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刻不停的下著,似要將整座城池淹沒,冰冷的雨滴飛濺至屋簷下,令本就心煩的眾人愈加焦躁。


    在此時,人們總喜歡尋些樂子,以此減輕心中煩悶,而在大雨中穿行的劉星,無疑是某些人的最佳對象。


    “嘿~打哪兒來了個瘋子?”一個身材精瘦、模樣似猴的中年男子笑著驚唿一聲,而後昂起頭顱環顧四周,如同一隻等待讚譽的公鴨。


    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話音剛落,便聽見身旁有人出言附和,“是啊,你看這老頭,瘦的跟猴一樣還學人挎刀,也不怕刀太重閃到他的老腰,哈哈哈。”


    猴一般的男人聞言愈發得意,連忙轉頭找尋同類,隨即便是高聲叫嚷,生怕大雨將聲音掩蓋。似不如此,便不足以顯示自身能耐。


    劉星耳力非同尋常,自然聽到兩人所言,但卻是絲毫未放在心上。此時他已趕路許久,腹中早已饑渴難耐,填飽肚子才是此刻要緊之事。


    二人見他未有迴應,心中自得愈甚,所出言語也愈加汙穢。


    但就在兩人麵色潮紅、癲狂大叫之際,身後陡然傳出一聲怒喝,“你二人若再出言不遜,就離開此地,休要在此汙人耳目。”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迴頭,隻見一個豆蔻年華的女孩從藥鋪中探出頭來,正麵色通紅的瞪著兩人。


    聞得此言,那中年男人似受到天大的侮辱,登時怒吼道:“你這小雜種安敢辱我?”其聲尖厲刺耳如同潑婦。


    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了一跳,神色也變得惶恐不安,劉星見狀眼中殺氣頓生。


    隻見其右手微抖,一根細若牛毛的飛針便出現在他指間,隨即曲指一彈,銀針立時飛射而出,刹那間沒入那男子體內。


    男子隻覺後背一麻,隨即心髒隱隱作痛,此種異常雖未澆滅他心中怒火,卻也令其稍稍恢複理智,冷哼一聲後便不再言語。


    射出飛針之後,劉星便不再逗留,徑直朝著城內酒樓走去。此人心脈已被截斷,三日內便會殞命,一個死人自然不必過多關注。


    沒過一會,雨漸漸停歇,瘦猴男子眉頭微皺,捂著胸口朝城外走去。


    就在此刻,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子迎麵走來,正巧與之相撞。


    啪~


    那男子雖然幹瘦,卻也比女子塊頭大上不少,可卻反被撞的一個踉蹌,不由得開口罵道:“你他娘的沒長眼睛啊?”


    不過說來也怪,瘦猴男子被撞之後,心髒的疼痛卻是消失,故而他也未再深糾,道了句晦氣後便是離開。


    女子聞言也未迴頭,隻是撚動著手中銀針,不緊不慢的往城內走去。


    此處城池不小,酒樓的規模也大,自上而下足有三層。劉星站在門前,抬手捋了捋身上雨水後,才邁步朝裏走去。


    就在此時,一個小廝跑過來將其攔住,“誒誒誒,這裏不許叫花子進。”


    劉星聞言停住腳步,隨即看著身上襤褸的袍子苦笑搖頭,這些時日他一直在林中穿行,衣服早已被樹枝掛出破洞。此刻又渾身透濕,若說他不是叫花子怕都無人會信。


    但那小廝非是什麽惡人,見他麵容蒼老、且身有殘疾,於是歎了口氣說道:“唉,你若當真餓了,便隨我去後院,那裏有些剩菜你拿去吃了吧。”


    聞得此言,劉星笑著擺了擺手,“多謝小哥美意了,不過在下並非叫花,隻是忙著趕路淋了些雨。”言罷,他抬手自懷中取出一塊銀錠遞了過去。


    小廝見狀立刻拱手,滿臉喜笑的收下銀錠後開口說道:“實在抱歉,是在下眼拙了,老先生快快請進。”


    話音未落,他便再次開口:“我們酒樓還有客房,不如我先帶老先生去換身衣服,免得風寒入體,您覺得如何?”


    聞得此言,劉星心中頓感喜悅,“甚好,那就勞煩了。”


    小廝聞言連連擺手,“老先生實在客氣,您喚在下陳二就行。”言罷,他便率先一步前行引路。


    二人才入酒樓不過片刻,一個身著紫色月華裙的女子也邁著步子走了進來,手中仍舊撚著那枚細若麥芒的銀針。


    此刻正值午時,酒樓中人聲鼎沸各種閑談笑聲不絕於耳。


    劉星已不知多久未曾見過這等熱鬧景象,此刻不由得心生慨歎。


    陳二是個機靈人,見他如此模樣便是開口說道:“我引老先生上二樓,再給您找個好座兒,讓您好好看看我們這的風土人情。”


    劉星聞言笑著點頭,待到二樓落座之後,才開口說道:“將你們酒樓的招牌菜來上三樣,再來一壇好酒。”


    “好嘞,老先生稍等片刻,好酒好菜馬上就來。”話音落下,陳二便是小跑著往後廚而去。


    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食客,劉星仿若隔世,思緒也飄向遙遠的地方。


    就在此時,耳旁卻陡然響起一道話音,“道友真是好雅興啊。”


    劉星聞言猛然驚醒,右手瞬間握住刀柄而後循聲望去,正與桌前的紫裙女子四目相對。


    此女長相秀美麵容清冷,腰間長劍更為其增添幾分英氣。


    劉星見狀思緒飛速轉動,在確定自己不曾見過此人後,才開口問道:“姑娘應是修行中人吧,不知尋在下何事?”


    女子聞言並未迴答,隻見其右手輕甩,一枚銀針飛射而出,直直插進麵前桌案兩寸,隻餘些許針尾輕微抖動。


    還不待他開口,便聽那女子再次出言:“觀你相貌為天命之年,年歲少說也已過百,竟抬手之間便要取人性命,實在太過心狠手辣。”


    劉星聞言眉頭大皺,先前事出突然,他動手也極為迅速,卻仍舊被這女子發現。以此推斷,其實力少說也在聚氣六層。


    想及此處他鬆開刀柄並未與其爭辯,此刻他被陰氣所擾無法擅動靈氣,若開口反駁定會生出變故。


    於是他拱手一禮後說道:“姑娘所言甚是,在下此舉實在不該,日後定然不會如此行事。”


    女子見他認錯心中大快,不由得麵露笑容,“我等身為修士應當心懷慈悲,若掌飛天遁地之能,卻行殺人放火之事,那與魔頭又有何異?”


    劉星聞言微微點頭,心中卻已在推測其來曆。


    此女不明是非、不辨對錯,僅憑一己好惡行事,故而年歲應不會超過二十。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修為,此人定是大宗門下弟子。


    想及此處他心中一動,隨即開口問道:“姑娘胸懷天下、品德高尚乃我生平罕見,想來定是師出名門吧。”


    此言一出,女子臉上露出傲然之色,隨即開口說道:“道友所言不錯,我乃乾元劍宗門下弟子,不知道友師承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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