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到羅頌和洛青妍佩服得五體投地的還有方指燕的戰場觀察能力,一個人在快速移動、四處廝殺的時候,能把身前的敵人應付好就不是容易的事,而他在這麽一個雜亂紛呈的環境當中,還有餘力留意遠處的打鬥,並及時施救,這在兩人看來幾乎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事。他們隻看到有影子在空中一閃而過,人就被救了下來,甚至都看不清方指燕投出去救人的是筷子!


    筷子是方指燕出了大樓,不經意間看到邊上的小食店後,心念一動,想起那天晚上在常青樂園的事,才進小食店裏撿了一箱衛生筷塞進戒指備用的。淩放歌不在,方指燕同樣可以快速支援,而且在學校操場這種地方,他的支援可以做得更快更好!


    在方指燕、洛青妍、羅頌等人的帶領下,從兩所學校的教學樓、宿舍樓、辦公樓、食堂等等建築裏趕過來的變異人被星火團戰士們一波波斬殺,兩個操場都如同人間煉獄,散落著數以千計的屍體,其中一半以上都是殘缺或分段的,相對完整的屍體隻占少數!


    “嗖”!一對筷子穿過十多米外的變異人的頭顱,從他腦後射出,操場上最後一個變異人搖擺兩下,趴倒在地,濺起低矮的血漿之花!


    方指燕呆呆站在這一片血漿碎屍之上,滿身是血,他身上沒有一絲幹的地方,頭上、臉上、肩上、身上、手上、腿上……到處都是厚厚粘粘的血漿!一些粘在他身上的鮮血慢慢地順著體表滑落到地上,一些鮮血從他的下巴、下垂的指尖一滴一滴往地上滴下,如同斷線垂珠。


    洛青妍和羅頌領著兩營戰士站在方指燕身後,看著前麵殺神一般的會長,沒有人敢出聲,雖然這一戰殺得這麽痛快,但他們卻感到會長似乎並不開心,反而像是有著一股壓抑怒意,氣氛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到底是誰造造了這一切?到底是誰?”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在這一番殺戮之後,變成了一股無處發泄的怒氣,在方指燕體內亂竄,讓他咬牙不已。


    直到半刻鍾之後,他才把這股怒意壓抑下來,挺拔的身形突然變得有些落寞,揮手道:“去吧,每營搜索一所學校。”


    兩人領命而去,各自帶著手下對兩所學校進行徹底清理。


    方指燕抬頭望天,天空依舊一片灰白,朦朧不清。在這天空之上,是否有一雙邪惡之手,無形無聲的把這人間變成地獄?是否有一雙毫無憐憫的眼睛,在默默地注視著這片殺戮大地?


    一絲苦澀和迷惘從心底湧起,這樣的路要走到什麽時候?低下頭,伸起雙手,十指是那麽的修長有力,但卻是血紅血紅的,這雙手上沾了多少血腥?還要殺多久?方指燕心中黯然,他數不清殺了多少人,也不知道還要殺到什麽時候。


    半個小時後,洛青妍和羅頌過來複命,兩所學校已經清理完畢。


    “你們做完善後工作就收隊吧,不用等我了。”方指燕淡淡的道。


    “是。”兩人恭聲答道。之前方指燕還是落寞中蘊有怒意,如同急流江河,現在已經變得風輕雲淡一般,偏又像是聳立的巨石高山,有一種默然無聲的魏峨堅實,但這些都無損他在兩人心中的無敵殺神形象。


    方指燕點點頭,往學校門口走去,看似隨意,卻一步十米,眨眼間已經到了學校門口,震開門鎖,出門而去。


    戰線上,方指燕左手抓著一大把筷子,信步閑庭,每當遇上戰鬥,右手一甩,一對筷子就把打鬥中的變異人射殺,然後對著發呆的狩獵者道:“主力正在撤退,要走就快。”


    說完,又邁步離去,走得一段時間,左手上的筷子剛剛用完,又是一把筷子出現手上。


    舉步邁進一小巷子,一個變異人被打退到他身邊,方指燕隨手一壓,把變異人的腦袋壓進胸膛,右手連揮,把幾個打鬥中的變異人射殺,對不遠處的張少賢道:“主力正在撤退,要走就快。”


    方指燕認得這幾個人,曾經在城門口與他有過不愉快,不過這些已經過去了的小事他並不太放在心上,說完之後,舉步離去。


    對手突然被殺死,讓張少賢、李婉兒、駱紅妝和候康一時間都呆住了,不知如何應對,等方指燕走遠,才反應過來。駱紅妝是那個穿玫紅外套的明豔少婦,候康就是在城門口使熟銅棍的漢子。


    駱紅妝皺皺眉道:“這個方指燕好厲害!”


    其餘三人都點頭認同,和他們纏鬥的二階變異人在方指燕手底下就是一揮手的事,差距實在有些大。


    李婉兒舉劍刺進死去的變異人腹中,道:“別多想了,要不我們也撤退吧?”


    張少賢道:“紅妝、阿康,你們挖晶核,挖完就過來集合,我過去找找他們,大家一起走。”


    “好的,隊長。”駱紅妝和候康蹲下身挖起晶核來。


    ……


    方指燕沿著戰線一路向薑紫靈那邊殺過去,所過之處,變異人紛紛被清場,不一刻就殺到了星雨營的作戰區域。


    上千的星雨營女戰士在這片區域的一棟棟民宅裏外與變異人廝殺遊鬥,嬌喝之聲不絕於耳,一個個女戰士英姿颯爽,身手矯健,奮力拚殺,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當中最顯眼的莫過於柳棲梧,數百斤重的青黑的火鳳槍在她手上是舉重若輕,不時冒出烈火紅焰,揮舞之間,一個個變異人碟血當場。


    方指燕一邊灑甩筷子,射殺著戰場上的變異人,一邊向柳棲梧走去,道:“柳營長,今天到此為止,下令收隊吧。薑副團長在哪裏?”


    柳棲梧身邊的變異人都被方指燕射殺,停下手來,拄槍而立,長時間的廝殺,讓她的頭發有些淩亂,一張俏臉也有著汗漬,粘上了一些灰塵,明黃色的衣服上也染上了斑斑血跡,微微喘氣之時,高聳的胸脯上下起伏。


    聽到方指燕的問話,她咽了口唾沫潤潤嗓子,正要作答,頭頂傳來一聲哐哐大響,一具僵硬的身軀從旁邊五樓的落地窗穿窗而出,緊接著薑紫靈跟著從破了的窗戶追了出來,半空之中一掌自上而下,印在那具身軀上,把那具軀體打得爆散開來,大大小小各種形狀的碎塊劈哩啪啦的落了一地。


    薑紫靈下落之時,腳尖在電線上一點,身如飛燕,飄身落到了方指燕身邊,問道:“要撤了?”


    “不錯,今天到此為止吧,收拾一下,迴去也差不多了。”方指燕點頭道。


    看看薑紫靈,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打鬥廝殺,身上也就頭發亂了點,衣服髒了點,整個人還是十分精神,剛殺完一個三階變異人,也沒見她有什麽氣息不穩,的確是又進步了不少。


    前些天被她揍了一頓之後,方指燕迴想一下,自己的確是比較照顧薑紫幽多一些,而薑紫靈在家裏貌似一直在被人家暴,也沒鬧出什麽事來,這讓他心中大歉意大生。小姨子雖然不是自己老婆,但好歹也是很親近的人,而且三人自湘穀認識到現在,都是很交心的,於是為了補償一下小姨子,方指燕一連幾天給她又是送禮物又是悉心教導,而得到適心教導和大堆晶核的薑紫靈實力再度提升不少,已經和姐姐薑紫幽不相上下。按方指燕的看法,這兩姐妹的實力已經在三階中等之上了。


    不過讓方指燕有些不滿意的地方,就是這小妮子沒大沒小的,連句姐夫也不肯叫,在家裏更是小騙子大騙子的亂叫,連她姐姐也拗不轉,讓他好生無語。


    “那好,棲梧,你先帶人後撤,我去找沈營長。”薑紫靈行事爽快,也不多說一句,開始下令撤退。


    柳棲梧接了命令,轉身招唿本營的女戰士有序的撤出戰場,而方指燕和薑紫靈聯袂往焰火營那邊殺過去。


    看到方指燕舉手揮灑之間,一片片筷子疾射而出,一個個變異人隨即倒地身亡,瀟灑之極,薑紫靈小嘴一撇,道:“我要學這個。”


    “你帶不了多少投射物。”方指燕道,他是有著空間戒指的,能帶的投射物不要太多,而且帶的東西就在手上,方便得很,但是薑紫靈隨身帶的話能帶多少?要是像他這麽個用法,甩得幾下就甩完了。


    “你管我,你就說教不教嘛?”薑紫靈嬌聲說道,語氣之中有幾分撒嬌之意。


    “這個其實也不用教,你多練習一下,自己就能掌握。”方指燕道。


    “我不管,我就要你教,你別想騙我,無論什麽本事,都肯定有它使用上的特別之處,有人教和沒人教不可能一樣的,就算這些都不算,使用經驗你也得跟我說說。”薑紫靈道。


    方指燕訝然,這小妮子其實真的是個很聰明的人,不比她姐姐差,她之所以讀書比不上她姐姐,更大可能是性格上的原因或愛好上的問題。


    “也行,小事一件,有空就一起練習練習,不過在這之前你要想好有什麽投射物,好去打造一批。”方指燕道,她想多學一些本事不是壞事,自己當然得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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