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威再振無人擋,


    凱旋歸來論賞罰。


    ……


    陽光如往日一般,照入氣勢恢宏的金鑾殿。


    百官準時到場,正在等著皇帝上朝,從昨天晚上就有一部分官員,收到了一些消息。


    此時,整個殿內的議論聲漸漸繁雜了起來。


    “陛下駕到!”


    趙要的聲音從殿外傳來,百官聞聲當即跪拜,迎接皇帝的到來,大唿萬歲。


    “諸位愛卿平身。”


    “陛下,北涼可汗阿氏那已被我大魏所擒。”


    “臣鬥膽請示陛下,有何章程?”


    宰相張庭安在之前聽到林楓的功績後,都為其的膽大心驚不已,過後也萌生一絲悔意。


    若是當初放下成見,與鎮南王聯姻,恐怕就算他以後告老,也不怕家道中落。


    誰都沒想到這京城紈絝林世子,竟然有這般的能耐,將那北涼可汗給生擒迴來。


    這可是千古從未有的大功,甚至可以載入青史,流芳百世,幾乎所有文臣都豔羨至極。


    沒有一位讀書人,不會不想在史書上,留下專屬於自己的那一筆濃墨重彩。


    “北涼屢次進犯我大魏,屠我百姓,殺我同族,擄我大魏良家女子,食我大魏子民之肉。”


    “此等惡魔行徑,簡直人神共棄!”


    “待到那北涼可汗阿氏那沙畢,押解到京城,立即昭告天下,海外諸國,宣示正義!”


    蕭鴻禎現在可是今非昔比,林楓在狼城的一戰,就奠定了他此時無上的威望。


    軍權可謂是緊緊地把握在了他的手中,甚至也在逐漸開始掌握大魏經濟命脈。


    一項鹽業,就將虧空的國庫,扭轉了過來。


    餘下的六大世家勢力,這段時間都老實了很多,頗有向這位大魏皇帝陛下服軟之意。


    畢竟,若是沒了經濟民生的威脅,這些世家勢力壓根就擋不住魏帝大軍的傾軋。


    “陛下聖明!”


    “經此一番,北涼至少十年不敢犯我邊疆。”


    “大魏聲望將達到曆朝曆代鼎盛之期!”


    林鎮南拱手感歎,他也要在這個時候,力挺魏帝,將他的威望盡可能地提上來。


    唯有如此,林家也能在這個位置坐的更久。


    功高震主的危害,他還必須將其給平穩地化解,成為蕭鴻禎的聖明之舉。


    就在群臣討論如何處理阿氏那沙畢之時,一位禁衛士兵走到了殿外門口,單膝跪下喊道:


    “報!陛下,鎮南王世子林楓求見!”


    “讓他進來吧。”


    “宣,鹽司司主覲見!”


    林楓剛迴到京城,一看天色正好是上早朝的時間,就馬不停蹄地朝著皇宮趕去。


    即便卸了盔甲,繳了兵刃,可他身上積累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血腥氣,依舊濃重。


    一踏入金鑾殿,就有不少文臣皺了眉頭。


    “此子好大的殺氣。”


    “是啊,要是讓他身居高位,那還得了。”


    “就是,到時又是一位鎮南大將軍……”


    一身內裏軍裝的林楓,徑直地走到了大殿中,對著堂上的魏帝行跪拜之禮。


    純白的衣袍上,還有道道被浸染的血漬。


    站在最前的林鎮南,看得最是清楚,這兒子衣服上的道道破口,代表著一道傷痕。


    蕭鴻禎見到林楓身上的衣服後,眼中光芒不停閃爍,暗歎這場北涼密戰的艱難。


    “你伏擊狼城,生擒北涼可汗,此戰辛苦了。”


    “謝陛下關心。”


    “微臣已將阿氏那沙畢押至殿外,請陛下發落。”


    “好,給朕帶進來!”


    將異域強國之君押在自己麵前,這對於蕭鴻禎來說,無疑是屬於他的高光時刻。


    就算是在後世史書上,亦是讓人津津樂道的一幕。


    獨臂可汗阿氏那沙畢,很快就被幾名禁衛士兵押到金鑾殿內,身上更是綁著重重鐵鏈。


    “放肆!見到皇帝陛下,竟敢不跪!”


    “哼!”


    “真乃蠻夷之國!”


    “……”


    被押到殿內的阿氏那沙畢,對大魏一些官員的嗬斥,倒是表現得嗤之以鼻。


    甚至都不帶正眼瞧的,冷著臉看向別處。


    蕭鴻禎亦是莊重威嚴地坐著,冷著臉凝視下方,一副不肯服輸的阿氏那沙畢。


    “阿氏那,幾年不見,別來無恙……”


    “蒙大魏皇帝關心,我好的很。”


    “朕有意赦免你死罪,但你必須寫一份請罪書……”


    “嗤!蕭鴻禎!你覺得可能嗎?”


    忽然間,阿氏那沙畢的麵容變得猙獰恐怖,怨毒憤恨地望著堂上的蕭鴻禎。


    他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解決了這個大魏皇帝,也好為北涼除去一位這麽強的敵人。


    可他也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莫說這滿堂暗處裏的禁衛,就算是旁邊的林楓,也能在第一時間攔住他。


    蕭鴻禎見阿氏那沙畢就算被拿到麵前,還是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臉色不由得一沉。


    “放肆!陛下乃天朝上國皇帝,是你沒有禮數!”一名官員出聲嚴厲嗬斥。


    “禮數?”


    “你們大魏屠我狼城上下,跟我說禮數?”


    “如此天朝上國,留有何用?”


    阿氏那沙畢沒有理會那名官員,隻是用譏諷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堂上的蕭鴻禎。


    林楓滿臉殺意地走了過來,直接就是一腳,把阿氏那沙畢踹得在地上翻滾不止。


    當場百官紛紛嘩然,陛下禦前竟敢動武。


    “你算什麽東西,還有臉在這裏撒野!”


    “知不知道那你現在就是條狗。”


    “你們北涼屠我漢族多少座城,你還記得嗎?”


    阿氏那沙畢還想爬起來,可林楓卻不給他機會,上前又是一腳踩住了他的胸膛。


    暗藏內力的一腳,讓阿氏那沙畢都感覺,自己胸口那幾根肋骨要給踩折了。


    林楓接著冷笑道:“不記得了吧。”


    “老子隻不過就屠了你一城,你就受不了啦,那你以後可得好好活著!”


    “北涼屠我漢民之仇,可是千世萬世都還不清的。”


    阿氏那沙畢聞言臉色驚懼了起來,林楓不似其他大魏官員,是真敢屠城的狠人。


    見到阿氏那沙畢的臉色,顯然是被自己嚇住了,林楓滿意地俯身拍了拍他的臉。


    “做人呢,還是要醒目一點。”


    “我可不是什麽善人。”


    “要不是陛下仁德聖明,我可不想留你一命。”


    這時候,林楓覺得還是得捧一下自己的未來老丈人,不然他剛剛這模樣,又得被彈劾了。


    阿氏那沙畢臉色逐漸變得煞白了起來,他似乎可以預見到草原生靈塗炭的景象。


    “臭小子!”


    “陛下在此,你還這麽沒禮數!”


    “趕緊給老子滾過來!”


    林鎮南見時機差不多,便出言怒斥林楓,給他一個從這一局麵抽身而出的台階。


    林楓也很識時務,直接借梯子下台。


    “嘿嘿嘿……來了來了……”


    “陛下,微臣教子無方,還請賜罪。”


    剛剛林楓那番看似狂妄放肆的動作,卻給了林鎮南一個更簡單的操作空間和理由。


    功過相抵,平安即可。


    可是這時,掌管文臣之職的吏部尚書邱廣銘,站了出來為林楓說話,道:


    “陛下,鎮南王此言差矣。”


    “林楓此番立了大功。”


    “禦前動武,不過是震懾此人囂張氣焰罷了。”


    林鎮南眼露意外地看向了邱廣銘,這個人可是如今六大世家中的邱家家主。


    林家獲得功,是世家不願意看見的,可現在居然還為他說話,實在不知這葫蘆裏賣了什麽藥。


    魏帝也點頭同意道:“邱卿所言有禮。”


    “鎮南啊,莫要對林楓有太高的要求。”


    “此乃蒙陛下厚愛。”林鎮南拱手說道。


    蕭鴻禎伸手敲了敲身前的案幾,讓百官全體肅靜,他要宣布對阿氏那沙畢的處置。


    隻見幾名禁衛從殿外走了進來,將站起來的阿氏那沙畢給扣押住,等待發落。


    蕭鴻禎眼露寒光地看了一眼阿氏那沙畢,語帶威嚴地說道:“好了,這阿氏那……”


    “乃敵國之君,此次能擒迴天京。”


    “此為林楓之功。”


    “傳朕旨意,封林楓為冠勇候,另賜良田百畝,珠玉十斛,錦緞十匹。”


    林楓此次立了潑天奇功,蕭鴻禎是必須有賞,雖然看出林鎮南並不想要,但卻由不得他。


    身為帝王,不能做到賞罰分明,則易致君臣離心。


    林鎮南知道這是蕭鴻禎必行之舉,心中更是暗自歎了一口氣,拉著林楓跪倒在地。


    “微臣,謝主隆恩!”


    “微臣,謝主隆恩!”


    蕭鴻禎滿意地看著林家父子,其父林鎮南幾十年如一日為他征戰天下,助他登上這至尊之位。


    其子林楓又立絕世之功,令他名垂青史。


    蕭家這人情可欠大了,如今林鎮南有退居幕後之意,蕭鴻禎又如何不知。


    古來常有功高震主,兔死狗烹之事。


    可他蕭鴻禎雄才偉略,有明主之胸懷,對自己能夠完全掌控朝局有絕對的信心。


    要知道,如今皇權之鼎盛,亦是拜林家所賜。


    “你們都起來吧。”


    “諸位要記住,朕,賞罰分明。”


    “有功者賞,有過者罰……”


    蕭鴻禎在“罰”字上加重了語氣,想要借著這股氣勢警告百官中的某些人。


    別真的以為魏帝身在宮中,而不知天下事。


    “陛下聖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被摁倒在地的阿氏那沙畢,為這般情景所著迷,見到魏帝被如此朝拜,心中暗歎:


    難怪從古至今,無數北境強者統一草原之後,都想要出兵征服中原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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