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受焚顏散,白露竭力逢生。為保尚在顏離去。遠海遭惡入險,故地來兇難安。


    本以淺睡過去的路尚突然感覺內心一緊,猛得從睡夢中醒來,環顧四周是自己熟悉而陌生的臥室,要不是為了養病她應該這輩子都不會迴到這座房子。


    自從被路顏喂了那些血液之後,她身體就像在發高燒一樣難受,無力發軟的感覺時刻纏伴其身,想要睡覺著實是件難事。


    剛才那淺淺的睡眠也是被送進房間之後,實在是被這難受的感覺折磨透了,身體強行進行的休眠,但就算如此也依舊是淺眠。


    此刻她身上的薄衣已經被汗水浸透,那股燥熱的感覺和著胸口的絞痛讓她已經沒辦法再次安眠了。


    察覺到動靜的阿秋著急走來,打開房門後立刻走到路尚麵前打開床頭燈,拿手一測她的額頭,比之前燒得更加嚴重了。


    “路先生!”


    “不要急,小聲點。那孩子應該是睡了,別把他吵醒了。”


    “可,我馬上幫你叫醫生過來。”


    “不,不用。人類的藥可能對我已經不管用了。”


    “誒?怎麽迴事?”


    “你看這個。”


    路尚將手攤開,一個有著白色邊緣的透明圓球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阿秋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東西和路顏的能力非常接近!


    眼前的路尚貌似已經變成了the人,可按照以往的人類變化成the人的例子,明明都是靠的寄生,而且也不會出現路尚現在這種情況。


    “阿秋,他把你留給了我,所以我相信你。你可以把我的血液樣本拿去測試一下嗎?測試一下我是不是真的變成the人了。”


    “好……我,可是我要保護你的安全。”


    “沒事的,我現在還沒被徹底丟掉不是嗎?那就證明我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上麵那些東西不會害我也會保護我。隻是還請你低調行事,不要引起注意,在天亮前迴來可以嗎?”


    “好,我會很快趕迴來的。是去花博士的研究所嗎?”


    “不!對於你來說,那個女人太危險了。就算是路顏,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認為他可以招架那個母狐狸。我專用的id卡不見了,不過在車庫的左邊柱子裏麵有個暗格,那裏麵有備用的id卡。權限足夠你到c區大樓的研究室,那裏麵有試紙,你且帶迴來。”


    “好,我馬上去。你接著休息一下。”


    “沒事,我等你。記著小心行事,這周圍肯定已經有眼線了。”


    “那這些人也太過分了,把你當犯人了嗎?”


    “好了好了,去吧!我等你。”


    “嗯,好。”


    目送紅發少女離開,路尚扶著床頭坐起了身子,輕輕拉開窗簾,關上了床頭燈,假天的星光讓外麵昏昏暗暗的世界稍微明亮,她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黑絲長發已沒了之前的柔順,枯燥燥幹覺用手一梳就會掉下不少。皎玉般的膚色變成了病殃殃的慘白,丹鳳英眼滿布血絲,前些時候軟潤粉紅的嘴唇如今也是發紫發烏。


    昨日玲瓏女,如今殃病花,舉目四周無親在,怎想來日何處安?


    “笨人,為什麽把我一個留在這裏。”


    她將發燙的額頭靠到了玻璃上,靠這點冰冰涼涼的感覺清醒自己這顆發燙的額頭,閉上眼睛想集中些注意力減輕身上的無力,結果她腦子裏一些奇怪的記憶冒了出來。


    這段記憶裏,她感覺自己像是在負重耐力跑後,又被教練趕上跑步機一樣,氣已經喘不過來了,可還是拚了命的往前,整個肺部像是被緊緊壓住的氣球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爆開。


    可這是什麽時候的記憶,她卻沒有任何印象,但這記憶裏的地方她卻認識,正是c區的碼頭!一艘黑漆漆的鐵皮貨船橫在那裏,盤踞黑暗之中像是一頭怪獸。


    而此時記憶裏奔跑著的那個人,她也有了答案,因為隻感覺猛的一下脫力,這個跑著的人摔在了水坑裏,過了好幾十秒廢力撐起身子後,那水麵也迴複了平靜,同時那艘貨輪燈光打開即將駛離,借著這燈與水麵,這個人就是路顏。


    這是路顏的記憶!怎麽會出現在自己的腦子裏?路尚再次睜開眼睛,好好的想了一下之後明白了估計是體內這些血在起作用,把路顏的記憶也給了她,可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他為什麽想要上船?


    越來越多疑問出現,算上她自己的擔心和想知道路顏的下落,她趕忙再次閉上眼睛,腦子裏想著剛才那件事,果然記憶續上了。


    路顏沒有趕上船,他來到岸邊的時候船已經離岸,中間有了好幾米的距離,可顯然他沒有放棄這艘船,上上下下看了幾眼突然發現了一條還沒來得及解開的特粗麻繩,也顧不得他多想了一下子抓住那繩子廢盡了最後的力氣瘋了似的猛猛衝了上去!


    而且他也做好了從這裏上了船就打昏可能看到他的人,但這繩子的盡頭卻是連著一個無人的窗口,此時那條麻繩已經斷了,卻是從碼頭那邊斷的,應該是沒綁太緊,但他還是沒想多少將背後的公文包從那個窗口扔進去,同時他自己眼中的雙手也在逐漸變小,在他徹底竭力前翻進了窗戶。


    因為是直接的記憶,所以他現在身體是什麽感覺,路尚一清二楚。


    已經感覺不到四肢了,同時肺部也像爆炸了一樣,喉嚨發緊,張著的嘴裏隻能不斷出氣,吸不進半口一股甜甜的感覺在喉嚨中迴蕩,連幹嘔都無法做到。


    隻是了解這段記憶,她都痛苦萬分,更別說真實經曆了。


    “嘖,一臉蠢相的家夥。如果能看你的記憶的話倒是讓我看點有……”


    路尚捂住腦袋坐迴床上了,眼中已經泛起了淚花,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一段很久以前的記憶,一段來自路顏,可是她自己也有參與的記憶。


    “頭好痛。”


    按理來說女士在流淚的時候,身為紳士的話是不能主動打擾的,可這些入侵哭泣女士私人宅邸的家夥不算。是個六人組,趁著夜色的掩護,手裏拿著武器與藏人的布袋,越過了最外圍的圍牆入境進了裏宅,然後很是放縱的大搖大擺的行動起來,也正因此他們觸發了路顏曾經留在這裏的警報。


    警報瞬間響徹雲霄,將這安靜的夜晚徹底打破,同時宅邸內的全部燈光最大功率亮起,人群趕來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那個小孩也被吵醒了,與正常孩童不同他是在警報響起的瞬間一個閃身就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口,那速度甚至在紅發少女之上,同時他並沒有直接開門,而是靠在門邊仔細聆聽,確認那些入侵的家夥還沒有近房,隻是因為警報就已經嚇得站不穩了,正在打算逃跑後他猛的推開房門,第一時間躲到了路尚門外。


    “嗯?怎麽隻有她一個人在?”


    此時房內的路尚正忍著身體的難受,用打開整個牆麵後的莊園別墅操控係統製造燈光與那些人聲,這是她現在能想到的可能性最高的自保方法了,隻希望這些聲音和燈光可以嚇走入侵者。


    也是萬幸,她成功了。她清楚的從監控裏看到了五個黑影翻出牆院,也是此時那些暗地裏保護路尚的警察們因看到了別墅的異樣立刻趕到了。


    他們留在圍牆上的感應裝置並沒有被觸發……


    路尚咬著牙忍痛禁止他們進入院內,這也正常因為他們留下的安保機關出了問題,還是被繞過而不是損毀,那就證明了他們的人當中有內鬼。


    而此時,紅發少女也迴來了,她看到門口那麽大的陣仗自然就不會走正門了,悄悄的趁著那群人注意力都在確認路尚安全時繞到了後門處。也正是這個時候一個黑夜走到後門處,掏出門卡風似的鑽了出來。


    然後被突然閃出的紅發少女正中腹部一拳當場昏厥,接著被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扯掉臉上的麵罩,確認不是什麽熟麵孔後,拽起頭發往裏走去。


    “沒想到,撿到奇怪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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