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的閉關時間是多久?


    陳夏抽空用身外化身問了帝都,說最少還有百年。


    因為赤羽這是鞏固大道的閉關,所以還算快的。


    陳夏便慢慢等,自家兄弟的閉關千萬不能去打擾,萬一出點閃失,耽誤了大道鞏固就完了。


    白鹿跟著他一起慢慢等,不過是在等三千炎羽宗選拔。


    “小鹿,來下把棋不?”陳夏朝正要外出的白鹿喊道。


    “不了,今天大道場的師父講課,說是對元嬰以下修士極有好處,我得去聽。”


    白鹿趕忙搖頭,頭也不迴的朝外走去。


    “鹿哥,來一把嘛,這次是正經象棋,鹿哥。”陳夏還在招唿,白鹿的身軀已經走出屋門。


    陳夏沒辦法,隻能自己躺迴椅子上。


    這處小屋是他們租的,靈石他倆平攤。


    小屋內沒什麽聚靈陣,也沒丹藥房、功法閣,更沒悟道場,隻是一個暫住處而已。


    兩人在此處住了幾年,白鹿一直在努力,隻要大道場有先生講課,哪怕隻比他高一個境界,那白鹿也會趕忙跑著去聽。


    白鹿現在是金丹初期,對於年歲不過甲子的修士來講,已經算是極不錯了。


    他一直在努力準備,打算在三千炎羽宗的選拔上一鳴驚人,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宗門,看不起他的人都大吃一驚。


    白鹿還向陳夏篤定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陳夏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


    “你是哪路蕭炎?”


    “什麽?”白鹿不解。


    “沒事,隻是想起了一個故事,開局和你差不多。”陳夏搖頭,並沒有和白鹿講這個故事,怕他真的上頭。


    再往後又是平淡日子了,陳夏還蠻喜歡這種日子的,如果白鹿還願意和他下棋的話,那就更好了。


    隻可惜他的棋藝在白鹿心中已經沒了信譽。


    陳夏也算是首個下棋把自己信譽下掉的奇葩了。


    冬去春來三百天,屋內經過了九千天。


    便是近三十年。


    陳夏的躺椅變了花樣,改成吊起了,他自己也一並吊著,說是對骨頭好,專治骨質疏鬆,有沒有效果不清楚,看著反正是怪嚇人的。


    也算是為平淡的生活添加些驚喜了。


    今日和往常有些不一樣,白鹿並沒有在下午迴來,而是一直到了徬晚時分,門外才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白鹿興奮的推開房門,朝著吊起的陳夏激動道。


    “招了,三千炎羽宗終於開始選拔了!”


    他為了此刻已經準備了數十年。


    陳夏從吊椅上滑下,輕笑道:“好事呀,要不來盤象棋慶祝一下?”


    白鹿搖頭,“我要更加努力才對,可不能浪費時間。”


    於是他接下來準備閉關,也是他修行路上的第一次閉關。


    三千炎羽宗是在三月後開始選拔,白鹿便在前三天出關,開始最後的溫養。


    陳夏擔憂道:“緊張嗎,要不來盤象棋冷靜一下?”


    白鹿還是說不用。


    等真到了選拔這天,白鹿早早就出發了,整個外圍街道裏,有很多修士都前往參加,大多是碰個運氣,因為三千炎羽宗不看天賦,最看悟性,萬一自己的悟性很厲害呢?


    去了很多修士,可能也是這些修士為數不多能去祖星內部的機會了。


    選拔持續了很多天。


    陳夏就在小屋裏等著,還是很淡然,不時還會溜達出去,邀請其他人下棋。


    其他人不同意,因為都是被陳夏打過馬的。


    他就這麽安靜等著。


    直到雨天。


    門外出現了腳步聲,是很慢的腳步聲。


    白鹿推開了屋門,沮喪二字像是刻在臉上一樣,瞧得出選拔得不是很理想。


    陳夏歪七扭八的躺在搖椅上,自然是瞧得出少年心思,便安慰道。


    “別沮喪了,來把象棋調節一下心情吧。”


    “不了。”白鹿有氣無力的答複,孤身起了屋頂最高處,連續看了幾晚上的星星後,突然朝陳夏問道。


    “陳夏,我是不是很沒用嗎?”


    “天生我才必有用,老鼠兒子會打洞,你必然是有自己的天賦的。”陳夏迴複。


    像是安慰又像是打擊。


    白鹿歎氣一聲,“我總以為不一般,是隱藏的天驕,可真到了選拔時,我才知道自己不過如此,隻是偏遠星辰的一位普通修士而已。”


    “那要看你自己從什麽角度看自己了,我反正覺得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陳夏輕笑迴應。


    “或許吧。”白鹿苦笑迴答。


    少年遇見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大挫折,於是開始懷疑自己。


    白鹿內心屬於少年的那股心氣在減少。


    第二年。


    白鹿想要繼續努力,就算不進入三千炎羽宗,也要進一個不錯的宗門。


    陳夏默默看著,覺得一切都還不錯。


    直到第五年。


    小屋外又有人來。


    是一位打扮華麗的女子,她在數位女修的簇擁下走進小屋,欣喜的看著白鹿,笑道。


    “白哥,好久不見了!”


    白鹿怔怔看著華貴女子,隔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問道。


    “雨……雨君?”


    “是呀,是我。”雨君表情興奮,趕忙上前和白鹿交談,其中涉及了許多宗門裏的事情,例如自己的修為,哪個長老賞識他,宗內又有什麽天驕之內。


    白鹿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胡亂的在身前揮著,顯得有些拘謹。


    “對了,白哥你聽說了嗎,浩林在貫日宗裏成了內門弟子,拜入了長老門下,聽說有望繼承長老衣缽,成為下一個倒海境!”


    “是……是嘛。”白鹿捏了捏拳,又匆忙鬆開,神情顯得慌亂無助。


    雨君像是看出了些什麽,言語也少了起來。


    人不可能永遠是少年的。


    當過了人生的第一道分水嶺,那麽此後處處都是分水嶺。m.


    同年同處不同命。


    放到此時,便是正好。


    雨君在之後離去。


    白鹿怔怔看著門口,神情上滿是茫然,雙手耷拉著,連肩膀都像是垮塌了下來。


    陳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


    “別沮喪。”


    他停頓一會兒,又問道。


    “要不來把象棋平複一下心情吧?”


    沒完沒了了屬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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