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周六,被隔離的第四天下午,宿舍樓五樓……


    “該死的學校,也不說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兒!”獵人把床鋪上的涼席鋪在了地上,往地上一躺,拿起手機便歎氣道。


    “你充電不充?趕緊吧我馬上充好。”楊少從門外走了進來。雖說是不讓外出,但是目前隻有三樓的隔離門口處有三名輪班看守的士兵外,四樓五樓六樓根本沒人管,隨便串門,而且這大熱天的,又都是男生,現在出寢室都是隻穿個短褲。


    “充充充!馬上沒電。”獵人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朝著豐哥走去,“豐哥,叫用用你的安卓充電頭。”


    豐哥盯著手機屏幕話也沒說隨手從枕頭下邊把充電線遞給了獵人,自從學校被封控了起來之後,就一直被強製留在寢室裏,導致許多同學的手機無法充電,根本沒有去班級裏拿充電器的機會,包括我的手機……因為宿舍樓不配備電插孔的緣故,隻能請一些機電班的同學在晚上的時候拆開寢室燈的底座,自造一個臨時的充電插孔,因為每天晚上熄燈後,會有專門管理的宿管大爺拉下整棟宿舍樓的電閘,美其名曰防止夜間電路短路造成火災等隱患,所以隻能在晚上偷偷接線。因為楊少的關係網比較大,當然也認識些其他班的同學,所以楊少宿舍的燈線電路已經改裝好了。


    “暴君你來不來。”楊少招唿著我,他也是為數不多的不叫我“寡婦”的人。


    “我特麽連手機都沒有,去幹嘛。”我無聊的躺在獵人鋪的涼席上。


    “來冒煙啊。”楊少說道。(本文設定所有冒煙兒人員皆已成年,合法合規,未成年人禁止抽煙,爭做良好少年。)


    “對對對,你丫上次買了兩盒,獵人我倆現在加起來也就剩下……”我站起來摸了摸我上鋪的枕頭下,是我們僅剩下的精神支柱了,“五根了……”


    “你的收起來藏好吧,來我們寢室,我請。”楊少總是那麽闊綽。


    楊少的寢室在我們寢室斜對麵,跟班裏其他七個人是一個宿舍,我們宿舍因為之前與新生混寢後來分開的原因,導致我們隻有六人一寢,分別是:我、獵人、賤人岩、小七、豐哥、激情。


    楊少的寢室裏,幾個同學在打著撲克牌,也是席地而坐,整個屋裏彌漫著二手煙的味道,打過招唿後,獵人就爬上了距離頂燈最近的上鋪,拿出豐哥的安卓充電線。


    “你們屋裏的味道,一言難盡啊。”我和楊少還是習慣到陽台冒煙兒,畢竟屋裏都快看不見人了,他們一屋子煙鬼。


    “你覺得你們屋裏特好聞還是怎麽了?我們還好是煙熏味,比你們那香港腳好多了吧。”楊少我倆互相嫌棄著。


    看著眼前繚繞的煙霧,感受著這種草木帶來的感覺,楊少我倆也都沒再說什麽,都是看著窗外安靜的校園,盲目的發呆。


    “也不知道市區裏怎麽樣了。”楊少我倆異口同聲的歎了口氣,然後相互看著對方,哈哈的笑了起來,是啊,大家都有牽掛的人,在那座城裏。


    一根煙的時間……


    “各樓層寢室,準備三樓領取這星期的物資。”宿舍樓下,一陣廣播聲響了起來。


    “哦對啊,今天周一,該去領物資了。”廣播聲提醒了我,自從被軟禁起來之後,每天都是由各寢室代表上午到三樓領取當天足額的白米飯、肉罐頭、水之類的生活必須物資,昨天去領取的時候被告知從今天開始每周一分發一次一星期的食物和水。


    “走吧,學校免費送的,不要白不要。”楊少扔掉了煙蒂,而我還是習慣性的在腳下踩滅,放在窗戶槽裏。


    “獵人,手機先放那吧,又沒有網,有啥好玩的,咱倆去領咱們寢室的物資去,我一人不好帶。”我出來陽台招唿著獵人,獵人不情願的帶上了口罩,把手機放在了上鋪的枕頭邊,還好豐哥的充電線夠長。


    男生宿舍三樓,隔離門物資領取處。


    “411寢室……”“613寢室。”“315。”同學們兩人一組的排著隊,一組一組的報著自己寢室的門號。


    兩個身穿白色防護服的人在隔離門旁邊,樓梯拐角處擺放了一個辦公桌子,一個負責從隔離門遞出物資包裹,一個負責在本子上記著什麽,作為三樓的學生教官,郭程程當然也在現場獻著殷勤,旁邊還有一個拿著槍、帶著防毒麵具的士兵。


    同學們有序的排著隊,即便是有一些之前剛鬧過事的同學,也沒有再起哄喧鬧,不知道是因為害怕士兵手裏的家夥,還是我們本來就有的高等素質。


    這次的包裹相比之前的紅色郵包要大的多,一米多長的泡沫箱子看起來很有分量。


    迴到寢室,激情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拆開包裹,“讓我看看咱們這一星期的夥食。”


    因為我們寢室是六人的原因,然而包裹都是按照八人份的量進行包裝的,所以每次領取物資都會剩下兩人份的,以備不時之需。


    “呦!壓縮餅幹……還是進口貨。”激情舉著一個銀色的東西說著。“也不知道老師們的物資是不是也這樣。”


    “咱們吃好不就行了嗎?管那群老師幹麽,怎麽?這次的不一樣了嗎?”小七也上前看。


    整個包裹拆開後,主要有:壓縮餅幹、火腿腸、袋裝方便麵、麵包還有些不知名的功能飲料等。


    “嗬!竟然還細心的配備了脫水蔬菜。”我感歎道。


    “不過問題來了,飲用水呢?”獵人問道。


    “熱水房,自己搞,這不比天天大米飯配午餐肉好多了,還要什麽自行車。”小七吐槽道。


    “我寧願幹吃那些方便麵,鬼知道那噩狼團有沒有在飲用水裏投毒。”獵人從櫃子拿出之前剩下的飲用水就開始往嘴裏灌。


    “咱不是都感染過一次了,怕個鳥。”激情倒是先拿出自己的碗筷,打開一包方便麵放入碗內,朝著熱水房走去。


    “隻有死過一次,才懂得生命的珍貴!”獵人好似悟出了生命的真諦一副多懂的樣子。


    “去你的吧。”“切。”獵人的話引起周遭人的不屑,紛紛向他豎起中指。


    “唉?昨天剩下的午餐肉呢?”獵人不理會眾人,迴頭在儲物櫃裏翻騰著問道,


    “昨天下午餓了,我給替你消滅了。”賤人岩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看著手機。


    “擦,昨天中午我不還給你分了點我的大米飯嘛,真是個吃貨。”獵人鬱悶。


    對啊,雖然我們寢室每次領取物資都會多出兩個人分量的,但是我們寢室有豐哥、賤人岩兩個大胖子,還有激情這一個小胖子,日常食消耗量也是不少的啊。俗話說:瞎子不點燈,不見省下的蠟。


    兩天的無聊日子很是難熬,但也沒什麽辦法,大家已經絞盡腦汁的在發明新的玩法用來消磨時間,一疊撲克牌已經是各個宿舍輪換著玩了,有些同學都已經瘋了,大半夜坐陽台“猜枚”(喝酒時玩的一種劃拳遊戲)誰輸了做俯臥撐和深蹲,還有個別寢室衝著操場裏的沃夫公司唱《求佛》:“我們還能不能,能不能再見麵,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


    最難過的,應該還是屬我們這些“煙民”,隨著時間的流逝,從被軟禁開始到如今已經第六天了,還存有香煙的人已經找不到了,之前見麵還相互給對方讓煙的朋友昨天已經打過架了,據說還是因為在誰的床下找到了一根打掃衛生沒有注意到的煙屁股,你說是你的煙,他說是他的床,嘿,打的那叫一個激烈。


    這天中午。


    “娘了xx的,我感覺我快死了……”獵人躺在自己的床鋪上,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你別提了好不好,越提越急。”我在上鋪閉著眼吐槽著。


    “都是你平常抽那麽多,你說你平時要是少抽那麽一支……咱們現在也不至於一根都沒有。”獵人已經被癮衝昏了頭腦,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


    “你冒煙兒冒的少?”聽到這話,我也變得有些慍怒。


    “你倆冒的都不少。”激情在一邊說著翻了翻身。這麽長時間了,這家夥也不知道怎麽忍過來的。


    “輪得著你說話嗎?之前沒少白嫖我倆的吧,你小子還說風涼話。”獵人聽到這裏也不禁有些火氣。


    “大家都少說兩句吧,你們這是被癮勾的了吧?這麽大火氣。”眼看氣氛緊張了起來,豐哥從床上爬了起來,一邊說著一邊翻找著床鋪。


    豐哥說完,我們三人也都嗅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我索性翻個身子麵朝著牆壁發呆,沒手機也算了,不想的時候還能忍,最怕別人提起“煙”這個字眼,越想越急,越急越煩躁,身體對那種草木製品的需求幾乎達到了極致。


    “給你……拿去……你的……”豐哥的話音在耳邊剛落,一根夢寐以求的白色圓柱狀物體被丟在了我麵前的枕頭上。


    “臥槽!大寶貝!火呢?火呢?寡婦,火是不是在你那?”獵人幾乎瘋狂的爬到我床前也不問我的同意,就掀開了我的枕頭,差點把我麵前沒來及撿到手裏的東西給掀飛了起來。


    “我靠。你怎麽會有這個玩意?”激情也是一臉震驚。


    “雪中送炭,感謝豐哥!”我也“蹭”的起身奪過獵人手裏的打火機,直接坐在床上品嚐了起來。


    “還不是聽激情說的,超市隻能一人買一包的時候,就想著備一盒,我也抽煙的,不過沒有癮。”豐哥笑著坐迴了床上。


    “能多給一支不?一支就好,楊少估計也急的不行了吧。”我感激的對豐哥說。


    “呃……行吧,反正我也沒有煙癮。”豐哥說著,把手裏準備自己點的那一根香煙遞給了我。


    “再次感謝豐哥。”我就差給豐哥鞠上一躬了。


    “唿……頭暈暈的,真特麽爽!”獵人那表情爽的快要翻白眼了。


    不知道各位抽煙的朋友你們有沒有試過,戒煙一段時間後,突然點上一根抽進嘴裏,在尼古丁和焦油的刺激下,會出現頭暈暈的情況,整個人會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這根煙的時間,大家也都沒有在說話,唯恐煙卷燃燒導致自己少體驗一秒的,除了賤人岩和小七他倆,嫌屋裏嗆,懟了我們兩句,便去隔壁寢室找班副他們打牌去了。


    “唔,唿唿,燙嘴唇!”獵人幾乎都要把濾嘴給抽著了。


    “我去趟楊少寢室。”我這次也是幾乎抽盡了所有。


    我走到楊少宿舍裏,卻沒有發現楊少的人,一個叫vn的同學說他中午都出去了,一下午也沒有迴寢室,那行吧,我先給楊少存著,於是我便又迴到了寢室。


    這天下午,沃夫生物的醫療人員穿著白色隔離服第一次來到了我們二樓以上的樓層,在一名士兵和郭教官的帶領下,這些醫療人員在寢室樓裏來了一次上門體檢,說是體檢,也不過就是測量了一下體溫,采集了一些血液樣本,不過聽說這次體檢發現了一部分同學複發高燒,而且伴有輕微惡心的症狀,這些同學也被登記在冊,一個個轉移到一二樓進行隔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幻聽了,在輪到我們寢室抽血的時候,似乎是聽到一陣哭喊聲,也許是這幾天無聊的憋出毛病了,但是這一次抽血卻是給大家搞得人心惶惶的。


    4月27日,被隔離的第九天。雖然我們寢室有大大小小三胖子,但是食物基本夠用,一些其他班的寢室經過上次的體檢,被帶走了一些同學,所以現在食物已經構不成問題了,讓我們真正擔心的,正是豐哥那最後一盒且為數不多的存貨,這幾天來,我們除了第一次豐哥給的一人一根之後,我們都是按點冒煙兒的,每天中午一次,一根煙三人輪著冒,即便是這樣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這天中午,我們剛進行完冒煙儀式,便聽到樓道裏外吵吵鬧鬧的我們寢室正位於樓梯口轉角,所以如果樓道裏有什麽動靜,我們寢室隻要開著門就能聽的一清二楚。


    “走走走看熱鬧去。”班副一邊穿著t恤一邊從隔壁寢室跑到我們寢室門口。


    “怎麽了?怎麽了?”好事的激情是最後一口,他把煙頭一扔,走向了樓道。


    “聽說郭程程在四樓挨打了!快快。”班副說著邊招唿著我們向樓道走去。


    嘿!郭教官被打了?這倒是個喜慶事,本來平日裏大家對他都有一定詬病,無數的夜裏都曾夢見把他踩在腳下,狠狠的蹂躪他。


    “打!打死他!”剛走到樓道口,便聽到腳下一陣嘈雜。此時的四樓樓道轉角處已經圍滿了人,大家口中都叫喊著髒話。人群中間正是鼻青臉腫的郭程程,抱著頭蜷縮在地上。


    “嘿嘿!同學,這什麽情況?”我拍了拍前麵手裏舉著臉盆咒罵郭程程的同學問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在出氣,打就對了!”說著就又轉頭拿著臉盆朝著郭程程砸去。


    這場麵,心中一直有個詞,終於可以說出來形容了,那便是“人神共憤!”不過後來賤人岩糾正我說應該是“過街老鼠”更貼切。


    大概過了有十分鍾左右吧,隨著“吱呀……”一聲的開門聲,風教官才從三樓隔離門外姍姍來遲,在風教官的“嚴厲批評”下,大家才散開各迴各的寢室,因為出手人眾多,更何況是特殊時期,校方現在也沒有精力對此次事件過多追究,看這傷勢,估計郭程程要在校醫的醫務室呆上幾天了。此次事件也終於讓被軟禁那麽久的同學們開心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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