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的表情讓貌美如花的王玲像極了叉腰罵街的潑婦。


    王玲沒有動韓懿瑩,端著已經不再冒熱氣的水出了門,目送她的卻是韓懿瑩狡黠的多彩的雙眸,嘴角掛著一絲滿足的笑意,或許,隻有死人才不會引起人的懷疑。


    春夜漫漫,風高月黑,衝霄集團,韓懿瑩住處,一個模糊的倩影不斷地在黑暗的房間內踱著步子。


    “噠……噠噠噠……噠……”衝霄集團樓道裏響起道道的餘音。


    帝師四下察看著,心裏有些緊張,整個衝霄隻有他知道韓懿瑩醒過來了,他不知道這樣隱瞞著小智是對是錯,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繼續前行著。


    “誰?”刺眼的白光照得帝師睜不開眼睛,這已經是第五次被值班的兄弟發現了。


    帝師雙手放在眼前,遮住耀眼的白光,道:“帝師。”


    白光照在了帝師的身前,本來黑暗異常的樓道內變得白光璀璨,衝霄的兄弟越來越近,來到帝師麵前,認真地看著帝師,道:“帝哥好,這麽晚了,還有什麽事嗎?需不需要幫忙?”留守的衝霄兄弟熱情地說著。


    帝師搖了搖頭,淡淡道:“不用了,好好守在這裏,保證安全,明白嗎?”


    “是……”衝霄弟兄的聲音響亮而幹脆。


    帝師拍了拍他的後背,自顧地向韓懿瑩的房間走去了。


    一會後。


    帝師來到韓懿瑩的房間內,淡淡的香氣讓他情不自禁的鼻子深吸了幾口氣,陰暗房間伸手不見五指,摸索著到了韓懿瑩的床前,小聲道:“大嫂在嗎?”


    韓懿瑩的視力比帝師好一些,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向床邊走去,知道是帝師,也沒有阻止,反正自己也不在床上。


    當聽到‘大嫂’時,妖嬈的身體打了個激靈,急忙道:“別亂說,大嫂是洛茵,衝霄隻有一個大嫂。”


    帝師聽音辨位,知道韓懿瑩不在床上,輕輕地坐在床邊,大床軟中帶硬,輕微地下凹了一點,帝師有些不平道:“大嫂確實隻有一個,她太善良,真正適合做大嫂的人,隻有你。”


    衝霄的明眼人都知道,真正適合做大嫂的人是韓懿瑩,而不是洛茵,甚至韓懿瑩自己也這樣認為,隻是,感情這種東西不能勉強。


    “以後不要說這些話了,大嫂是洛茵,我能在背後支撐智哥就心滿意足了。”韓懿瑩說得語重心長,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之意。


    帝師沒有說什麽,他知道,感情這種東西剪不斷,理還亂,正像有句話說的那樣,深深愛我的人我沒有珍惜,我深深愛的人卻愛上了別人,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也是一種無奈,此時此刻,他竟然想起來了碧哥。


    朋友妻,不可欺,碧哥是兄弟,夠哥們,那句‘為你搖下一樹春桃花’甚至讓他感動。


    房間裏很靜,兩個人各自想著什麽。


    韓懿瑩甜美的聲音打破了沉靜,帶著一絲的擔憂,道:“我叫你來,想告訴你,王玲其實就是仇玲瓏。”


    “什麽!”帝師‘騰’地從床上站了起來,飛快的走到韓懿瑩的麵前,途中被床角絆了一下,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急道,“她沒有傷害你吧!”


    韓懿瑩撲哧一笑,似那黃鶯輕鳴,玩味道:“如果傷害了我,我還能站著和你說話嗎!你腦子鏽掉了吧!”


    關心則亂,帝師一向沉穩,可是在韓懿瑩的身上,他雖然不如碧哥一樣癡情,卻深深為她的舉止感動。


    帝師冒出一身的冷汗,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幸虧事情沒有擴大,早些時候,智哥就說過王玲像仇玲瓏,現在一想,她的名字和仇玲瓏三個字有極大的聯係,虧他那時還想將王玲介紹給碧哥呢!


    “她是來臥底的嗎?”帝師整理了思緒,淡淡問道。


    韓懿瑩輕輕地走到床邊,淡淡的香氣從帝師身前飄過,沉默了一會,有些不確定地道:“我沒有聽清楚,好像是隱龍幫的臥底,仇無暇是隱龍幫的吧!”


    帝師下意識的點點頭,忽略了韓懿瑩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看不到,現在他可以肯定,王玲就是仇玲瓏,要不然她也不可能有隱龍幫水堂堂主幹女兒的電話。


    韓懿瑩沒有聽到帝師的迴答,以為他不確實,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大嫂,你雖然不是真正的大嫂,我替智哥感謝你。”


    黑暗中,帝師靜靜地聽完韓懿瑩的敘述,雙膝跪在地上,靜靜地注視著韓懿瑩。


    韓懿瑩視力再好,也隻能看到一個黑影,根本就不知道帝師跪在了她麵前,嘻笑道:“沒人的時候說說可以,守著人的時候就不要說了,洛茵會難做的。”


    韓懿瑩知道,她這一輩子,恐怕也隻有帝師會知道,她還有意識,完好無損。


    “大嫂保重。”


    帝師感覺自己眼裏的淚水在打轉,輕微的仰著頭,頭也不迴地向外走去,他要第一時間將這些匯報給小智。


    帝師走出了韓懿瑩房間,自然不會看到淚流滿麵的韓懿瑩,喃喃道:“得此賢妻,夫何以求。”


    帝師沉穩,走出衝霄集團,無盡的黑暗籠罩著他,很快的就恢複了平靜,思索起來,既然仇玲瓏現在不動手,近期也不會動手。


    帝師開著一輛轎車,很快地來到小智的住處,隻是見他的房間內燈火通明,猶如白晝。


    帝師走進房間坐在了小智的左邊。


    小智轉頭看了看帝師,然後繼續盯著屏幕,淡淡道:“我正要找你呢,沒有想到你居然先來找我了。”


    “智哥不會是一夜沒睡吧!”帝師看著眼圈有些發黑的小智,驚訝的道。


    小智整個人倚在沙發上,有些久違後的頹然,淡淡道:“有些事情困擾著我,睡不著。”


    帝師驚訝了,自打認識小智開始,就沒有見到他為什麽犯過愁,他是帥才,即使天塌了,也會獨自一人頂著,龍堂是衝霄的脊梁骨,他就是衝霄的主心骨。


    “我能做什麽,隻要智哥一句話。”帝師毫不含糊地說著,朋友大多隻能共富貴,隻有兄弟才會兩肋插刀。


    小智轉頭凝視著一臉決絕的帝師,左手搭在他的右肩膀上,抱著他,道:“沒想象的那麽嚴重,我是幸福得睡不著覺。”


    帝師遇事不亂,有章有法,所以,隻要小智不在,他就是主事人,可是,任他條理如何清楚,現在也有些糊塗了,有些疑問的道:“幸福得睡不著覺,莫非大嫂有喜?”


    小智嘴角上挑,他沒有想到帝師居然會想到洛茵的身上:“越南無雙天亮之前要來這裏見我。”


    小智語不驚人死不休。


    帝師從來不懷疑小智的話,有些疑問,道:“他來做什麽?”


    “送軍火。”


    帝師平靜的雙眼頓時爆發出異樣的神采,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越南江湖勢力有走私軍火的先天條件,除了北歐的走私軍火不經過越南江湖勢力來到倉皇古國,美洲幾乎所有的江湖勢力走私軍火集團都和越南江湖勢力有聯係。


    強龍難壓地頭蛇,到哪裏都要拜當地的佛,越南江湖勢力毫無疑問就是走私集團的佛。


    美洲所有走私到倉皇古國的軍火幾乎全部經由越南江湖勢力代理。


    所以,帝師不驚訝越南無雙會給衝霄送軍火,反而擔憂衝霄的未來,他心裏麵清楚,衝霄還遠沒有達到逆天的程度。


    黎明前的黑暗,當第一縷陽光打破死寂的時候,越南無雙出現在小智的視線裏,仿佛每一步都等待。


    帝師緊皺的眉頭放鬆開來,靜靜地盯著越南無雙,這個即使白玉紫晗都沒有十分把握對付的人。


    小智露出妖豔的微笑,看著越南無雙,示意他坐。


    越南無雙不緊不慢地來到小智的麵前,靜靜地站著,惜字如金,淡淡道:“我是來送信的,同時也請你參觀一些東西。”


    帝師靜靜的站在小智的身後,他知道,如果越南無雙想要殺人,恐怕,他們兩個人已經有一個躺下了。


    不見越南無雙有什麽動作,一封薄薄的粉色信封徑直地向小智飛來。


    小智伸手接住,當麵打開,字並不多:放棄家中兩妻,娶我,你欠我的。


    署名,慕容若冰。


    小智嘴角微揚,他與慕容若冰素不相識,想不明白為什麽她要說自己欠她的,莫非和自己的父親有關……


    越南無雙轉身向門外走去。


    小智示意帝師和自己一起跟著去。


    n市,市郊。


    長長的卡車隊伍,粗略估計至少有二十輛中型車。


    越南無雙走到中間的一輛卡車的車兜上,彎腰掀起上麵的帆布,一個個綠色長方體的箱子出現在小智和帝師的眼前。


    長兩米,寬二十五公分,高十公分的綠色箱子被越南無雙打開,烏黑的手槍出現在小智和帝師的麵前。


    小智一臉的鎮靜,沒有說話。


    帝師也很鎮定,心裏卻十分的驚訝,粗略估計,如果二十輛卡車,全部裝的這種手槍的話,可以裝備不少兄弟了。


    “如果同意做代理,這些軍火全歸你們了,如果不同意,這些軍火就近賣給別人。”


    這是越南無雙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了。小智靜靜地看了良久,最終搖了搖頭,道:“砍刀更適合現在的衝霄。”


    越南無雙對著最前頭的卡車說了幾句越南話,車隊緩緩地離開n市。


    “派人跟著他們。”小智平淡無奇的眼神頓時變得銳利起來,死死地盯著漸行漸遠的車隊。


    小智看著消失在路頭的二十餘輛解放卡車,他知道,這軍火,既然能通過種種渠道曆盡千難萬險來到n市,越南無雙必然不會再運迴去。


    或者來的時候,他們就做了兩手打算,就近銷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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