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凡看著眼前的一切,簡單而又不簡單。若不是行家,很難看出這所謂的茅屋,其實是一間靈藥房。


    頂部的看似是稻草,但其實是曬幹之後的金絲草,能夠有如此長一株,大概已經到了四品靈藥都地步。


    那漆黑的木桌看上去像是凡俗間人家的老物件,但仔細嗅嗅就會發現,這東西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沒錯,這是黑血木,陰沉,可以說是一件陰物。五行靈力之中,即便是最柔弱的水靈力也不會用。


    但它有一個奇效,就是對抗天雷,對抗走火入魔。所以說,這件東西看似沒有任何價值,卻是價值連城。


    再然後便是那四張紅色的椅子,一路又一路的花紋交錯,給人一種斑駁的感覺。但實則不然,縱橫交錯,卻條理分明。


    但這裏最特別不是這裏是所有東西都是靈藥製成,而是這裏雖然掛著酒樓的牌子,卻沒有酒,桌子上,隻有一盤棋。


    秦白凡迴頭看了看後麵,不知道為什麽,外麵的景象早已經模糊,像是被隔絕了一般。


    但這對秦白凡來說,並沒有什麽,看不到反而更好。這樣就不用在意那群蠢貨都想法了,不然整天在耳邊嗡嗡作響。


    他看著那棋盤上的棋局,竟是一局死棋,白子被圍困,無從下手。但按照上麵的棋子來看,現在正是到白子落。


    一時間,秦白凡發覺這裏的意思,還是很有意思的。白子看似死期已到,卻在逆境中保留著一絲絲的希望。


    那是一步致勝的棋,卻在戰鬥的中心之外。若是太過注重棋局戰鬥的本身,則十有八九會輸。


    這也就向世人說明了,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重要性,任何時候,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


    聞著一屋子的藥香,秦白凡的哈喇子不經意間流了出來。但出於警惕和禮貌,他還是忍住了。


    但一時技癢的他,卻是沒有忍住。雖然他沒有學過下棋,卻是無師自通,棋道與為人處世一般,明進退,知難易,過險阻。


    他拿起了一粒白子,落在了他所看見的那個位置。霎時間,一道光芒從棋盤裏衝出。


    “他竟然解開了困龍局!”


    “雖然那家酒樓在第一位,在最外圍,但沒有人敢小看,畢竟那可是第一家,也是最興旺的一家。”


    “傳聞進去的天驕,都無功而返,被棋局所逼退。”


    一時間,外界的一眾生靈看見了裏麵的光芒迸發,驚歎不已。


    雖然按道理說,他應該不需要結盟,但進去那裏卻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這般豪華的小茅屋,不是一般人能夠搭建起來的。


    但那麽久以來,棋局依舊。時至今日,終於被一個來曆不明的家夥兒給破了,光芒閃耀。


    而此際,茅屋內,秦白凡看著眼前的棋局。白子所組成的宛若一條活靈活現的真龍,而自己落下的那一子,則正是真龍之眼。


    “一直都在等待著點睛之人麽,按照閣下的實力,想必這鎮魔山任意走一遭也不是問題吧。”


    秦白凡看著四周,內心毫無波瀾。他知道,當自己進入這裏時,就已經進入了這個人的攻擊範圍。


    若是攻擊足夠巨大,這樣的距離,足以把秦白凡擊殺。但敢進來,秦白凡自然也是有底的,這裏的氣息並不是很強,大概在禦空三重巔峰左右。


    所以,他決定來看一看,想看看這裏的玄機。不過,這樣看來,這裏確實是挺有意思的。


    但沒有人迴答他,一枚黑子落下,斬斷了白龍的一根龍須。秦白凡緊蹙著眉頭,剛才的三重巔峰,變成了四重巔峰。


    也就是說,這個家夥兒在隱藏實力,而其一隱藏的深度連自己都發覺不了。


    但即便是麵對未知的敵人,秦白凡也沒有自亂陣腳,畢竟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


    一枚白子落下,鑲嵌在了黑子之中。看似浪費,卻是壓製了那黑色巨獸的形成。


    秦白凡看著棋盤上的局麵,白棋組成的龍被黑子截斷了一根龍須。而黑子正在形成都巨獸,被秦白凡落下的那看似找死的一棋給緩解了一些進度。


    想要一擊擊殺這頭黑色的龐然大物是不可能的,而且看這個局勢,黑子變化多端,不止能夠形成一隻巨獸。


    黑子的主人似乎覺得有些意思了,黑子落下的速度明顯變快。白龍一次又一次地被截斷,最後變成了一節又一節的,隱約重有變成多條小白龍的趨勢。


    而以秦白凡的角度來看,黑子的所有進攻性計劃都被打斷了。所有都是一擊斃命的,巨獸的中央被刺入了一根宛若是來自地獄的長矛,直接崩潰。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暗地裏黑子的主人的氣息已經達到了禦空七重天巔峰,比秦白凡的還要高。


    但即便如此,他在棋局上依舊討不到半點好處。說是棋局,儼然變成了兩人交鋒的戰場。


    茅屋主人操控著一頭又一頭巨獸圍攻受傷的白龍,而秦白凡則駕馭著白龍不斷擊潰著巨獸,變得傷痕累累。


    但兩方終究是勢均力敵,無論巨獸如何兇猛,白龍都好像被注入了難以想象的力量般,衝破了所有的圍困,殺死了巨獸。


    “那家夥兒果然不簡單啊,竟然能夠在那盤棋局上下那麽久。”


    “不愧是首領族的家夥兒,麵對這樣的神秘天驕,絲毫不落下風。”


    “哼,真是讓人火大啊…”


    一時間,外麵都人都驚呆了。他們不敢相信,這疑似是那族的人竟然如此精通棋道,愣是把這棋局玩得團團轉。


    他們對於這樣的情況,有的羨慕,有的眼紅,有的不以為然。畢竟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但鳥兒卻是千百樣。


    棋局越發激烈,這雖然是雲淡風輕,但實則驚險無比。這已經不是一盤簡單的棋局了,而是他們之間力量的博弈,真正的博弈。


    “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那小子不會死了吧,真可惜啊…”


    “怎麽可能,我的魂體感應雖然被切斷,但沒有歸來,也就說明那小子還沒有死。”


    月光下,邋遢老頭看著遠方。即便是強如他們,也必須被規則所拘束,這並不是不自由,而是為了自由。


    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能夠影響世界格局變化的一個存在。而其他都一些人也說如此,能夠達到這個地步的人,都互相認識,而且都有著一定的積怨。


    雖然外患一直存在,但他們可不怕內憂。隻要有一些逾越規矩的事情,他們可不會隨便。


    而且,在數十萬年以來,早有一些人有了一統五域的想法,但奈何沒有這個實力。


    所以對他們來說,能除掉一個,是一個。這也就是兩位老頭子為什麽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雖然五行體十分的重要,是未來的一個大變數。


    但目前來看,還是要維護好眼前的安定,否則就可能失去可期的未來。


    誰都知道,有時候,內憂外患中的內憂才是最嚴重的。外患隻是一個條件因素罷了。


    “小妮子已經醒了,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瞞著她啊,她可是一直嚷嚷著要去找那小子。”


    丹老頭有些擔憂地說著,他看著夜空下拚命修煉的柳傾藍,一時間心疼起來。曾幾何時,他也曾有過這種切身體會,有心無力。


    但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能再打擊她了。但似乎不說也不合適,這就好比登臨頂峰後,卻見不到當初說好在這裏等她的人。


    “無妨,再等上十天半個月,實在不行,我會讓他去一次。”


    邋遢老頭雖然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但從那憂鬱的眼神中就已經可以看出,他在擔心秦白凡,而且是十分地擔心。


    畢竟那是人類生存下來的一個大因素啊,若是他能夠順利崛起,未來的動蕩都將被他鎮壓,而他將成為這個世界最頂峰的生靈,甚至打開那扇世人向往的大門。


    “你是說…他?這個合適麽?”


    丹老頭愣了愣神,這家夥兒雖然一向不怎麽著邊,但有的時候卻是出奇地嚴肅,特別是在對待自己弟子的事情上。


    可現在,他居然又派一個弟子去救另一個弟子,而且還是那麽危險的地方。


    不過他也不好說什麽,畢竟那麽久以來,這家夥所有看似荒唐無比的決定,都十分的正確。


    “他,很合適,若不是有五行體現世,我就會把他當做通往巔峰的人培養了,但你也知道五行體的威力還有我的狀況,實在是有心無力。”


    邋遢老頭說著說著,一下子蒼老了很多。若是當年,別說培養兩個這樣的絕世天驕,即便是十個他也顧得來。


    但今時不同往日,因為種種原因,培養一個已經是他的最大努力了。所以他選擇了秦白凡,這個被稱作橫推大世的體質都擁有者。


    而此時此刻,茅屋裏,白子落下。很長時間黑子都沒有再落,因為這棋局上已經沒有別的空出了。


    秦白凡會心一笑,果真是棋逢對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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