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說話的,是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女。


    察覺到她的打量,那少女挑釁地挺了挺腰,“阿顏公主這麽看著我做什麽?該不會是我說錯了,其實傳言都是真的吧?”


    司徒氏道:“這是國公家的二小姐,姓徐。”


    這麽一說,阿顏就想起來了。


    原來這是徐盛苓,原劇情中的女三。


    這是華鶴的青梅竹馬,從小和華鶴一起長大,本以為及笄後就能夠順理成章的嫁給華鶴。誰知華鶴竟然另娶他人。


    不僅如此,華鶴身邊還多了一個所謂的救命恩人。徐盛苓怕華鶴生氣,不敢去招惹尹香月,卻仗著原主不想惹是生非的好性子,一次次對原主口出惡言。


    阿顏無趣地撇了撇嘴,興致缺缺。


    見她似乎不打算搭理自己,徐盛苓拎著裙擺走過來,“阿顏公主,我在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阿顏敷衍道:“嗯嗯嗯好的本公主聽到了。”


    徐盛苓更生氣了,“可你分明是在敷衍我!”


    阿顏稀奇:“那又如何?”


    徐盛苓一噎。


    是啊,那又如何?


    論地位,她雖然是國公府的小姐,在京城也算是尊貴。可比起阿顏這公主來,終究是差了不少!


    論身份,更加狼狽。阿顏好歹是華府的二少夫人,她卻隻是一個外人!


    徐盛苓哽住了。


    本以為這外族女好欺負,沒想到竟然是個硬茬兒!


    阿顏懶得在這兒同她搞雌競,屬實是沒有必要。


    她牽著司徒氏的手,被司徒氏帶到好說話的夫人小姐們中間。


    司徒氏在京城是人人公認的老好人,被她引薦過去的阿顏,自然也受到了一眾夫人小姐們的厚待。


    阿顏有心同她們結交,更是妙語連珠,惹得一眾女子忍不住笑了又笑。


    阿顏也總算是找到了些許成就感——


    這才對嘛,整天在後宅搞那麽點男爭女鬥屬實是沒意思,格局大一點,外頭的世界可太精彩了!


    華夫人原本都做好了阿顏會搞事的打算,沒想到她竟然比誰都安分!


    這下,華夫人又有點不滿意了。


    不過在場有比她更不滿意的。


    徐盛苓強行加入話題:“阿顏公主說的上戰場殺敵,你們都不怕嗎?好端端的姑娘家,為何要沾染鮮血!我爹說了,女兒家就應該乖乖在閨閣中當個嬌小姐,萬事都有兄長和父親在。莫非阿顏公主是因為父兄都不爭氣,才會小小年紀就上了戰場?”


    身為秦國,阿顏說的自然不可能是殺秦國人的故事。


    聊的是和周邊其他國家廝殺,死裏逃生。


    原本一眾人聽得正入迷,徐盛苓這麽一搭腔,頓時從阿顏描繪的場景中抽身。


    徐盛苓道:“聽說你們大曆的女子和男人們一樣,男人做什麽,女人也要做什麽。阿顏公主,幸虧你嫁到秦國來了,我們秦國的女子隻需要享福就好了!”


    阿顏看向徐盛苓被養得嫩生生的手,臉色不由變得嚴肅:


    “你能在家裏享福,是因為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秦國也不是每一個女子都能有你這樣的福氣,能被父兄護著的。在邊關,同樣全民皆兵。女子們若是學不會拿起武器,等敵人來了,你以為她們的下場是什麽?”


    徐盛苓不以為然:“怎麽可能?即便是敵人來了,不還是有華二哥那樣的英雄在麽?他們會保護我們的!”


    阿顏冷聲道:“華鶴從軍這些年,是沒打過任何一場敗仗嗎?等待別人的庇護,是最愚蠢的做法!你看不到民間疾苦,這是你的事。但你不應該拿她人的痛苦開玩笑!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的女子也在很努力地活下去!你將一切歸功於將士們的功勞,不光是對將士們的侮辱,更是對這些女子們的輕視!我們身為女子,即便是不能同甘苦,至少也應該共命運!”


    這也正是這些天,她在華府裏可勁兒作妖,卻始終沒有出手對付華夫人和尹香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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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然那二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在她們沒有給她造成實質性傷害之前,她若先動手了……


    多少有幾分理虧,且這和劇情中令她不快的那些人,就也沒什麽兩樣了!


    徐盛苓頗有幾分尷尬,“不過是隨口說幾句,阿顏公主這麽生氣做什麽?我是不懂什麽邊關什麽戰場,畢竟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年紀小小就被逼著去殺人的!我爹才舍不得我做這些事!”


    阿顏扭過頭,不想搭理她了。


    與這種人爭論沒有意義,她已經認定了一個道理,旁人再如何說,在她看來也隻是強詞奪理。


    有這個功夫,她還不如多打聽打聽點有用的消息。


    阿顏不想再搭理她,徐盛苓卻更有覺得被輕視。


    尤其是旁邊的夫人小姐們,都用一種不讚同的眼神看著她,讓她有一種自己當真說錯了話的感覺。


    可其他人難道不是和她一樣嗎?都是被嬌養著長大的,憑什麽她們就覺得能瞧不起她呢?


    阿顏和其他人科普:“若是遇到比自己力氣更大,更強壯的男子,其實反抗是沒用的。你們要記住,傷了他的要害之後,馬上逃!”


    低頭看幾眼夫人小姐們的三寸金蓮,她又默默歎氣。


    萬惡的封建審美,就這巴掌大的小jiojio,能逃到哪兒去呢?


    可眾人並未察覺到她的怨念,反倒是帶著幾分興奮,催促她繼續講下去。


    能和司徒氏玩到一起的,自然不是徐盛苓之流,一心隻想著依賴男人的。


    如今時局動蕩,京城看似安穩,可誰又知道,接下來的幾個月幾年,是不是都一如既往的平靜呢?


    若是當真有朝一日國破家亡,她們這些嬌滴滴的貴族女子,便是那些外敵男人們眼中的香餑餑。


    有多少女子,是被羞辱至死的?


    但凡有一丁點的可能,她們也想要抓住這一縷生機!


    阿顏暗暗歎氣:“我們大曆的女人們自小和男人們做同樣的事,體力雖然比男人們差了些,但多用技巧,多半也能和男人們打個平手。你們若是要保護自己有些許難度。”


    眾人跟著歎氣。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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