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荊,說你呢,記住了嗎?”


    聽到這句話,荊建心中一聲冷哼:“老虎不發威,真以為我是病貓?”


    抬頭直視呂良,荊建臉帶微笑:“呂良同誌!……”


    舉車俱驚,這是要打翻天印的節奏哈?


    “呂良同誌!我身為代表團成員,理應服從你合理的領導;但同為黨內同誌,有些話是不吐不快。”荊建心中冷笑,真以為我不會打官腔?“民主作風是我黨的優良傳統,提倡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然而要光明正大,絕不要搞陰謀詭計。有道理自應理直氣壯,當麵指出有什麽不對,陰陽怪氣做什麽?”


    大巴裏跌落了一地的眼珠,沒人會想到,荊建會突然發飆。而呂良已經開始懷疑人生,這是幻覺嗎?還是幻覺?接著就大怒:“那你說說,昨晚你在賓館樓下咖啡廳做什麽?”


    “接待外國友人來訪。咖啡廳是公共場合,既沒有出賓館,又沒有到我房間。話說呂良同誌,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那你們談的是什麽內容?這不是秘密吧?”


    “抱歉,你沒資格了解。”


    “我沒資格?我是代表團領隊!”呂良暴跳如雷。


    “你是化工部的,我是文化部的,自有我的直屬領導。呂良同誌,提醒一句,注意自己的身份、注意組織紀律。”


    被荊建頂在半空,呂良差點兒一口老血。事實上,呂良依仗的是代表團這個臨時團隊的領隊一職,更依仗的是化工部幹部的身份。對代表團其他成員來說,多多少少都要受到化工部的領導,因此人人都會讓他三分。沒想到,這裏突然出現個根本不鳥他的荊建,如此一來,呂良就很鬱悶的發現,居然奈何不了荊建什麽。


    其實中國的官場上,權力製衡的關係有時候是很玄妙的。一般來說,肯定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但死咬住官場規則,以小製大的情況照樣屢見不鮮。


    舉個極端點的例子:某位小交警抓住一位有能量的酒駕,送他拘留。接著方方麵麵就過來打招唿,注意,一定要打招唿,這是絕對繞不過這位小交警的。這裏不討論什麽違法行為。如果這位小交警一身正氣,堅決送這位酒駕法辦,就不說隊長、局長,甚至縣長、市長的說情都沒用,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位酒駕進拘留所。當然,事後這位小交警調到鄉下守水塘,那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不過在現實生活中,這樣的極端例子還是很罕見的,畢竟強項令有名的也就是海瑞那幾個。然而在這裏,當荊建真的翻臉無情,呂良還真的沒什麽好辦法。甚至他們兩個都不是一個部門的,連事後穿小鞋都很難做到。


    想了想,呂良立刻換了套戰術——以勢壓人!


    “小同誌,年紀輕輕就不懂得尊重領導、不尊重老同誌,長久下去,都不知道你會狂妄成啥樣!”呂良這是以資曆壓人、以年齡壓人。有時候這套方法相當有效,起碼能贏取輿論的同情。


    “不用你費心。”荊建寸步不讓,嗤之以鼻,“切,我16歲參軍,17歲上戰場立功、火線入黨,18歲退伍考入華清,20歲考上公派留學,今年23歲響應國家號召歸國效力。毫不誇張,與那些開國的老前輩不能比,可是在同輩之中,我不是品學兼優、又紅又專?那全國都沒幾個人配得上!”


    既然呂良談資曆,荊建照樣拿自己的資曆亮瞎他的狗眼。再怎麽說,荊建家學淵源,老子荊白生曾經為地區副專員。而且前世與官場中人打交道多了去了,區區一些官場小伎倆?其奈我何?


    呂良的那雙老臉已經是紅得發黑,感覺到四周那群看熱鬧的火辣辣的目光,他羞憤的恨不得從車窗外跳出去。幸虧這時,朱國良終於說話:“小建,少說幾句,還是要注意團結。會場快到了。”


    然而朱國良那種語氣表情,潛台詞相當明顯,對荊建是種保護,讓他適可而止,防止呂良下不了台惱羞成怒。但又是對呂良是種警告,荊建是我的人,你別太過分了啊!


    剩下的路程一路無話。直到進入會場,荊建與朱國良單獨在一起,朱國良才疑惑問道:“小建,你昨晚怎麽惹呂主任不滿了啊?”


    “我也不知道呀?”說實話,荊建到現在都莫名其妙。把昨晚的事對朱國良簡略的說了說,接著道,“他們外出購物什麽的,呂主任好像也很好說話。怎麽就感覺是針對我呢?”


    朱國良同樣想不明白原因,誰又會去瞎猜測,呂良居然拿了費克斯化工的賄賂呢?於是朱國良就規勸道:“有事就和我說,我會處理。你直接懟呂主任,影響終歸不怎麽好。”


    “誒。”


    此時此刻,荊建心中其實也相當鬱悶,總感覺這個時代的中國人很缺乏自信。無非是與幾個外國人吹逼,居然能敏感到誇張的地步?話說,身邊認識的那些中國人,包括港澳台的那些,多多少少都有種這樣的自卑。唯一不自卑的也許隻有老鬼這群人了……


    ……


    而此時在弗索亞黑蘭市,蔣文意等人正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抓捕到的人,就是那位賴特王子殿下。而那位賴特王子居然根本就沒有做囚犯的覺悟,在周圍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正神情自若的大吃大嚼著蔣文意他們昨晚吃剩下的飯菜。


    “朋友,別緊張。”那位賴特王子滿口流油,似乎在反過來安慰蔣文意他們,“我喜歡中國,更喜歡中國菜。我在法國留學的時候,就喜歡便宜好吃的中國菜。其實你們根本就不需要這樣,我沒想過要走,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對這位神經粗大到極點的黑人“王族”,蔣文意突然感覺到興趣大增。弗索亞原先是法國的殖民地,當然,在非洲獨立運動後,非洲各國背後的西方勢力是特別的混亂。然而因為曆史的遺留,弗索亞官方語言依然是法語,連上層留學也經常會選擇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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