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銘海隻感覺相當荒謬。馮標亭和澳門那位全都不是善男信女,並不是那些怕惹事的太平紳士。換做以往,早就給顏色了,可他們不約而同的不敢輕舉妄動,這裏麵有多少蹊蹺呢?


    也許知道羅銘海的疑問,阿豪繼續說道:“此後的事倒沒什麽可說的。後來那位荊少在香港多了不少產業,不過都是正行,聽說生意都挺不錯,包括那個院線和電影公司,而且還有幾家上市公司。不過外界普遍有個疑問,如果加上他在美國收購的王安電腦,他的身家應該起碼過百億(港幣)了吧?他的錢到底是哪邊來的?就五年時間,印鈔廠都沒印的那麽快啊?”


    “是啊。”羅銘海有同樣的疑問。


    而阿豪繼續說道:“也不是沒有人打聽過,甚至香港政府的那些鬼佬都暗中調查過。蹊蹺的是,他所有的資金來源正常,全部合理合法……”


    聽到這裏,羅銘海立刻做出判斷:“全部正常,那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確實。”阿豪讚同羅銘海的說法,其實這也是相當一部分香港富豪對荊建的判斷,“從資金來源查不出什麽,但後來發生了一件事,終於暴露出那位荊少的底細。”


    “什麽底細?”羅銘海越來越好奇。


    “不知道你記沒記的兩年前,就是在香港的事?”賣了一個關子,阿豪沒等羅銘海迴答,直接介紹道,“不知道你記得出夜檔的阿雄嗎?”


    “阿雄?牛子雄?”


    “對,就是他。當時阿雄覺得那個小子隻不過是一條過江龍,就聯合了一批人,動了不少手段,搶了那個荊少的賭船。當時那小子吃了虧,甚至手底下有人在警局送了命,你猜那小子會怎麽做?”


    “開戰?”羅銘海第一反應就是以牙還牙。接著就感覺不對,“不對,阿雄還好好的呀?難道隻動了阿雄的幾個手下?”


    “哈哈,這你就猜錯了。”阿豪笑道,“有天晚上,阿雄的家被人炸了。告訴你阿海,不是什麽手榴彈炸彈,是用炮轟的。要不是阿雄命大,當天全家人外出,整幢房子都被炸成瓦礫,他倒也省了買墓地的錢了。”


    “臥靠!”羅銘海感覺心驚肉跳,“在香港還敢這麽玩?你們那裏的鬼佬就不管嗎?”


    “哈哈哈,還鬼佬管他們?他們就主動找上鬼佬啦!幾個警局門口全部裝上炸彈,還有機槍‘突突突’的掃射。當天不知道死了多少警察,連鬼佬都死了好幾個。再告訴你,港督讓英軍都出動了,在一條街道上被打得全軍覆沒,好幾百英軍,後來還有機場,照樣被大炮轟的稀巴爛。哈哈,那個晚上真夠刺激,我們還以為世界大戰爆發了呢。”


    “你……你說的就是那個晚上?”羅銘海感覺自己的三觀完全被顛覆。而在圈子裏的內部傳言中,他同樣知道一些火紅之夜的情況。


    “就是那個晚上。”阿豪嗤笑道,“可憐那些鬼佬也是欺軟怕硬,對外隻能說是九龍城寨的人幹的。當天做事的人其實一個都沒抓住。後來那個阿雄嚇得飆尿,差點兒跪在阿亭家,求著把那幾條賭船還了迴去。”


    “這麽猛?”羅銘海已經不知說些什麽了。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幸好自己謹慎,事後到處打聽。要不然,可能死都不知道怎麽死,誰不怕一言不合就動炮動槍封鎖警局的亡命之徒呢?


    深唿吸了幾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阿豪,我承認那小子夠膽,就沒人管他嗎?”


    “嗬嗬。”阿豪笑了幾聲,“這就迴到了最前麵的問題,這個荊少是什麽來曆?他小時候在內地農村,人人都知道他很窮。奇怪的是,短短幾年就能一飛衝天?而且那群大圈全都是打過兵、打過仗的,一群窮瘋了的北佬,邊個亡命的事幹不出?”


    “其實我們手底下也有當過兵的人,或者收買,或者比他更惡,不可能沒辦法收複。為什麽這群人就不同呢?有組織、有那個小子做話事人,這不僅是錢的問題,他們背後還有人啊!”


    羅銘海皺著眉,開始了思索:“你是說,他們背後站著……?”


    “應該就是這樣。要不然,那麽龐大的資金能做的天衣無縫,鬧出那麽大的事,北邊裝作不知道。而且你看那小子進進出出內地,有人找過他麻煩嗎?”


    如果荊建知道,自己在華人圈被傳的那麽離譜,他肯定會笑掉大牙。然而羅銘海卻是越聽越害怕,和背後有一個國家撐腰的人鬥,而且那個國家是個巨無霸,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啊?


    “阿豪,你看該怎麽辦?能不能找到什麽能說話的人?”羅銘海已經膽寒,他滿心思就想快點解決這件事。麵子不麵子什麽的都顧不上了,如果僅僅是喝頓酒就能解決,他情願掏腰包出這個錢。


    沒想到阿豪卻有點猶豫:“不是我不幫忙,這事挺為難的。之前也不是沒人有過這樣的想法,坐下來喝杯和頭酒或者飲杯茶什麽的,可那小子根本就不在我們圈子裏混,還有就是敬而遠之的想法,所以真找不到什麽人。原先倒是還有阿亭,可他現在天天癱在病床上,要不……?找他女兒?”


    “隨便什麽人都行。”羅銘海已經顧不上那麽多,“隻要能說上話,就是光傳話也行。就是一定要快!哎!人到底老了,擋不住現在的年輕人啊!”


    “那好吧!人我肯定幫你照,就是有沒有用我不能保證。還有,阿海,有時候做人要能屈能伸,如果我這裏真不行,你就讓阿文當麵賠個禮。說真的,那個荊少雖然夠惡,但在外麵也從不惹事。隻有別人真的惹到他,他才會動真格的。”


    “知道了,謝謝你,阿豪。”羅銘海心中的哀歎,想要讓自家的阿文當麵賠禮?不激化矛盾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如果真不行,也許自己丟了這張老臉去登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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