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意思,清明會拖住隱龍幫,你們衝霄清剿隱龍幫的幫眾,至於獲勝後的分成,你們三,我們七。”


    談判就像做買賣,利益平衡了,各自滿意了,然後就達到了合作的協議。


    帝師看著錢飛沒有任何的表情,小龍卻滿臉的怒色,手已經伸出了出來。


    小龍的手還沒有拍下,小智淡淡道:“就是圍點打援嘍……”


    錢飛點頭,沒有說話,靜靜的注視著小智,小智的話音很淡,卻有種無與倫比的領袖魅力,讓他不得不重視,心不甘情不願地承認,確實不如小智。


    小龍斜看著錢飛,嘴角上揚,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錢飛。


    心道,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就你們清明會的人精。


    亂叫的雀兒沒有肉,會叫的狗也不咬人,錢飛和餘老沒有怪罪小龍的無禮,將更多的目光集中在了小智和帝師身上,偶爾會看一下吊兒郎當的白玉紫晗。


    李叔始終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小智等人,他現在明白為什麽衝霄會用一年半的時間就發展壯大到如此程度。


    文武結合,血性又不缺乏鎮靜,衝動又合理安排,好鬥又不缺乏智謀,這是一個完美的組合,這個組合的關鍵就在於看似普通的小智。


    會議室內又恢複了寧靜,怪異的氣息在裏邊飄蕩著,小龍有些焦躁不安,時而撓頭,時而搓手……


    “清明會拖住s市的隱龍幫,這是重頭戲,也是消滅隱龍幫的關鍵所在,我們沒有異議。”小智抖掉手裏的煙灰,豔紅的煙頭讓空氣也扭曲了許多,散發著妖異的紅光。


    “智哥……”


    小龍輕唿一聲,悻悻地閉上眼,看了看一臉鎮定的帝師,有些咋舌,心道,自己太衝動了,有智哥在,一切好說。


    小智了解小龍,沒有怪罪他,略微的沉吟,淡淡道:“利益不能像你們說的一樣,三七分。”


    小智深吸了一口煙,撚滅手中的煙頭,靜靜的注視著李叔。他知道,雖然錢飛是這次的主談判人,真正能拿主意,深得錢開信任的,還是這個老頭子。


    果不其然,錢飛看向了李叔,一臉的尋問之意。


    李叔這個時候開口,銀亮的胡須輕輕的抖動著,臉上沒有任何的怒氣,淡淡道:“李叔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白玉紫晗看似散漫,其實外鬆內緊,絕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李叔的身上,這個老頭絕對不普通。


    尊老愛幼是倉皇古國的傳統美德,小智深得倉皇古國文化的熏陶,自然不會和一個老人過不去,靜靜地看著李叔,沒有說話。


    但凡有一定身份的人,脾氣都會大一些,李叔說的那句話,意在激怒小智。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小智的心機,承受能力完全超乎他的想象,錢飛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李叔的眼睛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心裏將小智提升到與自己一樣的高度,甚至比自己更高、更強。


    “最底線,五五分成。”


    李叔說的斬釘截鐵,鏗鏘有力,胸前的銀狐抖動,完全不像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


    小智自始至終都一臉的平靜,重新拿了支煙,並未點燃,雙手一拍,淡淡道:“成交。”


    錢飛和李老微微一愣,繼而露出和諧的微笑。


    錢飛看著小智,認真地道:“合作愉快,我們先告辭了。”


    兩個人起身,轉身快步離去,走出會議室的門口,錢飛抹了把額頭的毛珠細汗,汗是冷的,錢飛不禁的輕輕喘了口氣。


    兩個人一直沒有停下,快速地走出君悅賓館,錢飛的所有動作都落在李老的眼裏,淡淡道:“飛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小智就是你的榜樣。”


    錢飛牙齒咬的‘咯吱’響,重重地點點頭,全世界都欠他的,全世界都要還給他,清明會要還,世界也要還。


    兩個人迴頭看了一眼,沒有發現有人跟蹤,招手過來一輛出租車,快速地離開了。


    錢飛和李叔轉身離開之際。


    小智轉頭,眉毛微微一挑,白玉紫晗和小龍就跟了出去。


    錢飛和李叔一路絕塵而去。


    白玉紫晗和小龍對視一眼,招手過來一輛車,白玉紫晗匆匆地道:“我們是捕快,跟著前邊那輛車,他們是逃犯。”


    司機嚇得寒毛都豎起來了,逃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現在能為社會除害,說不定能弄個良好市民當當,到時候……


    “吱……”出租車疾馳飛了出去。


    會議室裏隻剩下小智和帝師兩個人,小智扔給帝師一支煙,自己拿了一支,剛要點,帝師的打火機伸了過來。


    兩個人都深深地吸了一口,兩個白色的煙圈嫋嫋升起,最終消失在褐色的天花板上。


    “智哥,五五分成,我們這是在與虎謀皮,隱龍幫一滅,清明會轉過頭來就會對我們下狠手。”帝師沉穩的說著,神色間有些擔憂。


    小智露出淡淡的笑容,彈了彈煙頭上的灰,解釋道:“不會玩火的人才會自焚,衝霄要站在最高舞台,劍走偏鋒才是王道,我有說過真正的要與清明會合作嗎?”


    帝師笑了,笑得很開心,小智是帥,真正的統帥,想問題的角度永遠不是他所能企及的。


    一個小時後。


    “操特麽的,讓兩個鬼孫子跑了。”小龍坐在小智的套間內,拿起茶機上一杯剛泡好的速溶咖啡灌進肚子裏,兩秒後,吐出舌頭,舌苔有些泛白,雙手扇著風,嗚咽著,道,“燙……”


    白玉紫晗一臉凝重,看著小智,道:“那個老頭絕對不是簡單人物,他們行進的路線可以用詭異來形容,老油條了。”


    小智點頭,沒有說話,收起來東西來,今天他們就要趕迴n市了。


    縣城,狼人酒吧。


    葉開一杯一杯的啤酒灌進肚子裏,雙臉酡紅,喘氣都帶著酒味,眼裏充滿了血絲,站在他身後的小弟根本就不敢勸。


    葉開很不爽,更鬱悶,憤怒道:“媽的,你特麽的得迴來做什麽,死在外麵不好嗎!”


    “開哥,你喝多了。”


    葉開身後小弟手伸了出來,又收了迴去,最終小聲說著,警戒地看著四周,言多必失的道理他是明白的,如果葉開下馬了,他也沒有好果子吃。


    葉開感覺天暈地眩,拿著啤酒瓶的右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半弧,喃喃道:“特麽的,我堂堂龍堂老大,用你管。”


    葉開的聲音很小,小到隻有他周圍的人才能聽到。


    龍堂二字剛一出口,周圍人看他的目光已經開始改變了,那是一種複雜的目光……


    葉開身後的小弟,黃牙一咬,將葉開手中的酒瓶奪了下來,狠狠地在他的臉上扇了兩巴掌。


    狼人酒吧裏的人都看向了這裏,靜,落針可聞。


    葉開愣愣地看著小弟,他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今天蛋邊長毛了,居然敢打自己,踉蹌著站了起來,踹出一腳,自己卻倒在了地上。


    葉開想哭,他也是任長平一手提拔起來了,說是嫡係也不為過,今天卻被派到了縣城,明擺著是發配邊疆了。


    葉開想哭,他胸懷大誌,沒有想到必死無疑的小智居然還會迴來。


    一切,一切因為小智迴來,全部改變了,甚至他的全盤計劃。


    他發誓,他要迴到衝霄的上層,最上層。


    葉開倒地,小弟誠惶誠恐地俯身將他攙扶起來,一臉的賠罪神態。


    葉開終究不是真正的酩酊大醉,隻是借著酒勁發泄心中不滿,在衝霄,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不甘。


    左搖右晃的走到女洗手間,引出道道尖銳的叫聲,葉開不滿道:“這人真特麽的沒素質,叫個毛啊。”


    小弟一臉苦笑,看著葉開晃悠著走了出來,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葉開看著自己的嫡係,安慰地道:“剛才是我的錯,兄弟別往心裏去。”


    “成大事者,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開哥乃人中之龍,定然不會久困淺灘。”小弟帶著獻媚的笑容,一臉的奉承。


    “好了,不要說了,見我們的客人去吧。”葉開拍了拍小弟的後背,“跟著我,不會錯的。”眼中露出邪異的神采。


    兵行險招,要想取勝就要不擇手段,這是錢飛從小就知道的,也是這麽做的,離開東南之後,連夜趕來縣城。


    縣城乃是衝霄的發源地,他和李叔兩個人來了後,盡量的減少自己拋頭露麵的次數,他可不想像他短命哥哥一樣,身隕他鄉。


    錢飛對葉開做過調查,膽小怕事,自私自利這些成語就是為他發明的,小人之心,定有可愛之處,他要利用他。


    葉開離開狼人酒吧,徒步行走了五裏路,來到縣城外的一處小山上。


    春風和煦,萬物複蘇,江南的春天似乎來得更早一些。


    葉開看著背對他的兩個人,淡淡道:“兩位找我何事。”


    錢飛和李叔轉過身來,錢飛道:“大事,天大的好事。”


    “好事即喜事,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鄉遇知、洞房花燭、金榜題名,我一樣不占,你們也給予不了我,能有什麽好事。”


    錢飛轉過了身,沉默良久,才淡淡道:“據我們所知,葉兄弟是被衝霄發配到縣城的,難道你就不想東山再起嗎,難道你甘居人後嗎!”


    葉開臉色微變,對方既然知道他是被衝霄發配到縣城的,定然有著不小的來頭,心裏不敢大意,平靜道:“我對衝霄一心一意,絕無背叛之意。”


    錢飛和李叔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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