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混賬!那些家夥兒是不是不想守住著落天澗了!”


    一道咆哮聲自寧家昏暗的大殿裏傳出來,這一次並沒有太多的老家夥兒在場,隻有一個青年人,和一個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正衣冠,眉飛入鬢,神武不凡。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中年,本該氣定神閑的一個中年,這時卻是暴跳如雷,活像一頭被逼到牆角的狗。


    確實如此,如果他們再不援,就真的說被逼到牆角的狗了。寧家數十萬子弟已然剩不下十萬,都埋葬在了落天澗裏。


    但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不能打退那些喪心病狂的魔族防進攻,它們好似發了瘋一樣,而且數量從未有過不足,總是黑壓壓的一大片。


    五域終究不是一條心,終究還是各自為政。北雪原有自己的想法,西漠和中州也有他自己的想法,至於南荒,自顧不暇。


    他們那裏沒有天然防禦,一切都必須以人力堆積,而且魔海族的數量比之北邊都魔族一點也不少。


    所以北雪原並沒有奢望南荒可以派人過來,隻求他們自己能夠守住。但西漠,和中州這兩個想坐收漁翁之利的家夥兒到現在了還不肯派人,簡直是胡鬧。


    但大和尚們不是傻子,夏皇也不是傻子。他們是在逼寧家,把真正的老本拿出來拚了,為他們接下來的對抗減輕一定的負擔。


    但寧家也不是傻子啊,哪裏會那麽輕易拿出底蘊和它們拚,除非是到了最後,生死存亡的關鍵。


    而且,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離他們還很遠呢,不一定要生死相向的,畢竟作為落天澗的守護者,他們是有資格與魔族商量的…


    “把話放出去,若是再沒有人北上支援,大家就一起死,或者我打開落天澗,讓你們先死…”


    中年沉默了很久,恢複了以往的平靜,他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逼一逼他們,至於真的把魔族放進來,是不可能的。


    這些家夥兒無論怎麽樣都是他們的事情,而這片土地,這片大地是孕育了他的,不應該受這份罪。


    雖然從種種跡象來看,魔族與五域有著莫大的關係,但無論是什麽樣的關係現在都是沒有關係,它們不需要過來。


    青年在暗中微微一笑,而後走了出去,邊沒有再迴來,一直到傍晚,那夕陽落下,那些大雪被倒映成了紅色。


    “父親大人,已經辦好了,大夏出兵二十萬,西漠出兵二十萬,龍島出兵十萬,共同開赴落天澗,把魔族釘死在那裏。”


    青年開口,他麵色一如既往的平淡,沒有一絲絲的笑容。畢竟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不怎麽開心。


    雖然他現在已經掌握了許多的權力,但終究還不是全部,就如同今天,他跑了西漠、中州、龍島三個地方,和三位大人物僵持了許久才辦成。


    而若是自己的父親大人,根本不需要前往,隻須投射一個虛影前往便可。所以說,無論是影響力還是實力,他都差了太遠,比那個人差了太遠。


    “霄兒長大了,待這件事平定下去,這族長之位便傳與你,我也該退隱了。”


    “你不必糾結五行體的事情,他終究是我們的一員,你的族弟,他身上流淌著我們的血,大家要和平共處啊…”


    中年男子轉身,他的臉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堅毅,甚至帶著一絲絲都蒼白。自寧霄有記憶起,便是如此,一個空靈大修,卻是臉色蒼白。


    怎麽看都不正常,可偏偏就是這樣,無病無痛,臉色就是蒼白,讓人覺得可疑。


    “孩兒知曉。”


    寧霄點了點頭,而後便退出了大殿,消失在了黑夜裏。怎麽可能,他雖然是流淌著我們的血液,但終究隻是一個卑賤的混血,怎麽可能和他一樣!


    寧霄心裏自然是不平,但不平又能怎麽樣,他隻能不平,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


    打也打不過,勢力也壓不過,隻能活生生的受氣了。而且隨著天下局勢的走向,他便是越來越氣…


    “轟隆…!”


    水晶宮殿倒塌了大半,閃爍著水藍色的光芒,那是維持宮殿的大陣,以免有人破壞。但再怎麽維護也沒有用,該破壞的,現在都已經破壞得差不多了。


    散落一地的殘破水晶,牆壁裏無數的屍骸被打出來,散落一地,白衣青年身上顯露出幾個猙獰的傷痕,衣衫破爛。


    他提著那把流動著彩虹的闊劍,一步一步地朝那大椅走去,那黑衣青年便在那裏,他已然是被打爆了半邊身子,瀕死之人。


    “現在感覺怎麽樣。”


    “很好,五行體確實很強大,可惜啊可惜,若是我一直在族中受教,定然不會輸的那麽慘。”


    “但是還是會輸。”


    “當然,這個世界上,同境界之內,誰敢說能夠壓倒五行體,一般的五行體都不行,更何況你還拿著當初那位的法器,更是經過天劫的洗禮。”


    黑衣青年帶著絲絲遺憾開口,似乎並不在意接下來自己的生死。他確實是魔族,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魔族,但他卻不喜歡魔族,就像秦白凡不喜歡人族一樣。


    他已經失去了戰鬥的能力,秦白凡便不再警惕。五行劍鏘地一聲插在水晶中,慢慢暗淡了下去。


    他走到青年身旁,把那水藍色的火焰給收好,繼而又進了一步,直接走到那青年的身前。


    “我叫魔翎樊,你們所說的魔族便是我的族群。”


    他淡淡然地開口,沒有絲毫的畏懼。不過即便他不開口,秦白凡也知道,方才的戰鬥,已然說明了他是一個魔族的本質。


    但不得不說,一個魔族能夠與人類如此都相像,著實讓人匪夷所思。且不說那模樣,這言行舉止沒有絲毫的不妥,整就一個人類。


    若不是他化作魔族本體,那黑氣纏繞,秦白凡真的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俊秀青年竟然是魔族。


    “這些不是我想聽的,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麽…”


    秦白凡冷冷地開口,這家夥兒造成的傷勢比一般魔族的要厲害得多,一時間竟然無法恢複,鮮血一直在滲出,帶著熾烈的氣息。


    魔翎樊笑了笑,而後大手一揮,一縷縷細微的黑氣纏繞著秦白凡的傷口,而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著實神奇。


    對於這樣的幫助,秦白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兩人之前還是生死相向,而現在卻又是出手相助。這魔族的家夥兒大概都不太正常吧。


    秦白凡心裏嘀咕著,但還是拿出了一株六品靈藥扔了過去,他也不客氣,一把便吞來下去。


    靈藥對於魔族來說,是十分珍稀的。隻有那些大人物才能使用,畢竟他們的大地就那麽一點是能夠種植東西的,而靈藥的要求更高。


    “這魔族和人族以及妖族,曾經是生活在一起的,隻不過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魔族被妖族和人族聯手趕了出去,此後便有居心叵測之人散播謠言說魔族被侵占了家園,而妖族與人類又不想自己的醜惡行徑被發現,便隻能硬抗了,扛著扛著就成了真的。”


    魔翎天一邊咬著靈藥,一邊像是凡俗間天橋下說書的老爺子一般,慢吞吞的,似乎隻是在講述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這哪裏是微不足道的事情,這可是這個世界最大的秘密啊,而她就這樣輕易地說出來了。


    雖然這樣子可能認為是輕信,但秦白凡仔細想了想,這樣的一個恐怖青年又不是地痞流氓,怎麽可能會對自己說謊。


    而且他所說的,和自己猜的相差無幾,定然不可能是說謊。隻是,他究竟是魔族的什麽人,能夠知道那麽多。


    而就在兩人攀談得正濃時,一道黑氣從通道裏衝過來,散發著濃鬱的殺意。秦白凡拔起五行劍猛地一劈,五色靈力迸發,如同狂龍般衝出,直逼那那道黑氣。


    轟隆一聲,黑氣散開,靈力劍氣直接轟在了石壁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痕跡。那黑氣落在地上,化作一個妖異的青年,比之魔翎天還要甚之。


    “沒想到啊,沒想到,您竟然還沒有死,落天澗都沒有把您弄死麽,我親愛的少族長…”


    魔族青年開口,他的身上並沒有什麽特異之處,若不是他進來的方式特殊,秦白凡不一定能夠看出他是魔族。


    不過仔細一看,那家夥兒的的額頭上,有著一輪缺失的黑色月亮。這一個標記,勾起了秦白凡當年遊曆於魔族之地的迴憶。


    “你們不是隻有三大首領族麽,為什麽還會有所謂的少族長,難道他是你們黑月族的少族長?”


    秦白凡不解地開口,而更不解的是這兩位魔族都仁兄。他一個人類,怎麽會清楚魔族的這些東西。


    魔族青年打量了一番秦白凡,而後恍然大悟道:“當年那個上山的人就是你麽,沒想到你就是五行體啊,真是可惜,當初就該出手把你給幹掉。”


    若是當初能夠幹掉眼前的這個傳說中的五行體,那麽現在這五域可能已經被打下了啊…


    不知從哪裏吹來一股清風,帶著淡淡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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