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許水生敲了敲門。


    “進來。”


    “大少爺,盛大公子的人這兩天在盯著莊老三的當鋪。看樣子是在查二爺手裏的那些仿品的事。”許水生說道。


    柏鬆冷笑了一聲,說道:“盛大公子終於按捺不住了?可笑!他居然還有臉去查?明知道東西是從我手裏搶的,還真當是盛家的東西了。”


    盛則熙不行動,柏鬆還真拿不準這事兒究竟跟大爺有沒有關係。他那麽快就查到了莊老三頭上,怕是早就參與其中,一直盯著呢!


    “真沒想到,盛家人居然能一點兒體麵都不要了 ,搞這種偷雞摸狗的事。”王子金說道。


    “盛家人意在地下仙宮,盛二爺隻是被大爺推出來迷惑我們的。大爺知道二爺手裏的東西是假貨,他定會懷疑是不是我們已經知道他就是幕後之人。查莊老三,估計就是想試探我。


    把盯著四爺的人調過來盯著盛則熙,這廝的手下現在還在辛川嶺緊咬著咱們的人不放。讓我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柏鬆咬了咬牙,沉著臉說道。


    “那四爺那邊……”許水生欲言又止。


    “如今盛則熙都親自出馬了,大爺必定牽涉其中。四爺應該跟咱們的明器生意沒啥關係。而且尋弟跟四爺合作建電廠,他若是真有什麽異常,尋弟必定會有所察覺。”柏鬆說道。


    “我也覺得不會是盛四爺,路是他的,他很清楚在哪裏動手最便利。他想要那些東西,大可假裝山賊流寇,在路上動手。何須這麽拐彎抹角,費那麽大勁。而且盛二爺還有盛則熙可不會聽他差遣。”王子金說道。


    柏鬆其實鬆了一口氣。


    四爺不是幕後之人,那南春的嫌疑就可以洗清了。


    他是真心希望南春是清白的。


    不僅僅是因為尋弟喜歡他,也是因為他現在確實已經把南春當成了家人。


    而且,讓他意外的是南春很有做生意的頭腦。


    有他這麽個助力,對柏家來說是件好事。


    “水生,我要寫封信給祖父,你差人快些送迴老宅去。”柏鬆說道。


    “怎麽?著急幫南春洗清冤屈?”王子金笑著說道。


    柏鬆聳了聳肩:“柏家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不能總是因為這些疑心,浪費人手和精力。我過些日子要去雲城走一趟,那邊正在建新的窯廠,我得露露臉。原先我不放心商行,如今有尋弟又有南春,我可以放心了。”


    “我王家識人不清,你們柏家是心眼子太多又太小!”王子金調侃道。


    柏鬆挑了挑眉,沒有反駁。


    因為這是事實。


    柏鬆給莊老三打了個電話。


    莊老三有些無奈地說道:“柏大少爺,您這是又給我安排什麽活了?這兩天我的當鋪門口總是有幾雙眼睛盯著。”


    柏鬆笑著說道:“盛家二爺背後之人按捺不住了唄!”


    莊老三驚訝地說道:“二爺背後還有人呢?”


    “不然呢?他雖然有腦子,但是不多。他自己肯定做不到,必然是有人在推波助瀾。”柏鬆說道。


    莊老三黑著臉說道:“不會是大爺吧?”


    柏鬆笑著說道:“還是莊老板腦子好使。”


    “唉,二爺還好糊弄……大爺可不好糊弄!您這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啊!”莊老三很是鬱悶。


    “盛二爺不是沒去找你鬧嗎?這就表明大爺沒跟二爺說實話啊。”柏鬆悠悠地說道。


    對啊!


    若是二爺知道那些東西是仿品,估計早就跑過來大吵大鬧,砸了他的店了。


    “大爺把二爺推出來當擋箭牌不說,還怕二爺知道實情出來鬧,壞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才讓盛則熙暗中查探,而不是光明正大地查。


    你隻要咬住盛二爺,咬定這事兒你不知道,他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畢竟哪個鑒寶人也不能打包票自己絕對不會看走眼。


    若盛家大爺和盛則熙對你步步緊逼,你不妨利用二爺和大爺之間的嫌隙,搞點讓大爺頭疼的事出來。”柏鬆交待道。


    莊老三驚訝地說道:“二爺一向對大爺唯命是從,他們之間怎會有嫌隙?”


    柏鬆笑著說道:“誰會一直心甘情願當別人唿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啊?這嫌隙是永遠藏在心裏,還是浮在麵兒上,在於有沒有利益。”


    莊老三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多謝柏大少爺提點。若大爺真的查到我頭上,我也會咬定跟您不熟,沒有什麽來往的。”


    柏鬆最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目的達到,他便掛了電話。


    莊老三出了門,他假裝沒看到那些監視他的人,快步走到路邊,上了一輛黃包車。黃包車七拐八繞,最後去了租界。


    跟在他身後的人晚了一步,到租界的時候,莊老三早就沒了人影。


    他進了一家裁縫店,換了身衣服,才從後門離開。穿街走巷,確定沒有尾巴跟著,才進了一棟住宅樓。


    “四爺,老莊來了。”


    “讓他進來吧。”


    待莊老三進來,盛玉安問道:“出什麽事了嗎?怎麽這個時間過來了?”


    莊老三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道:“盛則熙的人現在在盯著我,您千萬別讓人去我那兒。”


    “則熙?”


    “是,我知道有人在監視我,但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所以就沒有輕舉妄動。剛剛,柏大少爺給我來了個電話,他說是盛家大爺讓盛則熙暗中查二爺手裏的假貨來源。


    四爺,您可真是神機妙算啊!現在柏大少爺好像是認定了大爺才是那幕後之人。”莊老三說道。


    盛玉安聽罷,笑了笑說道:“不枉我費了那麽多心思,還把到手的白瓷盤又送了迴去。其實有時候不是我神機妙算,而是柏大公子思慮太多,疑心太重。我沒算到的,他自作聰明幫我算了。”


    “那也是四爺您揣摩他的心思,揣摩得準。對了,柏大少爺還說,二爺和大爺之間有嫌隙。若是大爺逼我太緊,我可以利用這一點。他們當真有嫌隙嗎?我看二爺對大爺很是尊重,從來不敢反駁他的。”莊老三半信半疑地說道。


    盛玉安笑了笑:“他說的沒錯,老二是最禁不起挑撥的,即便沒有嫌隙,挑撥多了便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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