昏迷暈死了,太後,陛下和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很快便安然無事了,您莫過多傷心了。”


    太後聽了便也樂觀起來:“對,說不定今日下午,皇帝和甄妃便能醒來了。”


    院正寫下方子,讓人去抓藥煎藥了。


    想到秦菱三天了還是暈迷不醒,便不放心的也給看了看。


    等到他給秦菱仔細檢查過後,又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歎息著出了殿。


    隻是,他才剛走出殿門,迎麵撞上來一個小丫鬟,嚇了他好大一跳!


    “太醫,請問我家娘娘何時能醒來啊?”


    小青好不容易等到皇帝陛下暈了,不再親自守著病榻了,於是匆忙趕過來想看看她家主子咋樣了,沒想到撞上了從殿內走出的院正。


    院正神色凝重地迴:“娘娘醒來的機會很渺茫。”


    小青聞言猶遭雷擊,猛烈搖頭:“我不信,前些天我還看著娘娘氣色好了不少,娘娘還活蹦亂跳的追趕我呢,怎麽可能一下子就到了無法醒來的地步......”


    院正解釋:“如果娘娘是像往常那樣,侍寢時受了刺激,抑或者失血過多,休養數日便也能醒來,但此次娘娘的病情可不止這麽簡單,娘娘五髒六腑皆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加之失血過多,身體本就病弱,哎......”


    李貴聽到這邊兩人的動靜,憂心不安地走了過來。


    “院正大人,難道真的沒有別的法子,能夠喚醒娘娘了嗎?”


    小青聽到李貴這話,也跪下哀求:“院正大人,您醫術精湛,您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我家娘娘呀,求求您了......”


    院正看著麵前朝他跪下來的丫鬟道:“能否醒來,如今全憑娘娘自個的意誌力了,隻看她求生欲強不強了,小丫頭就算你跪老夫,老夫也無能為力啊......”


    說著,話鋒猛地一轉:“不過,外界的刺激或許能起到一點作用,比如,你家娘娘平日裏最喜歡的人,最喜歡的事,最喜歡的物,以這些多多刺激她......”


    小青雙眼一亮:“奴婢自幼伺候娘娘,和娘娘一起長大,知道娘娘的喜好,奴婢這就進去陪娘娘,多與娘娘說說她喜歡的人,事,物,一定能夠喚醒娘娘的!”


    太醫一把拉住小青胳膊,嚴肅地道:“你這麽闖進去陪娘娘說話,有可能刺激得她醒來了,也有可能沒有什麽效果,更有可能適得其反,使得娘娘再也不能醒來!”


    小青急得紅了眼:“那太醫您說怎麽辦?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難道就讓娘娘這樣一直躺著嗎?”


    太醫扶額,為難地道:“哎,容我再想一想......”


    太後站在不遠處,將此一幕都看在了眼裏。


    不由得出聲道:“哀家倒是覺得,外界刺激,不失為一個好法子,以這種方法喚醒病人的例子,哀家也親眼目睹過,既然皇帝守了三天三夜,不見甄妃有任何反應,太醫院也拿不出別的法子應對,不如,就讓甄妃的貼身丫頭進去試一試吧。”


    “奴婢謝太後恩典!”


    小青朝太後跪拜下去。


    太後大手一抬:“你這丫頭,倒是對主子衷心耿耿,快去吧。”


    小青起身進了殿內。


    一見到病床上麵容憔悴、頭發淩亂、嘴唇無色、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斷氣的秦菱,小青心疼得哭了起來。


    她流著淚坐在榻邊椅子上,腦袋趴在秦菱身上。


    “娘娘,您不是答應了奴婢,說再也不會想不開尋死了,您要好好地活下去的嗎,您說過的話您都忘了嗎......”


    “娘娘,您別睡了,睿王馬上要被陛下處死了,您忍心看著他就這麽沒了嗎?您真的徹底放下睿王了嗎......”


    “您快醒醒啊,少爺寫信說已經在迴國的路上了,過兩日便能迴京和您團聚了,娘娘,您難道不想見見少爺嗎,您不想問問他在關外在異國他鄉的情況嗎,您一點都不擔心少爺迴京後的安危嗎......”


    “嗚嗚,娘娘您快睜開眼呀,您還記得府裏的事嗎,有一次......”


    小青進屋時做好了心理準備,想著絕不能哭,不能打擾到自家娘娘休息惹她心煩,隻能輕聲在她耳邊說些悄悄話。


    但她一見到自家娘娘那可憐的樣,便不可控製了,哭得稀裏嘩啦。


    最後,還是李貴奉勸她別太吵鬧了,否則要將她趕出殿,她才捂著嘴巴止住了哭聲。


    待到情緒緩和下來了,她便將從小到大秦菱喜歡的人,事,物,通通迴憶了一遍,不急不緩地與秦菱說了一遍。


    她守了一夜,迴憶了一夜,說了一夜,眼睛都哭腫了,淚都要哭幹了。


    但秦菱卻還是沒有醒。


    天亮後,太醫熬好了藥,讓宮人送來。


    “小青,娘娘醒了沒有?”


    “嗚嗚,還沒有......”


    “好了小青你別哭了,快來喂娘娘喝藥吧,說不定這藥喝完,娘娘就能醒了!”


    “好,你來幫幫忙,兩個人好喂一些!”


    “噯!好呢!”


    小青拂袖擦掉眼角淚水,接過宮人熬好的藥,坐到榻邊,掰開秦菱緊閉的小嘴巴,讓宮人來幫忙灌藥。


    但不知怎麽迴事,那藥水一灌入秦菱嘴裏,就從她嘴角邊流了出來,淌至她的衣襟。


    小青趕緊拿帕子給秦菱擦拭嘴角和衣襟,覺得可能是藥灌得太多了,無法下咽。


    於是蹙起眉頭道:“算了,還是我來喂藥吧,你幫我把娘娘嘴巴掰開一些!”


    宮人聽話照做。


    小青則舀了一小勺藥湯灌進秦菱嘴裏。


    由於這次喂的量少,藥倒是沒有流出來了。


    但又多喂了兩口之後,嘴巴裏麵便灌滿了,藥湯還是從嘴角邊流了出來。


    這也就是說,喂到嘴裏的藥湯根本就沒有流入食道,隻是在嘴裏含著的。


    小青心急如焚,流著淚道:“娘娘,您這是怎麽了,為何不喝藥呀?是藥太苦了嗎?良藥苦口利於病,您總要喝一點才能好起來呀,娘娘,我求您將藥咽下去吧......”


    可秦菱完全沒有意識,也聽不進她的話,凡是灌進嘴裏的藥湯,全數從她嘴角漏出來。


    最後,小青隻能無奈地放下了藥碗。


    司瀾宴暈了一天,醒來時,發現身邊沒有秦菱那小女人,渾身仿佛點著了火,令他無比的焦灼,心裏空蕩蕩的。


    他翻身便下了榻,想到某個可能性,心如刀絞,啞聲問門口守著的李貴:“朕的菱兒,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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