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完了後,你給我迴醫院住一個月,敢不聽醫囑,偷偷跑出來,不要命了。”


    “我不是著急嗎,兄弟們拚命,我不能隻看不做。”小龍小聲地說著,全身都疼,實在不敢大聲說話了。


    “讓楊希和你一起在醫院裏躺幾天吧!”小智說得很平靜。


    小龍打了個激靈,讓一個捕快廳長在醫院裏躺幾天,可是一票大的,興奮地通知白玉紫晗。


    “哎,兄弟,這迴你得跑路了,讓一個廳長休息幾天,你有幾分把握?”白玉紫晗玩味地看著一千五百米外的楊希,長的就是副欠揍的模樣。


    “百分百。”


    五分鍾後。


    楊希臉色鐵青,靜靜的看著紅莓酒吧內的衝霄少年,喃喃自語,低聲道:“這幫賤民,還真特麽的是些硬骨頭。”沉吟了一會,鋼牙一咬,怒道,“將這些負隅頑抗的恐怖分子逼出來,膽敢反抗者,就得槍決。”


    圍在外圍的捕快不禁打了個激靈,齊齊地看向文誌遠。


    文誌遠扔掉已經被小雨打濕的中華煙,怒道:“封鎖這裏的消息,衝霄的人沒這麽好對付,憑他們,癡人說夢。”


    催淚彈、煙霧彈如同室外的春雨一樣扔進了紅莓酒吧,濃烈的白煙冒出,整個紅莓酒吧伸手不見五指。


    龍黨和狼堂的弟兄們淚如雨下,可是,沒有一個人動一步。


    “操特麽的,有本事來給老子一梭子,搞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孤狼揉著眼睛,淚水嘩嘩地流下來,咳嗽聲不斷。


    葉開同樣淚流滿麵,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苦惱,自己有事沒事找這罪受,後悔當初的決定,腦海裏靈光一閃,這紅莓歌廳後邊是一條長巷子,急道:“我們爬過窗戶,到後邊巷子吧。”


    任常平和孤狼沒有更好的主意,摸索著走到樓下,小聲地吩咐著。


    郡廳下來的捕快冷冷的看著紅莓酒吧,心裏詫異莫名,即使他們這些受過訓練的人,也絕不可能在酒吧裏呆這麽長時間。


    “我已經很卑鄙了,沒有想到這些人比我還卑鄙,卑鄙的人鄙視他們。”白玉紫晗對著望遠鏡將楊希做的一切都看在眼裏,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如果裏麵的兄弟真的打死也不出來的話,就真的命不長久了。


    楊希的臉變成了紫青色,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凍的,冷冷的春風夾帶著春雨,也沒有讓他的腦袋清醒下來,怒道:“恐怖分子殊死抵抗,向裏射擊。”


    “噠噠噠……噠噠……”八六衝鋒槍的聲音不斷響起,一會兒,一梭子子彈打光了。


    “報告,裏麵的人都跑到後巷子了。”一個持槍捕快快步跑過來,大聲說道。


    “兩頭包抄,全部剿滅。”楊希臉上的肉不斷地抖動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讓人看上去陰寒無比。


    報信的持槍捕快本想說什麽,看到楊希的表情,打了個激靈,悶聲不響地離開了。


    “砰。”沉悶的響聲沒有引起任何的波動,楊家強和白玉紫晗快速地離開了一千五百米外的製高點。


    楊希捂著自己的心口,滾熱的鮮血噴湧出來,指著後街小巷,“有……有埋伏……殺了……他們。”


    文誌遠看著倒下的楊希,吩咐道:“出來兩個人,把他送到醫院。”


    郡廳下來的捕快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居然被一擊而倒,不知死活,冰冷的雨點砸在臉上,不禁打了個激靈。


    沒有人再吱聲,大多數人抱著消滅眼前的這些少年人,萬一楊希醒過來,肯定要對自己嘉獎一番,至於以後的仕途……


    即使楊希死了,殺死這些少年的責任也完全可以推在他的身上,一個死人,不介意多扛幾條罪名,何況士兵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讓冰冷的陰雨天氣多了分氣勢,冰冷的鋼鐵讓這裏多了分肅殺的氣息,n市的捕快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拳頭緊握,卻發作不得,眼睛仿佛噴火一樣。


    龍堂和狼堂的兄弟先後從紅莓酒吧裏爬了出來,沒有發生一起爭搶事件,井然有序,出來的人自動分列胡同兩邊,擋住持槍警戒的捕快們。


    任常平和孤狼是最後出來的,看著寂靜無聲的兄弟們,沒有一個人臨陣脫逃,他們有些感動,肩上更有份責任。


    最外圍的龍堂和狼堂的兄弟手拉手組成一道人牆,冰冷的目光不帶任何感情地看著對準自己的衝鋒槍。


    “噠噠……噠……噠噠噠……”一陣猛烈的掃射在陰暗的天際迴蕩著。


    n市的捕快閉著眼,雙拳緊握,下意識地將手中的槍對準了郡廳捕快的後背。


    靜,死一般的寂靜,靜得讓人發指,郡廳的捕快們也不知道怎麽做了,木然地看著衝霄的少年們。


    最前排狼堂的兄弟看著龍堂的兄弟,竭盡全力,吃力道:“並不是……龍堂才是衝霄的……脊梁骨……狼堂也……”


    最後的‘不差’兩個字還沒有說完,便停止了唿吸,眼睛卻沒有閉上,依然怒目堅視,不怒自威。


    龍堂的兄弟低頭看著被打成篩子的胸膛,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沒錯,是笑容,很淡,淡泊的讓人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麽,好像在恥笑郡廳捕快的懦弱,又仿佛做了一件自己認為最值的事情。


    一排九個人,手牽手,靜靜地站在胡同裏,一個受傷最輕的龍堂兄弟,歪頭看著已經死去的兄弟,沒有悲傷,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淡淡道:“龍堂永遠是衝霄的脊梁骨,龍堂不滅,衝霄永存。”


    大聲的唿喊之後,猛然地吐出一口帶著濃鬱血腥味的鮮血,他咬舌自盡了,兄弟們死了,自己又怎麽能活著呢,眼睛沒有閉上,麵對死亡,隻有無盡的坦然相對。


    任常平和孤狼眼睛一熱,鼻子一酸,淚水滴滴而下,滲雜著冰冷的春雨,讓人難以分辨哪是淚水,哪是雨水,仿佛老天也在為龍堂和狼的兄弟們哭泣。


    七百衝霄少年,這一刻,完全屏住了唿吸,甚至感覺不到生命的氣息,黎明前的黑暗,火山爆發的前夕,一切都是那麽的靜。


    “噠噠……”衝鋒槍橫向擺動著,重新添置的子彈很快打完。


    站在最前排的龍堂和狼堂的兄弟雖死未倒,胸前一片模糊,甚至能看到打碎的白骨渣,漆白,陰森的坦露在胸前。


    站在他們身後的龍堂和狼堂兄弟是受死亡威脅最大的,可是,沒有人猶豫,用盡渾身的氣力,想要把他們緊握的手掰開,努力是徒勞的,完全不同的兩隻手,此時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一切變的那麽完美,甚至手上依然顯露的青筋都如同山河那樣壯麗淒美。


    有些兄弟沒有哭,他們心中卻在滴血,大好的年華,嬉笑的聲音,卻因這冰冷的子彈結束兄弟的性命。


    站在死去兄弟背後的少年,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個個地擋在了前人留下的縫隙中,真正做到了密不透風,真正的人牆。


    “不要。”孤狼嘶吼著,掙紮著想要衝到最前邊去。


    任常平也是一樣,手臂亂舞,淚水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聲音淒慘而又悲壯,他多麽希望,自己能替下死去的兄弟。


    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龍堂和狼堂也不能少了他們兩個,兩堂的兄弟第一次違反了兩個人的命令,死死地抱住了兩個人。


    精神不滅,你便永存於世。誰說世間沒有真情在了,誰說人人會害怕死亡了,衝霄的少年害怕死亡,卻不懼怕死亡。


    “殺……”孤狼仰天長嘯,脖子上的血管凸出,像極了一隻身處絕境中的蒼狼。


    任常平很靜,也很老實,手中的砍刀玩了個刀花,碎布飛舞。


    任常平的聲音很平和,甚至有些老實巴交的意思,淡淡道:“今天,就讓我完成兄弟們的願望吧!”


    任常平的聲音隨風飄散,灑落在每個衝霄少年的心中,心中那根好戰的弦顫抖了,撥動了……


    葉開古怪的看著任常平和孤狼兩個人,卻不敢將任何情緒表露出來,隻是靜靜的站著,顯得與這七百人格格不入。


    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死者已矣,卻依然傲然而立,隻因為他們還要為兄弟們擋住冰冷無情的子彈,擋住一切對兄弟們不利的一切。


    衝霄少年無一不轉頭看著任常平和孤狼二人,所有人的眼睛此時都含著淚水,微微地仰著頭,盡量不讓它流出來。


    誰說淚水是懦弱男人的標誌,誰說淚水是失敗的象征,此時,淚水像是火柴堆上的汽油,化學實驗裏的催化劑,讓衝霄少年徹底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殺。”異口同聲的嘶喊,僅僅一聲,超過一半的衝霄少年嗓子啞了。


    滾滾的音波,帶著無盡的氣勢衝天而起,仿佛平地的悶雷一樣,震驚著郡廳的捕快們,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氣勢,即使自己服役的時候,麵對視死如歸的戰友時,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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