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焚香沐浴以待天時。


    楚王府上下紛紛裝裱一新,李智雲在家中焚香沐浴準備迎接除夕。


    也就在這天,楚王府的大門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敲響了。


    一名內侍急匆匆的闖進了府內見到了楚王。


    “奉陛下口諭即刻召見楚王進宮!”


    李智雲一身鬆香說道:“那便等本王換身衣服再說!”


    這內侍有些著急:“楚王爺喲!陛下催的緊您還是早些去吧!”


    這下李智雲不由挑挑眉:“哦!陛下如此著急的召見我可有急事?”


    內侍滿臉揶揄看起來不打算迴答。


    李智雲輕笑一聲隨便在腰上扯下一枚翠玉:“公公一路辛苦,還望提前告知!”


    說著一把塞進這內侍手裏。


    這下這內侍倒也不板著臉了笑容滿麵道:“雜家也是個傳話的,隻是從宮裏出來時陛下的臉色很難看,發了火!好像與太子有關!”


    李智雲微微頷首露出一抹深以為然的笑容低聲道:“多謝公公!”


    說著又扯下一枚翠玉,塞進這內侍的袖中。


    接著迴到屋內換了一身行頭跟著內侍走了。


    一路來到皇宮,暢通無阻,等其快進兩儀殿時在外麵遇到了急匆匆趕來的二哥。


    此時二哥的表情不太好看,有些凝重。


    “二哥!”


    李二望著五弟快步走來:“小聲些!你怎麽也來了?”


    李智雲搖搖頭:“是陛下叫我來的!關於太子的!”


    李智雲低聲道。


    一旁的李二明顯也知道這些,有些不確信道:“此事尚無定論還是先去麵見父皇再說!”


    說罷李二帶著弟弟進了宮殿。


    剛進殿內卻發現整個殿內的氣壓很低,明明是白天卻點著燭火,大哥建成正跪在地上低著頭。


    一旁還有四哥李元吉也跪著,不過看樣子有些不服氣。


    “你二人為何來的這麽慢!”


    李二連忙上前躬身道:“兒臣正在家中焚香祈福所以來的晚一些!”


    李淵僵硬的臉龐這才有一絲好轉。


    其微微頷首對著剛來的兩個兒子冷聲道:“跪下!”


    李二二話不說拽著五弟就跪倒在地。


    接著隨著一聲大門關閉聲音從身後響起,整個大殿瞬間黑下來了。


    這時的李智雲才明白為何要在白日掌燭。


    隨著無數燭火將殿內照亮,李淵厲喝道:“李世民!你可是要謀反!”


    李二立馬叩首:“兒臣不敢!更不會!”


    李淵冷笑一聲:“是嘛?那你那秦王府文學館聚集八百門客是要做什麽,談天說地還是風花月雪!”


    此言一出李二額頭立馬浮現一抹細珠。


    “兒臣,冤枉!”


    李二像是認命般居然沒解釋。


    一旁的李智雲幾次想要說什麽可都被二哥死死拉住。


    高台上李淵笑了,笑的很冷:“朕知道這天下安定了,你們就生出了些不該有的心思。朕一生戎馬前朝煬帝三征高麗耗盡氣血才給了朕機會,可朕清楚的很這天下是怎麽得來的!”


    說著李淵的語氣忽然柔和不少對著兒子們低聲道:“這天下如今是李家的,朕決不允許手足相殘,骨肉分離的出現!從即日起太子禁足東宮反省,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踏出一步!齊王前往慶州沒有詔令不得歸京!秦王出洛陽“自陝以東,悉宜主之”,並可以建天子旌旗,效仿西漢梁孝王劉武的故事。!”


    此話一出殿內絕響不斷。


    李建成喪如考妣厲聲道:“此事不可!”


    一旁的李元吉也跳出來:“還請父皇三思,如此一來我大唐有再分之險!”


    李淵黑著臉望著眼前這兩個不爭氣的兒子厲聲道:“閉嘴!”


    宮殿內,像是一陣陰風吹過令燭火忽明忽暗。


    在這鵝黃色光影下,老爹的臉愈發冰冷一字一句道:“此事已定,來年三月便去執行!”


    說罷這位九五之尊,大唐的皇帝依舊露出父親該有的情緒:“朕雖貴為天子可亦為人父,爾等不要逼朕!”


    說罷李淵拂袖而去隻留兄弟四人在原地跪著。


    這時的李智雲無悲無喜麵色如常,而一旁的大哥和四哥明顯有些仇視二人了。


    一直低著頭的大哥終於揚起頭顱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的二弟。


    “世民你真要聽父皇的!”


    李二看著大哥的眼睛麵無表情隻迴了四個字:“父命難違!”


    聽著這四個字大哥慘然一笑:“好一個父命難違!好吧!既然如此那便各憑本事了!元吉我們走!”


    李建成第一個帶頭起身頭也不迴的走到宮殿門前,一把推開。


    瞬間明亮的光芒照進大殿帶了無盡光明。


    望著大哥與四哥遠去的背影,李智雲的嘴角不由上揚了幾分。


    與二哥一同離開皇宮,走在這長長的廊道之間一直是麵無表情的二哥終究是停下了。


    其迴過頭看著已經與自己一般高的弟弟沉默道:“東宮的事是你幹的?”


    聽著二哥波瀾不驚的語氣李智雲也沒隱瞞有些無所謂道:“隻是隨便說了幾句話!”


    李二凝視著五弟,二人之間第一次出現了別樣的情緒。


    片刻後,李二吐出一口幽幽歎道:“五弟長大了!”


    隨即頭也不迴的向外走去。


    李智雲嘴角一揚笑道:“怎麽這不是二哥想要的?”


    忽然一陣清風吹過,李二猛地迴頭直勾勾的看著五弟:“此話怎講?”


    望著四下無人的長廊李智雲也不藏著掖著走上前問道:“二哥是不是記性不好,你忘了我是怎麽從河東逃迴來的了?還是忘了你我從晉陽起兵開始就被大哥針對?還是假裝不知道我為何去了太原?明明在軍器監我的工廠早就建起來了!”


    說著李智雲冷笑一聲:“怎麽二哥你真覺得大哥會放過你我?還是會安穩的讓你去洛陽做那半壁天子?”


    說著李智雲隨意的指了指這宮闈:“怎麽這天下非要大哥坐的?你坐不得?”


    此話一出忽然狂風大作,一股寒風吹得二人打了冷顫。


    李二望著揮斥方遒的弟弟忽然開口:“原來你早在六年前便準備對付他們了!”


    看著二哥的樣子李智雲忍不住笑道:“怎麽難不成臣弟真是個草包不成?”


    李二幽幽的望著五弟眼中有些欣慰,還有些複雜最終說道:“你想如何?”


    李智雲嘴角一揚淡淡說出兩個字:“禪讓!”


    此言一出就算是一直穩如泰山的李二也變了顏色。


    期望著五弟心內翻江倒海。


    接著李智雲露出一抹笑容:“二哥放心,不出意外的話,今夜大哥就會下手的!”


    這下李二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其麵色難看道:“難不成他要對...”


    李智雲搖搖頭:“不止,包括你我在內都要!”


    說著李智雲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三個字:“長林兵!”


    電光火石間,李二的腦中便想起東宮左右的長林門外的那些士兵。


    這下李二真的有些慌了,其望著有些陌生的五弟反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智雲輕笑一聲:“臣弟苦苦籌劃難不成真是吃幹飯的?”


    這時李二的腦中忽然聯想起半年前五弟的王妃迴到長安。


    可是如此機密的情報就算是他也不知道,為何五弟可以得知?


    就在李二百思不得其解時李智雲出聲道:“不必煩憂了,二哥速速去集結兵馬吧!不然下午便會有旨意來!”


    李二望著自信的五弟,雖說有滿腹的疑慮卻不得不承認其說的很對,自古功高蓋主是常有之事,如今看來自己與太子之間的矛盾被徹底激發了,若是被加以防範還真有可能會成為五弟口中的那樣。


    就在這二兄弟離開皇宮時後宮內也發生了震動,備受寵愛的張婕妤與尹德妃被送進冷宮,免去一切光榮。


    接著滿是煩心的李淵決定去梅池泛舟。


    可接下來的事卻超出了這位九五之尊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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