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日而飛,一路東躲西藏的李智雲終於走出了五台山。


    此刻的他衣衫襤褸,渾身泛著荒野之氣。


    來到官道繼續向前,為了早日趕到距離此地最近的定襄城。


    其在經過一處村落時買了村長的馬順帶要了幾件衣裳。


    從此也算是鳥槍換炮,在官道上飛馳。


    不出半日便來到定襄城下。


    不過他並未聲張而是默默入城,其特意買了頭巾將光頭包裹起來就是模樣有點像胡人。


    不過還好,定襄城裏胡子很多也沒人查他。


    隨便選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房在要了些酒菜,便迴屋躺下。


    連著三日的荒野求生令他疲憊不已,雖說北禪寺已經付之一炬但保不齊會有追兵。


    他還是以小心為上。


    躺在床榻上,沉重的眼皮瞬間耷拉下來不多時便失去知覺。


    等再醒來已是天黑,桌上的酒菜早已涼透。


    不過也不打緊,隨手抓起饅頭狼吞虎咽起來。


    待二兩小酒下肚,他李智雲又迴來了。


    吃飽喝足長舒出一口氣,習慣性摸了摸頭巾。


    還在。


    沒辦法自從剃了頭發就感覺自己格格不入,時常要檢查頭巾。


    坐在圓凳上,他思緒紛飛腦中開始梳理之前發生的一切。


    將兩塊質地類似的璞玉放在桌上望著上麵的紋路總感覺似曾相識。


    不過終究想不起來。


    除此之外就是那枚金釵了,黃子英一個男人居然揣著女人用的玩意其中必有古怪。


    將金釵置於手中掂量了幾下在確定其重量時,他忽然感覺有些異常。


    仔細摸了摸金釵本身,很快一個細小的凸起隨即一按。


    瞬間金釵拆解其身藏有紙條。


    將細紙小心拿下舒展。


    “楚在五台”


    望著簡短的四個字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楚在五台?這說的不是我的行蹤嗎?為何要藏匿在這金釵中是要向誰傳遞消息?”


    喃喃的李智雲將紙條又塞迴了金釵中,將其複原。


    用手輕輕撥動釵頭,他愈發感到奇怪:“此釵乃是女子所持,卻在黃子英的懷中必然是其要給女人傳遞消息不然也不會用金釵來掩人耳目。”


    又將金釵放在眼前仔細觀察:“如此巧妙的機關怕是要以能工巧匠方可打造,可如今河東能工大多都在太原城,難不成此物出自太原?”


    用手擺弄了金釵幾下後,越發覺得自己猜測正確的李智雲迴想起了自己被劫的全過程。


    “那日我並未與人打招唿便出門了,也沒人知道我要去哪裏。卻被黃子英半路截住隻能說明他早就得知的行蹤,既然如此那城中絕對還有他的同夥了!可此人是誰?”


    思索了半天他也沒想到是誰,不過看著手中金釵卻愈發覺得此事不簡單。


    翌日太原城內發生了一件怪事,原本戒嚴的工廠與學院忽然開放了,西麵的工廠全麵複工隻是負責總理事務的人換成了狄知遜與王績。


    同時學院也再次開放,不過學院大門經過了改良和加固後所有學子必須有學院特製的鐵牌方可入內。


    如此突然的開放令學院中不少學子感到疑惑,而更疑惑的還有工廠的工匠們,之前配合調查他們都被安排在工廠宿舍或者辦公室,這才沒兩天的功夫一切都恢複正常了。


    一些家中城中的人第一時間迴了趟家報個平安,大多數人嘴巴都很牢未將自己知道的消息透露出來。


    當然也有人嘴碎沒個把門的。


    結果卻遭到人恥笑。


    “王二你小子昏了頭吧,這王爺什麽時候被綁?老子昨天路過王府還看見王爺下地耕作,那麥苗長得勢頭不錯!”


    酒館裏大家對於王二的話嗤之以鼻,更有甚者開始嘲笑王二說他吃著王府的飯砸著王府的鍋。


    總之說什麽的都有就是沒人覺得王爺被綁架了,畢竟王府的大門一直開著王爺在不在門口看一眼就是了。


    而王二明顯有些喝上頭了,其臉紅脖子粗一副確鑿模樣:“是真的,前幾日工廠停工就是為追查兇手是誰!”


    望著王二滿臉真誠模樣大家夥還是不信不過心中多了三分疑慮:“那照你這麽說既然要排查兇手為何還要將你們放出來?還有既然王爺被綁了那為何王爺還在府中?怎麽王爺是神仙會分身!”


    “就是就是!王二我勸你還是少喝些酒,這工廠我們擠破頭都進不去你倒的了便宜好進去了卻在這傳瞎話,要是在咒王爺你劉大爺可要發火了!”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起哄,楚王這些年經營河東對百姓優待今天贏得不少民心,尤其是工廠吸納了許多百姓令他們保留農籍還能做工,不少人更是靠著春秋種地冬天做工賺了不少錢。


    見此情形王二的酒瞬間醒了不少,其愣了立馬對眾人拱手假意扇了自己兩巴掌:“瞧我這張嘴,諸位切當我放了個屁!”


    隨即結了酒錢匆匆而去。


    可消息終究開始傳播,越傳越離譜惹得不少百姓還真去王府門前瞅幾眼看看王爺在不在家。


    王府內,蹲在地裏勞作的楊眉被丫鬟叫起送上一碗清水解渴。


    “夫人這今日不知是怎麽了門前多了許多百姓!他們沒事都在往府裏瞅呢!”


    看著丫鬟略有奇怪的語氣,楊眉頓了頓隨即道:“百姓願意看就看,咱們這王府沒什麽見不得光的!”


    忽然這丫鬟有些不確定低聲道:“夫人我可外麵人聽說王爺被人綁架了,這是不是真的啊!”


    望著自己貼身的小丫鬟,楊眉麵色如常為搖頭:“自然是假的這幾日王爺在藥廬調養身體,孫道長和李師也一同都在,至於外麵的流言不過是無稽之談!”


    這丫鬟像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一直低著頭接過水碗躬身退下了。


    楊眉則繼續在田間耕作像是無事發生。


    可片刻後劉莊就出現在其身旁。


    此時的劉莊滿臉疲憊,胡子拉碴看起來有些頹搪、


    “劉莊剛才的小琴有問題!”


    聽著主母淡淡的語氣劉莊並未作答而是躬了躬身便離開了。


    城內的流言蜚語卻並未平息,反倒有愈演愈烈之感。


    一時間整個太原城的水被徹底攪渾了。


    與之相反的便是學院內,自從魯中被帶走後整個學院像是進入了暴風雨前的寧靜,所有學子開始認真聽課不再有犯紀律的人。


    帶領早操的依舊是尉遲,隻是他出現時總是挎著臉而且脾氣愈發暴躁。


    研發威力更大槍械的三人組也陷入了瓶頸,不是理論出現問題而是實踐上,他們製作的圖紙就連柱子也搞不出來。


    就算搞出來的也根本用不了,因為開了一槍就炸膛,不然就是槍管報廢。


    仿佛如今的冶煉技術還是達不到製造先進武器的地步。


    工廠槍械車間,這裏被設置成了絕密車間所有工匠的祖宗十八代都被翻了底朝天,以保證安全。


    柱子作為車間頭頭卻圍著三個孩子轉悠,其滿頭大汗一次又一次的將新式槍械車出來,接著一次又一次的滿臉失望。


    其他的工匠們則在加工之前的第一代步槍,隻可惜穩定性太差技藝也不成熟,基本上都沒有能通過實驗的。


    望著今日失敗的十幾把槍,上官儀小臉一垮滿臉不快。


    身旁的李淳風更是無奈搖頭:“就連最堅硬的鋼都試過了,可是依舊炸膛!”


    對麵李安期雙手環抱思索到:“難不成因為此物威力過大,上天不允其出現!”


    聽著李安期神神叨叨的解釋,二人紛紛露出鄙夷的目光。


    “咳咳我也就是那麽一說,如今工廠的材料都試了個遍都炸膛,實在不行就減小威力吧!我覺得咱們還是太過癡迷於威力,為何不將方向改到穩定性上,若是能打的足夠遠完全可以千裏之外取上將首級!”


    上官儀抿了抿嘴唇,有些無奈的點點頭如今隻能重新設計了。


    三人敲定方向後,便準備迴學院重新設計圖紙。


    而柱子見三人離去便獨自研究起這些失敗的殘次品,其左擺弄擺弄右擺弄擺弄好像也沒弄明白原因。


    就在城內風波不斷時,官道上一人一馬正在飛馳直奔太原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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