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市被毀六小時後,南亞國民生大臣、外交大臣、建設大臣,三權親臨,分別接待了北亞國特使、西亞國特使、東亞國外交部長。


    他們乘坐北亞國特製勘探車前往此處,以前繁華的城市如今已是一片炙熱的岩漿,他們手中拿著傷亡報告,除去南國以外,北、西、東三國都有個位數的人員傷亡,介紹上來看都是旅客。


    不過來這裏的北、西兩國特使可都是國家高層,路顏是何種身份他們很是清楚,不然也不會被外派來此。


    各國首腦的高層會議召開著,南亞國法伽利因病缺席。


    會議上西亞國率先發難,定論道:“就算做了偽裝,可是能有那種力量的隻有你們東亞國的路顏!”


    東亞則是在糊弄,事不關己的說:“我糾正你一個錯誤,就是你提到的‘東亞國的路顏’,如果你是指的那個特殊個體the人,我需要告訴你他不屬於我們東亞國。”


    “怎麽不屬於?一直是由你們看護。”


    “看護?國家裏有這樣一個定時炸彈,你們怎麽不來看護?當初東亞就表態過,我們並不介意他被你們任意一國接手,可你們敢去向他說嗎?他的身份id可是四國聯手簽發認證,如今出了事情就想甩給東亞?”


    “我還是那句話,看護由你們負責。”


    “那我也是一句話——看不住,你們誰看得住誰來。”


    “人在哪裏?”北亞發話了。


    “不知道,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這件事東亞國你負主要責任,我們其他三國連帶責任如何?”


    “不行,憑什麽?看護問題,你北亞看得住嗎?”


    “那東亞你看這樣如何,你不用負責任,我和西亞聯合救助南亞,討伐不作為東亞?”


    安靜了,整個會議室安靜了。東亞國平均實力雖然高於其他三國,可是單論軍事方麵北亞就是第一,西亞又在東亞國後,占據地利,如果開戰那就是北亞從上,西亞從後,就是不知道南亞到時候會怎麽樣。


    開戰對東亞毫無好處,但……


    “北亞,你敢嗎?”東亞國發話道,“開戰我們絕對不怕,大不了到時候一起陪葬如何?”


    西亞問道:“你怎麽一起啊?負責吧!”


    “我東亞戰略導彈過百,全部扔給你西亞如何?”


    “你……關我什麽事?瘋子。”


    “北亞,你也是,開戰就開戰打爛了我的地方就打爛了,隻是國民們要住,舉國帶兵往你那裏去如何?大不了大家打個稀巴爛 。”


    北亞黑著臉,然後問:“那這個事情怎麽解決?”


    “主要賠償問題交給南國,國內發表新聞悼念遇難者並進行賠付演講,然後我們四國聯合發展如何?”


    “聯合?為什麽?”


    “路顏現在真的下落不明了,你們能確保他不會迴來報複嗎?你們覺得那樣的岩漿可以殺死他嗎?”


    “這……”


    西亞考慮了起來,而北亞國則是補充了一句說:“南亞國可以合作,但法伽利王朝不行。”


    “同意。”


    “同意。”


    擁有前文明知識的王朝,卻不願意分享出來,實在是太危險了。占著又不拿出來,不如直接毀滅算了,沒有了大家也不用彼此之間勾心鬥角……


    或者,裝個好人如何?


    北亞國特製勘探車內,各國代表正查看著探測器的反饋圖案,他們可以確認這岩漿下麵絕對沒有活物了。


    除去各國首腦外,遺跡探查中的路尚也收到了這條消息,她其實在路顏被岩漿吞沒後鏈上了路顏的記憶,其中隻能看見焦急的花詩嬌支撐不住創造的冰繭被破壞瞬間……


    全程路顏本身沒有任何動作,自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有讀取到路顏的任何記憶信息了,不過她絕不相信路顏這個家夥就這樣死去。


    渾身燙傷的花詩嬌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從地下鑽出,渾身冒著熱氣在地上打滾哀嚎,她的身體在恢複,可是溫度又太高,恢複好的瞬間又被燒爛,連著泥土一起燙得發出滋啦啦的聲音,她的冰融化著,最難受的是在她的脖子上死死插著織毛衣大小的鋼簽子。


    三分鍾後她能發出淒慘的哀嚎了,六分鍾後她恢複大概拔出了鋼簽子,十分鍾恢複完畢,她赤裸的倒在地上渾身發燙,憤怒的將那根鐵簽子扭斷。


    “顏玉海!”


    而憤怒之後她又變得哀傷,因為路顏在她麵前變成灰燼了,她能活也是因為那塊隕石碎片製成的子彈……


    當時岩漿吞沒的瞬間,路顏率將結界裏的她們變為虛無,那些岩漿根本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可很快情況就急轉直下了。


    她還沒感歎多久,路顏突然仰頭顛倒往下沉去,結界是隨著路顏走的她必須跟上,可等她費力就要抓住路顏手時,她的手居然直接穿了過去。


    “路顏!”


    她焦急的唿喚了起來,可是迴應她的隻有從那個被捅開的傷口中流出的鮮血,這些血她都碰不到……


    這種情況她真的急了,再次加速嚐試去抓可是又失敗了,她們越沉越低,越沉越低,一些白森森的東西出現在了他們周圍,花詩嬌瞥眼去看,居然是人類的骨骼,它們漂在岩漿裏沒有任何損壞的跡象,往這邊越聚越多。


    花詩嬌沒心情去管這些,她隻想撈出路顏,可情況更糟糕了,她能逐漸感覺到岩漿的溫度了,這代表著路顏的能力在逐漸消失。


    “你這什麽意思啊!挨了一刀要死了嗎?”


    她著急得都要哭出來了,而這時路顏總算有了迴應——“快跑……”


    見對方有了迴應,她立馬再次嚐試,這次成功抓住了路顏的腳,可是他們的衣服都開始燃燒了,岩漿的破壞力就要來了。


    她連忙在結界內部邊緣展開冰繭一塊,暫時降溫,然後再往外擴大,不過擔心被岩漿攻破,這空間如同個棺材一樣,但總算是有了容身喘息空間,下墜的路顏也倒在了冰壁上,她趕忙爬上前查看,路顏隻有微弱的唿吸了,三口出氣不見進氣,也是這下麵又能有多少氧氣,若不是the人的體質他們早就窒息了。


    “路顏你這是怎麽迴事?”


    情況很是不佳,路顏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那隻受傷的手也沒有恢複,鮮血仍舊流淌,而且他的身體也因為這寒冷的冰塊變得冰涼,之前絕對不會這樣。


    也是此時哪個女孩的聲音又傳到了花詩嬌的耳朵裏——“姐姐,救救我……”


    “救個屁啊!你到底是誰啊!老娘喜歡的人要死了啊!什麽鬼在作妖,滾出來啊!”


    一通怒吼,然後她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麽,毫不猶豫的用手破開自己右肩,忍著劇痛一陣揉捏抓取後,那顆隕石子彈被她拿了出來。


    “保佑有用啊,一定要有用啊!”


    說罷,她將那顆子彈放到了路顏的傷口之上,沒有反應,然後又放到了他的胸口、額頭……


    還是沒有反應。


    尷尬的問題發生了,她不知道如何使用……


    隻有努力去迴想,路顏曾經用那塊大些的隕石救她的場景,可是那模糊而又朦朧的片段記憶根本不能提供任何線索。


    她隻能無能狂怒了,將頭埋到路顏的胸口之中,失落的在腦中尋找有沒有什麽有用的知識,結果讓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六月六日,古代遺跡,路顏擊殺鄭楠秋。


    那時的路顏是靠自己血感染了鄭楠秋……


    “血……我曾經做過活死人,成為the人之後高速恢複的特質也沒有消失……”她劃開自己的手腕,抓住了路顏手臂上的傷口,繼續說,“這樣可以救你的對吧?我的血……”


    她貌似做對了,血液流進那個傷口,並沒有滴落到另一邊去,而是順著其中的白骨進入體內,她能看見的路顏的臉色也在逐漸恢複,很快甚至能夠感覺到他有了微弱的動靜。


    “太好了……”


    見此她想加大力度,可是根本弄傷不了路顏,於是她將視線落到了他的嘴上,捏開那烏紫的嘴唇她劃開另一隻手臂,再將手放上去前,輕輕一吻……


    “一定要救迴你,我才不管什麽破壞世界毀滅文明什麽的,反正是拋棄過我的世界,我隻想救迴你!”


    嘴邊的手被路顏頂開了,他虛弱的微笑著看著她,細微的聲音說:“別哭了,好吵啊……”


    “你……你醒了?”


    “嗯,想著好好休息一下,結果被你吵醒了啊!”


    “那還真是對不起啊!”


    “傻瓜……快走。”


    “不用你說,我早就開始上浮了。”


    “哎……你快走。我今天出不去了……”


    “廢什麽話?我還帶不走個你!已經到頂了,你躺好我看看外麵情況。”


    她送著血液的手抓緊了路顏,而被路顏抵開的那隻手已經恢複了傷口,她用這隻手破開冰繭,還沒往外看,一把鋥亮的刀刃直接徑直插了進來,刃口擦過她的臉頰,抵到了另一麵冰壁上。


    “小心!”


    路顏一聲提醒,她立刻反應寒氣順著刀身往上直凍了出去,那刀立刻被抽了出去,然後她果斷打開冰繭,在岩漿上如同小船一般飄蕩。


    尋著殺氣她一下子就鎖定了攻擊之人——顏玉海。對方踏在半空,腳下麵岩漿形成一個不大的漩渦,惡狠狠的瞪著冰船上的她說道:


    “花詩嬌,還真的是你啊。你什麽時候也成了the人?看上去笑死人了。”


    而花詩嬌不甘示弱,暫時鬆開輸血的手恢複傷口後,怒說道:“顏玉海你這種貨色如今看到我居然不會跑了呢!怎麽,也是the人了?看上去是禦風的能力呢,你那樣故弄玄虛的拉開距離是想隱藏什麽嗎?”


    “嗬嗬,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能力,你也就眼睛厲害了。不過我可不是為了藏什麽,這裏是我的最佳攻擊距離!”


    說罷,顏玉海揮動手中長刀帶起一陣狂風掀起岩漿大浪,而花詩嬌隻是冷哼一聲揮手間她將岩漿表麵凝結出了一層厚冰,不過滾燙岩漿並未被凍結,與冰碰撞一冒出大量白氣將她吞沒。


    “想逃?”


    長刀附著旋風,抓住那陣陣白煙,扭動著全部吹散,顏玉海的動作很快,不過比起花詩嬌她還是慢了許多,白煙散去岩漿重新滾動,隻是其中已經沒了誰的身影。


    冰藍色的繭再次沉入岩漿之中,這次的要大些了,他們都可以蹲下了,送血也就方便些了,兩人合十雙手在一起,花詩嬌正在對路顏說著俏皮的氣話,她氣哼哼的說:“哼這次要不是帶了你這個傷員,好歹要讓她死在這裏。出去之後記得謝謝我,姑奶奶為了救你仇都不報了。”


    路顏又沒有迴應了,花詩嬌扭過頭一看才發現剛才還睜著眼睛的路顏不知為什麽又閉上了眼睛,沒了意識隻是在唿吸著。而也是這安靜的時候,那個女孩的聲音又來了,隻是這次花詩嬌已經習慣。


    “姐姐……”


    “別吵,滾開,不會救。”


    如此迴複之後,她擔憂的看向路顏,捏緊了他的手生怕再像剛才那樣怎麽抓都抓不住,他擔心的看著,結果一根鐵簽又直直的刺了進來,這次刺中的是路顏的後腦,雖然沒有刺中卻將他撞了過去,一股旋風讓他滿頭淩亂,幾滴岩漿點燃了他的發絲花詩嬌一麵抵住那個洞,一麵幫他打熄火焰,可是更多的鐵簽飛了過來,他們被找到位置了。


    顏玉海剛剛在岩漿表麵天女散花般的投擲這些鐵簽,她用高強度的旋風裹住這些鐵簽本身,避免被岩漿焚毀,也可以增強威力。


    確定了位置之後,現在直接集中攻擊,她不為別的就是要逼出潛下去的花詩嬌。因為在她看來今天對她來說是個好機會,花詩嬌可從未主動在與她的交手中逃離,次次都是以死相拚,而如今會這樣絕對是因為受到了牽製,那個受傷的男人就是最大原因。


    而此時岩漿下方,花詩嬌苦苦支撐著,冰繭本身就要承受住岩漿的炙熱,現在又被這些飛彈一樣的鐵簽擊中,大大小小的孔洞連在一起整個冰繭都有損毀可能,要是上去了又會直接暴露在攻擊之下,要顧慮住路顏根本不行,貌似真的到死局了……


    “可惡啊!我當初就該殺了那個女人!”


    冰繭上的窟窿越來越多了,已經有不少岩漿流淌了進來,這繭什麽時候破開都不會奇怪,花詩嬌隻能咬牙撐住不斷釋放寒氣,想著這些鐵簽應該不是無限,咬牙撐到那個空檔時期,一擊斃命!


    可就在此時,上麵的顏玉海已經蓄力擲出了那把長刀,直撲二人而來,當刀尖破開冰繭那一刻,花詩嬌根本不能躲開,她一躲整個冰繭就會崩潰,就當她打算硬抗這一擊時,路顏一把推開了她,一拳震碎長刀,同時間他將那顆隕石子彈扔向了花詩嬌。


    “法伽利之石,遵循我的願望——護住她的生命!”


    那顆子彈發出閃光,就那樣融入了她的身體,同時間冰繭崩潰,岩漿吞噬一切,花詩嬌最後看見的是火焰與岩漿之中對她微笑著的路顏。


    跟著她也被岩漿吞噬,可她並沒有死去,他感受著那烈焰炙烤全身的疼痛衝出房間,可怖的模樣嚇得顏玉海都有點發愣,不過還是連忙投擲鐵簽,直接對花詩嬌穿體而過,可是卻沒有擊退花詩嬌半步。


    這時她還能出聲,血液伴隨她口腔而出,裹著烈焰與怒吼——“我要你的命!”


    麵對這舍身一擊,已經沒有躲的空間了,顏玉海抓緊一根鐵簽,看準了位置狠狠撞上去捅穿了花詩嬌的脖頸,靠著風之力將她推迴岩漿,不過花詩嬌也抓住這貼身的機會挖開了她的後背,隻是可惜沒能擊破她的心髒就被打迴了岩漿。


    慘叫聲中,她再次被吞沒,超越極刑的痛楚席卷全身,緊隨著她失去一切感覺,腦海中又是那個聲音。


    “姐姐,一定要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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