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響聲不絕於耳,冰屑騰起,泥煙彌漫。周遭的低階妖獸都被驚動了,紛紛出來看看這熱鬧。


    “嘖嘖嘖,沒想到這少年人竟然如此恐怖,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遠處,十多個人圍成堆躲在冰塊後看著遠處那泥煙騰起,劍光翻飛。少年人立於空中,手持彩色大劍,白衣凜冽。


    這可是個不得了的主啊,禦空境的那家夥都被打成這熊樣,估計活不了了。自開始他們就在看了,過程可是一清二楚。


    現在他們該好好思量思量是不是應該給天人門捎個口信了,這少年人足以把他們十幾個打成肉醬,連喘息都不帶的。


    可若是此事敗露,自己這十多個人,肯定會被天人門給抹個幹淨。而這少年人雖強,但不一定能夠找到自己這些個兄弟。


    他們選擇離開,偷偷地離開了,一定不能讓那少年人發現。雖然離開,但他們不會傻到自己去送口信,依照宗門習性定然會把去的人轟爆的。


    “哈哈哈…你打不死我!你打不死我!你就是打不死我!”


    殘破的包圍圈內,李玄曹躺在一片廢墟中,汙血沾滿了他的發絲,腹部被打成了篩子。手臂被斬斷,腿骨露了出來,淒慘至極。


    寒風在空曠的雪原上橫衝直闖,星星點點的雪花飄落,李玄曹笑著笑著便凝固了下來露出悲傷的表情。


    這是樂極生悲麽,這是在為自己的死到臨頭感到害怕吧,誰不害怕死亡,永恆的黑暗。


    “笑吧,多笑一會兒,以後你就再也笑不出聲了,你這是在害怕麽?”


    秦白凡一躍而起,落在李玄曹麵前,捏著他那滿是血漬的脖子,麵無表情。看著眼前這殺千刀的這般淒慘,可自己卻感覺不到絲毫快意。


    把他殺了也換不迴她了,她再也不能靠在自己的肩膀了,她已經安靜地睡著了。


    “求你不要殺我,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我錯了,我錯了,嗚嗚嗚…!”


    李玄曹臉色發紫仍不忘求饒,什麽狗屁尊嚴早就丟到了一邊,活命才是正經事。


    秦白凡默不作聲,隻是力度變小了,鬆開了手。他站了起來,背對李玄曹。


    “你有想過當初的她麽!!?”


    秦白凡猛地轉身,三色靈力迸發一拳朝李玄曹的頭顱轟去。他神色猙獰,卻帶著難以言表的悲傷。


    轟!


    一聲巨響,李玄曹都死人頭碎得稀巴爛,地麵塌陷,鮮血濺了秦白凡一身。白衣帶血在寒風中飄零,秦白凡坐在了李玄曹身旁呆呆地出神。


    他死了,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是想要殺死他。即便是不能讓紫雲憐迴來,也依舊要殺了他。


    他把自己那剛剛清晰的東西,瞬間就抹除了,連一點點都沒有留下,徹徹底底地抹除了。


    之後,秦白凡把李玄曹僅剩的屍體打得稀碎,扔給了那些圍觀的低階妖獸。看著他的屍體被一點一點地吃掉,感覺到了那麽一絲絲的慰籍。所有搶走我東西的人,都該死…


    待妖獸吃幹抹淨後,踏空離去。今天這裏沒有秦白凡,隻有一個失意迷茫的少年人。但這裏卻是真真實實地死了一個人,死了一個來頭不小的人。


    現在還能去的地方,就隻剩下了魂界,那裏可以讓自己快速提升。而且危險不大,較為安全。


    “稟門主,有一修士前來說要見您,有要事相告。”


    暗金色的大殿裏,一名中年男人盤坐於大椅之上緊閉著雙眼。而大殿中央則跪著一位看門的護衛。


    “傳!”


    現在這個特別時期,任何消息都是一個機會,特別是在散修那裏。他們知道的東西多,而且會拿來換取有價值的東西,這和金耗子差不多。


    如今血衣門的行為有所收斂,盡力不惹氣百魂門的注意,而最近聽說天靈宗分出了一股不小的力量。各方宗門都蠢蠢欲動,想要吞掉這個曾經的二級宗門。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沒有人敢輕易出手,必須是要聯合出擊,做好萬全之策。


    “拜見李門主。”


    “不必客氣。”


    “在下前來隻是捎個口信讓您知道些事情,並沒有什麽東西。”


    “什麽事情?”


    “您的令郎隕落於南荒之淵附近的萬雪原。”


    李明德突然睜開眼睛,氣息陡變,禦空八重天的氣勢顯露無疑。這人竟然說出這種大不違的話,是何居心!?


    顯然這個反應讓那人怕了,在禦空強者的威壓下直接跪了下來瑟瑟發抖。他戰戰兢兢地說著:“我隻是來捎個口信,是否真實還望門主大人您親自過去。”


    初來乍到的家夥,不懂得這些大人物的脾氣,耐不住那幾十塊靈石的誘惑。現在才知道,那幾個刀口舔血的家夥肯出這樣的手筆,原來是這樣的情況。


    若是他知道,別說幾十塊,就算是幾百塊也不來。這是要命啊!


    李明德騰空而起,掠過那人是一把抓起飛了出去,直奔南荒之淵附近的萬雪原。李玄曹自幼便外出遊曆,沒有用秘法建立聯係,但自己卻還是可以感覺到一點點不對勁的。


    萬雪原離天人門有幾千裏的路程,即便是李明德也花了兩個時辰才堪堪到達。剛一落地,一股莫名的心慌油然而生。


    “啊啊啊…!”


    不久之後李明德在一處存有大量血跡的地方,發出了憤怒的吼叫,他看見了。


    被吃剩下的一塊玉佩,那是一塊自己送給他的玉佩。若不是妖獸嫌棄,不然連渣都不會留下。


    “是誰!是誰!?”


    李明德一把抓過捎口信的人,麵目猙獰地吼著,瞳孔中第一次出現了猩紅之色。即便是當初秦白凡大鬧天人門也不曾如此。


    李玄曹雖然狂妄,但仍舊是自己的子嗣,是自己的希望。他的天賦算得上出眾,極大可能會衝擊到靈尊境,可現在就那麽死了。


    捎口信的那人被李明德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氣勢給嚇暈了,嘀嗒嘀嗒都聲音響起。


    “廢物!”


    李明德大怒,居然暈死過去,還嚇尿了!這讓自己怎麽查!嘭地一聲,那人爆碎。為了幾十塊靈石慘死。


    轟殺了之後,李明德四處遊蕩,希冀能夠查出什麽,果然被他發現了一些東西。


    一處塌陷的廢墟,殘留的血跡和兩股熟悉的氣息。凸起的石塊、星星點點的火焰和濃鬱的血腥味,讓他想到了什麽。


    “玄曹啊,你死得不冤,死得不冤。”


    看著這一片廢墟,方才暴怒的李明德嘴角竟泛起了一絲絲冷笑。古語有雲,虎毒不食子,現在看來並不如此。


    他仰天長歎,帶著些許悲涼,更多的是釋然,是一種難以捉摸的其他意味。南荒之淵邊緣是極其危險的地帶,李明德沒有久留。


    一迴到宗門,立馬就召集了全部長老,雷厲風行。難道宗門要有什麽大動作麽,竟然要召集全部的長老。


    恢複平靜的李明德,盤坐在方才的大椅上,等待著眾長老的到來。他得到了一個空前的機會,一個等待已久都機會。


    如果說天靈宗的分裂是一個契機,現在這個就是一根導火索,一根強有力的導火索。


    “今天召集大家來,有兩件事情。”


    低沉的聲音在大殿裏迴蕩什麽事情要驚動所有長老,難道已經準備好了麽?可是混元宗還沒有給出答複,最大的力量還沒有團結。


    “門主,各方是不是已經洽談好了,何時出手?”


    “我等早已經準備好,隻待門主發令。”


    …


    說到那件事情,天人門都長老坐不住了,必須要占頭籌,不然肯定會被混元宗吃幹抹淨的。


    雖說兩宗關係密切,可在利益麵前,永遠是不堪一擊的。


    李明德緩緩舉起手來,示意眾人停止討論。刹那間,大殿一片死寂,隻待李明德開口。


    “玄曹死了。”


    隻有短短的四個字的時間,悲傷瞬間就爬滿了李明德的臉,淚水仿佛在他眼眶裏打轉。


    四字一出,大殿之內仿佛被虛無吞噬,沒有任何生機。剛剛迴來的少門主就這樣隕落,大為突然。


    傳聞他在外麵拜了一位靈尊境強者為師,深受寵愛。就這樣迴來後隕落,指不定會被遷怒於天人門。


    “何人所殺!?”


    大長老蘇無梅沉聲問道,這可是事關重大。靈尊境的都是心思鬼怪的老妖精,天知道會不會因此降罪。


    “天靈宗秦白凡!”


    秦白凡,一個讓在坐眾長老深深忌憚的名字。兩進兩出天人門,無人可阻,神威蓋世。


    但他強也隻是靈輪,麵對天人門的一眾禦空,再強大的靈輪,也要死!


    至此,眾人已經猜到了門主沒說的第二件事情。李玄曹雖然死了,但是死得很合適,一個導火索,一個各方勢力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集結各宗有誌之事,我天人門舉大旗,征討天靈宗,還我兒玄曹一個公道!”


    天人門眾長老紛紛齊聲道是,宏亮的聲音傳滿了整個宗門。


    這一次注定是一件大事,一件因為一個女子而起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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