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群山之中,幾個站崗的哨兵發現,於是比起了誰的視力更好,正好他們可都是有著“千裏眼”外號的神射手,其中最厲害的一個據傳說,他能在兩千米外打中蘋果上的一根針。


    現在四下漆黑一片,他們戴好目鏡轉換夜間模式,一起觀察被派出去探路的隊伍,誰能靠它們走路的範圍,最先推算正確五次他們走的大致方向就算勝利。


    六個人一起上,那個最厲害的甚至沒有用夜視儀護目鏡,隻是拿了普通的望遠鏡。比別人少了風速測試、熱成像、溫差提醒,還有就是夜視了。


    但第一輪,他就答對了。分頭走的兩個小隊,一隊往左邊去了,一隊往山上走。


    第二輪開始,他又答對了,往山上走了那個隻是上去眺望一下,很快又折返往下走。


    往右邊去的那個小隊則是斜著往右手邊第一座山走去。


    第三輪,第四輪,他都對了,來到第五輪,六人隻剩下他與另外兩個,可就是在這時,他突然要旁邊的人把戰術目鏡給他。


    “嗯?看不清了,早說嘛!”


    “不是,快點給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是我看錯了。”


    他的表情緊張了起來,顯然不對勁了,旁邊的人連忙把自己的戰術目鏡給了他,而他馬上戴好,一陣參數調整之後還順便打開了錄影功能,他看清楚那邊後,尖叫一聲全身發抖的往後倒去,嘴裏不斷的說:“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看到了什麽?”


    他被嚇傻了,周圍這些人也沒了辦法,隻能看著他,時不時安撫一下,也是過了一會,他緩和了一些,才喘著粗氣哽咽哀求般說:


    “快送我去元帥那邊,出大事了。”


    隊友不敢怠慢,連忙攙扶著他往村子跑去,而法伽利聽說自己的“神射手”出事了,也立刻起了床,站在門口等著他們過來。


    黑暗處跑出一群人,還有一個被拖著再走,就是那個最厲害的千裏眼,法伽利最得意的神射手,現在的他已經走不穩路了。


    “怎麽迴事?”


    “報告,我們剛才在比視力,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這……你這是怎麽了?”


    他沒有迴答法伽利,因為已經說不出話了,將自己頭頂的戰術目鏡摘下,然後顫抖著遞了上去。


    法伽利接過那目鏡,拿在手裏看到了錄像功能還在啟動,於是先暫停保存下來,然後戴上一看——剛開始隻是普通的山頭,可看著看著法伽利也覺得不對勁了起來,怎麽那片山動了?


    “這機器壞了?”


    “並……並沒有,我也看見了。”


    “這……這怎麽可能?馬上叫迴探路小隊!”


    法伽利雖然立馬下了命令,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小隊的人已經沒了蹤影,那個男仆被要求帶著一隊騎兵靠近觀察,法伽利還特別提醒了他小心。


    靠近那片區域,一行人放慢腳步,馬背上的男仆聽到了好像有風吹過,可是此時周圍並沒有風,大樹也沒有被吹動的跡象。


    旁邊小兵詢問男仆道:


    “大人,不如我們分頭去找?”


    男仆搖了搖頭,然後說:“眼下他們失蹤得莫名其妙,搞不好是追兵來襲,分頭風險過大,沿著那幾個哨兵說的路線,從山下往右走,再繞到山頂,最後下山。”


    “明白。”


    一隊人馬往山右邊而去,帶著夜視儀模式下的目鏡,周圍這些山坡就像是一個個注視著他們的怪物一樣。


    看久了都會覺得害怕。


    往右,再斜著往上走著,越高視野也是越發寬闊,可是找尋了許久也沒能發現任何先前探路小隊的蹤跡。到了山頂眺望一番後,也沒有任何線索。


    於是一行人準備下山,可這時嚇人的事情發生了,他他們從左下山,可卻在這邊發現了他們自己的馬蹄印!


    這個方向他們可沒有走過,先前的探路小隊也沒有騎馬,可一番蹄印對比後,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他們的蹄印。


    出現在了他們從未走過的一個方向……


    “準備下山!”


    “是。”


    所有人都有點慌了,連忙馭馬往山下而去,可是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山又不高,斜著上來一圈也不過才十來分鍾,可現在他們已經往下跑了快半個小時了,連下山的路口子都沒看見。


    男仆讓所有人不要慌張,可能隻是樹多迷路而已,吩咐直接往下,路過樹木都要做上標記。


    可是這一做,更嚇人可就來了,明明就是一路往下,可是隻走出幾分鍾後,那些被他們刻下標記的樹就又出現在了前方,中間還有一段沒有標記的……


    這可不是單純的迷路繞迴來,而是那些本來在他們身後的樹都跑到了前麵來,那些樹難道是活的?


    男仆立馬無線電上報法伽利,得到的迴複很簡單——砍樹。


    同時法伽利還告訴了這個男仆,已經看不到他們在哪裏了。


    這還了得?男仆立刻下令,邊走邊砍!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開始了,因為不能耽擱太久,大樹也就放過了,可是那些小樹枯樹,直接就一人一砍刀的招唿了上去,到最後甚至刀都缺掉了不少,可是還是不見半點出路。


    所有人都開始慌亂了,男仆再次聯係法伽利,隻聽無線電那邊法伽利正在屠殺威脅村民,要他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可聽起來,應該沒人知道。


    這次法伽利下了決定,於是說道:“你們鳴槍,我們尋聲來找!”


    開始除了男仆,其他人都是猶豫的,因為現在要是鳴槍,如果周圍有敵人的話他們就暴露了。


    “暴露?你們還有什麽辦法!現在情況還能糟糕到哪裏去?立刻輪流鳴槍,同時警戒四周!”


    男仆在憤怒同時下了命令,整個小隊也隻能照做了,因為眼下確實除了寄托希望於大部隊,他們什麽都不能做了,這片山太奇怪了。


    按照要求,兩人一組,朝天開槍,漆黑深山之中,槍聲發出迴響,法伽利也真的尋著聲音跑了起來,開始他是尋著聲音再走,可是聽著聽著就不了起來,明明一直再前方的槍聲,不知何時到了他這幾千人身後,隊尾有人報信來了,說是背後有槍聲。


    “可是追兵來了?”


    “不是,那是和剛才規律一樣的槍擊聲,我們清楚的聽過了。”


    法伽利立刻聯係男仆那邊,質問他們為什麽突然轉移了方向。


    可是男仆也表示無辜,他們一直在原地,從來沒有移動過地方。


    於是,調轉部隊,一起再往後趕去,果然聲音變到了他們身後,可是往身後走著走著,這是又有人傳信,那聲音又到了他們身後,也是剛才他們的前方。


    這邪門的情況,法伽利也越來越難以安心,他剛才已經屠村了,這就是要走的打算,因為他也感覺到了周圍的不對勁,不過先前也隻是感覺,而現在他是直接感受到了,這附近有什麽人類還不知道的東西。


    這次法伽利沒有掉頭,而是命令直接往前,一定要走出這裏!


    男仆一行人還在空空的放槍,再聯係也聯係不上法伽利了,隻覺得大概是被拋棄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可就在要產生嘩變時,無線電中傳來消息,是法伽利的聲音,他命令道:“就地放火,然後急行往上,尋其他火光前進!”


    因為法伽利也遇到了他們遇到的情況,這次法伽利直接下令放火燒山,千人規模的大部隊齊刷刷一起放火,頓時群山一片火海,男仆一行人也如同安排那樣,將恐懼化作憤怒,一起點火燒山,同時爬上另一麵山頂,不遠處那衝天火光他們也看見了,於是遮住摳鼻策馬奔騰起來,直往那火海之中衝去!


    這時那唿唿的像是風聲的低吟又傳來了,而且這次聽上去多了些憤怒,也是同時黑暗之中兩個冒著煙紅彤彤的巨大眼睛看向了他們!


    路顏就是男仆視角,他一眼認出這是之前那隻巨龜!它現在的體型要比自己遇見時,還要大上許多,眼下這些群山居然都是在它的龜背之上!


    那巨龜一聲怒號而下,此時早已不能思考的男仆一行人早就無法反抗了,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隨即一切變得漆黑,關於當日突圍的記憶停在了這裏。


    旅館之中,路顏也收迴了手,他看了看自己的模樣,已經再次變迴來花詩嬌,於是連忙過去吻了幾口後變迴本相。


    這時那男仆也要醒了,可是還沒等睜眼,路顏就一腳將他踩昏過去,他可以一下殺死他,但是卻沒有那麽做。


    花詩嬌也看出了些許端倪,於是問:“為什麽不殺了他?”


    “我看到了些有意思的東西,我有點想知道他怎麽活到現在的了。”


    “哦?”


    “他們也遇到了先前那隻龜了,而且要更大一些。”


    “什麽?”


    看著花詩嬌不信,路顏將自己一段記憶實體化,然後複製一份塞迴自己腦子裏,又將一個給了花詩嬌。


    而花詩嬌細細一讀,果然就如同路顏所說那樣,他們這群人真的遇到了那隻龜,而且看上去還更強一些。


    路顏又將手放了迴去,記憶繼續讀取,這時直接是那個男仆從昏迷中醒來,他的身邊橫七豎八的倒著一堆麵熟的屍體,都是先前與他一起燒山的人。


    他害怕著要爬起身,可是就剛一動 一把冷冰冰的刀尖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而他扭頭一看,這是一個路顏的熟麵孔——顏玉海!


    她握著刀柄,此時還沒有成為the人,隻是靠著活死人的力量,不過這也夠了,畢竟他也是將門之後,實力毋庸置疑,像這男仆怎麽可能是她對手。


    “為什麽你們要放火燒山?”


    顏玉海冷冰冰的問著,而男仆並沒有迴答她,他現在的精神一點都不穩定,睜眼以後大腦一片混亂,想起昨晚的事情也隻有模糊的片段,驚恐之下瘋狂大喊起來,隻被顏玉海一腳踢飛。


    然後就被囚禁了起來,一萬人的突圍部隊,隻有他一個活口,聯軍將他帶迴了主力那邊,在這裏他又一次看見了法伽利元帥,不過是他自己被掉在一輛裝甲車上,下麵放著的桌子上一個一個齊齊的放著法伽利元帥與其他人的頭顱……


    他們是被死後摘頭,今天帶著這些人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威脅還在頑抗的主力部隊。


    而主力之中看著自己那些熟悉的長官麵孔後,無不哭泣、憤怒,居然還有些直接打算開門報仇。


    而消息傳到那個羅耶蘭親王處,他立刻來到了城頭,看著下麵的一切,對已經死去多時的法伽利元帥陰陽怪氣的說:“元帥不是突圍去了,怎麽到了這般地步啊?”


    所有士兵都看著他,可他還是自鳴得意的覺得自己沒有去突圍是對的,下令堅守待援,他發出的求救已經有了迴信,不久羅耶蘭王的援軍就要來了。


    這自然是假話,因為羅耶蘭那邊可也是被聯軍進攻著的,為的就是讓羅耶蘭王不能派遣援兵,他們好將這支羅耶蘭的大軍消滅在東亞國境內。


    不過羅耶蘭王也確實給這個王爺迴了信,表示了會出兵。隻是沒有說明日期,這王爺也就明白了到底是怎麽迴事了,在這裏暫時是不會有援兵到了,可現在想走也不能了,本軍元帥被殺,士氣低落極致,隻能堅守了……


    攻城開始,一支敢死隊在敵軍接近護城河時,從河中破壞了河上大橋,陰差陽錯之下這,那本該去死的男仆卻因此被救了迴來,而那些敬仰法伽利的士兵們則是奮力搶迴了人頭,隻是他們為了這惡魔的人頭,自己永遠都留在了這異國他鄉。


    悲報隨這男仆一起迴到了羅耶蘭國,起初他們是被攔下了的,可是聯軍後來直接放走了他們。因為前線主帥陣亡這種消息,可不能隻告訴這邊的頑固分子,那羅耶蘭的領土內也該聽說一下。


    人頭與男仆一起放行,幾日後迴到羅耶蘭國土,一路之上本該低調行事,可是聯軍早已將消息各處散出,因此不少羅耶蘭地區哀嚎一片,哭他們的孩子,哭他們的元帥。


    這話傳入羅耶蘭耳中,他此時也沒了心思與懷中金發美人溫存,連忙派人探查這消息是否屬實。


    此時也是恰好,他們遇到了男仆一行人,帶著他們見到了羅耶蘭的王代王。


    羅耶蘭王看著法伽利元帥的腦袋沉思許久之後,立刻做出了決定,叫來手下人召集法伽利的政敵們,讓他們去給國內的新聞媒體介紹一下這個法伽利,然後又讓這男仆報告了他們的經曆。


    後來事情發酵了起來,男仆被監禁了,他的話被剪輯後發出,其中提到了法伽利屠村的事實,遮蓋了那些奇怪迷幻的事情,而政敵那邊的作用下,媒體所爆出的法伽利本人更是不堪。


    同時一夜之間網上所有法伽利相關的信息下都變成了罵聲一片,與先前的悼念與祈願安息截然相反,現在隻是些充滿戾氣的辱罵。


    國民不再因為這樣一個充滿陋習的元帥哀悼,軍隊裏雖然開始不信,可久而久之也多少在身邊一些人的暗示下這樣認為了,士氣低落的事情得到了暫時的緩解。


    而羅耶蘭王這邊,也盯上了法伽利一族之中的財產,畢竟最近時間一直用兵,加上他之前的驕奢淫逸,現在的羅耶蘭國已經大不如前。


    軍餉都要不能按時發放了,這樣別人憑什麽為你賣命?


    恰好法伽利的罪名之中,就有那麽一條——貪腐,那他這不義的家產又怎麽可能留下呢?對法伽利抄家,法伽利一族流放!


    罪人法伽利,貪汙腐敗、軍事無能、驕傲放縱、殘忍冷血、盲目追敵使帝國軍隊陷入險境,懸掛頭顱五日!家產盡數沒收!


    百姓叫好聲一片,多數人不關心到底是怎麽迴事,他們會叫好隻是覺得一個人的好日子到頭了,而且看新聞還是個壞人。


    而監獄之中的男仆看到自己主人的家人也被關了進來,還得知了他們都將被流放,也痛苦起來。


    這些人也覺得都怪他這個不忠的仆人,居然那樣去說自己的主人,將這下場都怪在了他一個仆人身上,而他也在這些辱罵之下,他一夜白頭,人徹底變得瘋瘋癲癲的了。


    三日過去,他每日都會像寵物一樣,被獄卒們戲耍娛樂,漸漸的獄卒們也不再怎麽提防與他,看守也變得鬆散起來,可沒想到這些居然都是這老小子裝出來的。


    他趁著看守鬆散,居然成功逃獄,期間還潛入迴了一次法伽利家,一通翻找之下找到了那麽一張地圖,標明一處地方藏有些許食物,是應急所用,這份圖他本想自己來用,可是卻再要離開城時遇到了法伽利族被官賣的女人,他放跑了這個女人還將地圖給了她。


    可也因此他出不去了,每日隻能躲藏羅耶蘭城各處暗地,遇到有人便裝瘋賣傻,運氣好可討得一份吃食,運氣不好便是一頓拳打腳踢,曾經變態的喜愛男孩的他,現在也隻會搶奪男孩手中的吃食了。


    他藏在了下水道裏,可是時間繼續往後,被包圍的羅耶蘭軍隊沒了,聯軍也騰出了手,開始全力對付羅耶蘭,一路將戰線平推迴來,已經圍住了主城。


    而也是因為圍城,下水道係統中要開始檢查,以防敵人發現並從此處潛入,而住在下水道中的他也因此被發現了,轟了出來,情急之下他跑進了分餐的地方,在那裏遇到了路花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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