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搖頭歎道:“哎,我剛剛還羨慕你們成雙成對呢,現在,對什麽愛情感情不抱期望了,還是單身好無憂無慮。”


    許寧攬住吳雯雯:“真正的愛情還是值得期待,有的人自作自受而已,瞧瞧陳倉人家兩口子,結婚多年兒女雙全還是這麽恩愛。借沐檸的話,春節快樂,我們先走了,拜拜。”


    陳倉看看身邊的妻子,微微一笑,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淩心薇嗔怪的拍他一下。


    簡單隨意的動作卻羨煞旁人。


    兩人有伴侶在都先走了。


    江寒、秦飛、齊越三個人強行扯迴程慕惟迴到酒吧,陪他繼續喝酒,幾人各懷心事,直喝到不省人事酩酊大醉......


    程慕惟兩天沒去公司,窩在家裏日日買醉,日日頹廢。


    公司春節開始放假。


    除夕早晨,陳倉來找他,見到的就是個完全不同的程慕惟。


    客廳裏充斥著難聞的酒味煙味,整個人窩在沙發邊睡著,身子被各種酒瓶煙頭包圍,頭發淩亂不堪,身上的家居服在地上滾出灰塵全是褶皺,衣扣錯亂,衣襟上遍是圈圈點點的酒痕,臉色蒼白憔悴,唇邊長出一圈青色的胡茬......


    這是任何人都沒見過的程慕惟,頹廢,狼狽,而又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陳倉歎氣,開窗驅散家裏異味,放入新鮮空氣。


    不知道他幾天沒洗澡,陳倉忍著他身上的臭味把他弄醒,扶他到沙發上坐著。


    沒有開水,就直接遞給他一杯冷水,程慕惟喝了,總算有了清醒的意識,隻是終日宿醉頭疼厲害,身體也不舒服,哪哪都疼。


    陳倉到浴室放好洗澡水,毫不客氣的把他扔進去......


    打電話給家政,未久,家政派幾個人過來清掃別墅衛生,完工後臨走前還幫忙做了醒酒湯、養胃的小米粥。


    程慕惟洗過澡換過衣服,刮了胡子,總算清爽許多。


    看著擺在麵前的醒酒湯和小米粥發呆,沒有一點胃口。


    曾經有次半夜醉酒迴家,蘇沐檸很早起床,就為他熬製了粘稠順滑的小米粥和醒酒湯,他當著她的麵,端起碗,帶著譏諷的笑,一點點淋撒在地上......


    他吸吸鼻子,垂眸......


    陳倉見他不吃,無奈的收起放迴廚房。


    迴到客廳這才對他講起兩件事情。


    蘇沐檸完成手頭的幾個設計訂單後遞交辭職信正式離開公司。


    程慕惟聽了隻是沉寂默然,好像沒多大反應。


    陳倉觀察他幾秒才說第二件。


    文威昨天夜裏秘密去拘留所探看梅影,兩人的談話被警局的人錄音,我都弄到了,已經確定他和梅影是同謀,母子共同策劃的車禍案,但警局沒有抓捕的意思。


    陳倉問:“我們有證據在手,是不是提起訴訟?”


    程慕惟靠在沙發背上,揉著宿醉後的腦袋,忍著頭疼:“你猜警方為什麽沒有抓捕?”


    陳倉疑惑的看他:“為什麽?”


    “因為他有底氣,因為他是市長的侄子,沒有人敢隨便動他,他在向我示威炫耀。”


    程慕惟看陳倉一眼,坐起身子:“如果你是同犯,去警局探監,談話中會泄露作案的機密麽?”


    “這、當然、不能也不敢。”


    程慕惟撫摸著手中的錄音筆:“所以說,文濤已經知道他參與謀殺了,並已經給他保證,他才明目張膽有恃無恐。”


    “那咱們怎麽辦?”


    程慕惟又喝一口冷水,清清沙啞的嗓子:“既然他仰仗文濤為非作歹,那就把這個交給文濤吧,這是我對他的第二次友情提醒,我要看他的反應。”


    陳倉點頭:“那我一會兒就把這個寄給文濤,那文濤是過不好這個年了。”


    陳倉看著這個偌大的別墅,過年了卻一室清冷孤零零的一個人,毫無過年的氣氛,他不覺喟歎:“慕惟,你是不是忘記今天是除夕了?”


    “當然沒忘。”他探身從茶幾底下拿起兩個大紅包遞給他:“每年照例給幹兒子和女兒的,準備好了。”


    陳倉知道他是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打開紅包看,搖頭苦笑:“小寶說最喜歡的是以前程家伯母給的紅包,因為紅包裏裝的不僅有錢,還有非常精美喜慶的剪紙兔子。”


    蘇沐檸心靈手巧,以前在家閑著無事時經常設計小物件、剪紙什麽的,她喜歡小寶小貝,他們的生日屬相她從不忘,每次送禮物都極其用心,所以很討小孩子歡心。


    程慕惟低頭,沉默不語心潮澎湃。


    “慕惟,別自暴自棄,你不是輕言放棄的人。我不認為沐檸的拒絕是壞事,結束隻是過去的結束,不要沉迷在過去的愧疚裏,向前走吧,將來才是最重要的。”


    程慕惟抬頭看他,眼一紅,險些滴下淚來:“可是我和她沒有將來,過去的傷害任憑我怎麽做都無法抹除。”


    陳倉懵了,有些無措,程慕惟居然哭了......


    他的心有些說不出的難受,這就是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吧。


    “你對沐檸的傷害已經造成,傷口痛癢都在她身上,是她獨自舔舐承受,你有什麽資格要抹除。那天你們之間已經徹底攤牌,她無疑把傷口徹底揭開,這不是壞事,傷口化膿需要剜除爛肉,雖然疼痛,但會長出新肉慢慢彌合,你和她都有深重的感情在,都需要坦然麵對,而不是固執已見,一個逃避一個頹廢。”


    程慕惟麵帶化不開的憂悶:“ 可她心裏隻有恨,不肯給我機會。她又徹底刪除掉我的聯係方式,這次我沒辦法再抓到她,她是徹底離開了。”


    “她不是不愛你,更不是恨你,是拗不過心裏的執念,她現在對你的做法就是過去你對她的做法。”


    程慕惟不解的看他。


    陳倉說:“慕惟,我是過來人,了解男女之間的感情。同時我是離你最近的人,相處時間最長,我也最了解你的感情。 你們都不是不愛,隻是在逃離。”


    “當初你和沐檸結婚並在身體上背叛林琳,婚後你怕和沐檸朝夕相處日久生情在感情上再背叛林琳,怕對林琳不公平,才不敢迴家見沐檸,這就是你在感情上的逃離。”


    “而今天的沐檸和你一樣選擇逃避,她不是隨意放縱的人,如果不愛,怎麽會有這段時間和你的糾纏,隻是有些事一旦戳破就無法再繼續維持表麵,她能過自己那關,但過不了父母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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